第30章 回响壁垒-《让你代管宠物,你培育出太古神兽》

  “回响壁垒”。

  这个由“遗忘坟场”中那颗神秘的“泪滴”残骸指引出的坐标,如同一个沉重的谜题,压在“远航者”号每一个乘员的心头。那句“唤醒沉睡的,亦可能是更大的绝望”的警告,更是为前路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不祥阴影。然而,他们没有退路。身后的“牧者”阴影依旧浓重,停滞不前,终将被那无声的静默所吞噬。

  离开“光年之影”的过程比进入时更加艰难。那片区域的规则粘滞感仿佛拥有记忆,试图将闯入者永久挽留。直到飞船引擎功率提升至临界点,才如同挣脱淤泥般,猛地冲回了“正常”的宇宙空间,身后那片褪色的星空迅速收缩,再次隐没于无形。

  根据“泪滴”星图的指引,“回响壁垒”位于一片被称为“断界海”的、已知宇宙物理规则逐渐失效并与其他高维时空接壤的危险空域边缘。航行途中,“远航者”号不得不数次规避因规则不稳定而产生的、随机的空间裂缝和能量风暴,每一次都险象环生。

  来福变得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伏在陆凡身边,银色的眼眸半阖,仿佛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与某个遥远的存在进行着无声的沟通。雷牙则显得躁动不安,它对周围环境中越来越浓郁的、非物理层面的“压力”极为敏感。金鼻子更是彻底躲进了它的“宝库”——一个堆满了高纯度能量晶体的安全角落,死活不肯出来。

  经过一段充满艰险的航程,他们终于抵达了目标空域。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宏伟建筑或庞大舰队。那是一片……**凝固的战争残响**。

  无数破碎的、风格各异的战舰残骸、堡垒碎片、乃至一些难以名状的巨大生物或构造体的遗骸,被一种无形的、散发着微弱七彩光晕的时空琥珀般的物质,强行糅合、冻结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横亘在虚空之中、望不到尽头的、混乱而悲壮的“墙壁”。这道“墙壁”寂静无声,却仿佛有亿万种不同的呐喊、咆哮与悲鸣被永久地封存在了其中,仅仅是凝视,就让人灵魂震颤。

  这就是“回响壁垒”?一道由无数文明战争遗骸构筑的、隔绝某种东西的……防线?

  “检测到极强的、混合了多种规则力量的残留场!”苏文瑾的声音带着震撼,“能量读数混乱不堪,但其中……有我们熟悉的‘织法者’逻辑崩坏痕迹、‘引葬者’的引力奇点残留、甚至还有……类似‘牧者’秩序之力的碎片,以及许多完全未知的力量属性!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无法想象的、涉及多个高等文明的超维度战争!”

  “壁垒后方是什么?”赵明宇更关心实际威胁。

  探测器试图穿透那层凝固的“时空琥珀”,但信号如同泥牛入海,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片更加深邃、更加不稳定的规则乱流,仿佛壁垒之后,是宇宙的“伤疤”本身。

  “我们……要进去吗?”一位年轻的科学家看着那令人心悸的壁垒,声音颤抖。

  陆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感知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接触那道壁垒。瞬间,无数破碎的战斗画面、绝望的意念、疯狂的嘶吼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他看到了“织法者”的逻辑舰队在某种无形力量下分崩离析,看到了“引葬者”的引力奇点被强行抚平,看到了形态各异的文明造物在共同对抗着什么……但敌人的形象却极其模糊,仿佛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规则的扭曲力本身。

  就在他即将承受不住那信息洪流的冲击时,来福突然站起身,再次发出了那种空灵的长嚎。这一次,长嚎中蕴含的月焰净化之力更加凝练,不再是引动共鸣,而是如同一种温和的“梳理”,轻轻拂过陆凡感知接触的那片壁垒区域。

  奇迹般地,那狂暴的信息洪流在接触到这纯净的净化之力后,竟然稍稍平复了一丝。而那些被冻结在“时空琥珀”中的、属于不同文明的残骸,其表面微弱的光晕也随着来福的长嚎,开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同步闪烁起来!

  仿佛……这道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壁垒,认可了来福身上某种独特的特质!

  “它……在回应来福!”苏文瑾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这些不同文明的残骸,它们的力量属性虽然不同,但其核心似乎都蕴含着对‘消亡’的不甘,对‘存在’的眷恋!而来福的净化之力,蕴含着生机与‘存在’的肯定,与它们产生了共鸣!”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赵明宇眼中燃起希望。

  “不一定。”陆凡收回感知,脸色微微发白,“壁垒认可的或许只是来福代表的‘生’之概念,但这道壁垒本身,是为了封锁后面的东西而存在的。‘泪滴’的警告犹在耳边。”

  他沉思片刻,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我们不直接穿越壁垒。我们沿着壁垒航行,寻找……一个‘入口’,或者一个‘观察点’。‘回响壁垒’如此巨大,不可能完全封闭,必然存在某些薄弱点或通道,无论是自然形成,还是……被后来者打开的。”

  “远航者”号开始沿着那望不到尽头的、由无数文明尸骸构筑的悲怆墙壁,缓慢地巡航。他们不敢靠得太近,那凝固的战争回响中蕴含的混乱规则力量,依旧对飞船的护盾和系统产生着持续的干扰。

  巡航持续了数日,就在众人开始怀疑这堵墙是否真的没有尽头时,探测器终于发现了一个异常点。

  那是一个位于壁垒之上的、相对“平静”的区域。周围的残骸较少,那“时空琥珀”般的光晕也黯淡许多,形成一个直径约数百公里的、如同疤痕般的凹陷。而在那凹陷的中心,漂浮着一个让所有来自地球的乘员都感到无比熟悉,却又毛骨悚然的东西——

  一块巨大、残破的、风格与“远航者”号乃至地球现有科技树截然不同,但其核心设计语言和部分依稀可辨的涂装,却明确指向**人类文明**的……**飞船残骸**!

  那残骸仿佛经历了无法形容的摧残,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引爆,又像是被外部的规则乱流撕碎,但其巨大的、断裂的舰桥上,一个模糊不清、却依旧能辨认出是地球联合标志的图案,如同一个无声的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这……这不可能!”赵明宇失声叫道,“我们……是第一批……”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个可怕的、违背了他们所有认知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难道,在无尽的时空与可能性中,人类文明,或者说,某个时间线上的人类文明,早已抵达过这里?并且……同样陨落于此,成为了这“回响壁垒”的一部分?!

  那“泪滴”的警告,“唤醒沉睡的,亦可能是更大的绝望”,难道指的就是……他们自身某种未知的、可怕的终末?!

  “远航者”号静静地悬浮在那块属于“未来”或“过去”的自身残骸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与冰寒。

  星海的深邃,第一次让他们感到了源自自身命运轨迹的、刺骨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