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鳐群的馈赠-《让你代管宠物,你培育出太古神兽》

  “彼岸方舟”如同惊弓之鸟,在观星鳐群撑起的、扭曲而脆弱的“疏离力场”庇护下,沿着来路亡命飞驰。身后,那源自“归墟”的恐怖吸力虽因力场的干扰而减弱,却并未完全消失,如同一条无形的、冰冷的舌头,依旧舔舐着方舟的尾迹,带来刺骨的寒意。那些源海阴影的尖啸也逐渐被抛远,融入了背景那令人不安的死寂之中。

  直到航行出相当一段距离,周围源海的规则惰化程度明显下降,那股如芒在背的致命牵引感才终于彻底消失。方舟的速度缓缓降低,船体上流转的光芒也显得有些黯淡,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病。

  暂时安全了。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赵明宇瘫坐在驾驶位上,额头满是冷汗;苏文瑾靠在控制台边,手指还在微微颤抖;连冷月璃那常年冰封的容颜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

  陆凡更是感觉灵魂仿佛被抽空,道伤处传来阵阵虚脱的钝痛,但他强撑着,将意识延伸出去,望向那些与他们并肩航行、如同优雅幽灵般的观星鳐。

  为首的,正是之前曾在星锚港湾出现过的那头体型较大的观星鳐。它放缓速度,与方舟保持并行,那双蕴含星海的巨大眸子再次投来目光,这一次,其中的好奇减少了些,多了几分……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它发出一段柔和而复杂的规则波动,并非语言,却直接传递出清晰的意念:

  【外来者,你们触碰了“寂灭之源”的伤痕,引动了它的本能排斥。此举,甚危,亦……甚勇。】

  陆凡心中一动,以自身意念回应,带着诚挚的感谢:【多谢诸位援手。若非你们及时出现,我们恐怕已坠入永恒寂静。我们并非有意触怒……那“寂灭之源”,只是为了探寻先辈留下的痕迹。】

  【“逆熵之痕”。】观星鳐的意念准确地指出了关键,【那些光辉的残留,是古老盟约的证明,亦是“源海”不愿沉沦的意志显化。你们能感知并引动其共鸣,证明你们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盟约?源海的意志?陆凡捕捉到这些关键的词语,心中掀起波澜。看来,对抗“归墟”(观星鳐称之为“寂灭之源”)并非孤立事件,而是一个跨越了漫长时空的、有组织的抗争联盟?

  【我们对此知之甚少,】陆凡坦诚道,【我们的文明刚刚踏入源海,对这里的秘密和危机都缺乏了解。能否请教,你们是……?那“古老盟约”又是什么?】

  观星鳐的意念带着一丝悠远的沧桑:【我们,是“星引者”,是源海的流浪记录官与导航员。自太初以来,便遵循着最古老的“守望者”留下的指引,巡弋于此,标记航路,警示危机,并在必要时,援助那些行走在“逆熵”之路上的同行者。】

  【“守望者”?】陆凡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系统的来源,那个被称为“守望者”的已逝文明。

  【是的。】观星鳐确认了他的猜测,【“守望者”是盟约的发起者与最初的践行者之一。他们虽已沉寂,但其留下的火种与指引仍在。星锚,便是他们遗产与后来者意志的结合。你们能获得星锚的认可,并来到此地,本身便是盟约的延续。】

  它巨大的光翼轻轻摆动,翼上的星辰图案流转,投射出一幅模糊的、涵盖范围极广的星图虚影。星图上,除了星锚港湾和“归墟”的位置被清晰标记外,还有另外几个散发着不同韵味光辉的坐标点,分散在源海的不同区域。

  【这些,是仍在活跃或可能存续的盟约节点,】观星鳐解释道,【“织法者”的逻辑墓穴是其中之一,你们已接触。还有其他……持有不同“逆熵”理念的践行者。但时光流逝,许多节点已沉寂,或被“寂灭之源”的力量侵蚀、遮蔽。前方的路,依旧遍布荆棘。】

  这信息量巨大!意味着他们并非孤军奋战,在这浩瀚而危险的源海中,还可能存在着其他潜在的盟友!这无疑给未来带来了更多的希望和可能性。

  【再次感谢你们的指引和援手。】陆凡由衷地说道,【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

  观星鳐的意念传来一丝温和的波动:【无需客套。守望相助,本是盟约之义。你们的勇气与潜力,值得此次援手。只是切记,“寂灭之源”已被惊动,虽未真正苏醒,但其本能会驱使更多的“凋零使者”(指源海阴影)关注你们。前路务必更加谨慎。】

  它顿了顿,翼尖轻轻一点,一道浓缩的、蕴含着特定规则结构的信息流,如同闪烁着星光的露珠,飘向“彼岸方舟”,融入了船体的感应矩阵。

  【这是一份关于附近相对安全航路,以及识别“凋零使者”聚集区的情报,或许对你们接下来的旅程有所帮助。】观星鳐传递完信息,巨大的身躯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周围的规则背景,【愿星辉指引你们的前路,陌生的同行者。期待下次,在光耀未熄之地重逢。】

  话音落下,数头观星鳐的身影如同幻影般缓缓消散在源海那光怪陆离的背景中,只留下那空灵的余韵和一份沉甸甸的馈赠。

  方舟内部寂静无声,众人还沉浸在刚刚与这神秘而友善的源海生物交流的震撼中。

  “星引者……古老盟约……还有其他节点……”苏文瑾喃喃自语,迅速开始解析观星鳐留下的航路与情报信息。

  “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赵明宇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燃起炽热的光芒。

  冷月璃望向观星鳐消失的方向,轻声道:“它们……很美。也承载着很重的责任。”

  陆凡感受着灵魂道伤传来的隐痛,也感受着心中因这意外相遇而点燃的、更加坚定的火焰。前路依然凶险,“归墟”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但知道了自己并非独行,知道了这条路上曾有并仍有同行者,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力量。

  “整理收获,修复损伤,调整状态。”陆凡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然后,我们返航星锚港湾。有些信息,需要尽快带回去,有些计划……需要重新制定了。”

  “彼岸方舟”调整方向,朝着星锚那熟悉的牵引坐标,再次启程。

  这一次,它的船身上,仿佛多了一层由希望与责任编织的、无形的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