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东20-《艺之神》

  《刻经记》剧本

  场景一:工艺门演武场 - 日 - 外

  【阳光透过松枝洒在青石板上,演武场边缘堆着半块没刻完的玉璧,几个穿灰布短打的弟子正围着石碾子追打。工艺门门主玄墨背着手站在廊下,手里转着枚刻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弟子甲(抱着个青铜鼎当盾牌):来啊来啊!看小爷我这\"乾坤一掷\"!

  【青铜鼎\"哐当\"砸在地上,鼎耳磕掉一块。玄墨的手指猛地一顿,刻刀在掌心转了个圈】

  弟子乙(踩着石狮子的脑袋):憨货!那是上个月刚铸的礼器!门主——他又毁东西!

  【玄墨没回头,视线落在演武场角落那堆竹简上。风卷过,几片竹简打着旋飞起来,露出上面\"道可道,非常道\"的字样】

  玄墨(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气笑):都给我站住。

  【弟子们瞬间定住,像被施了定身咒。甲的手还保持着扔鼎的姿势,乙一只脚悬在半空】

  玄墨(走下廊阶,捡起一片飞落的竹简):知道这是什么?

  弟子丙(小声):好像是……隔壁文渊阁抄的《道德经》?

  玄墨(指尖敲着竹简边缘):上周让你们拓印副本,结果呢?

  【镜头扫过演武场另一侧,几个墨斗、刻刀扔在竹简堆里,还有半截毛笔泡在砚台里,墨汁淌得满地都是】

  弟子甲(挠头):不是……我们想着,这书反正传抄的人多,丢一两片也没事……

  【玄墨忽然笑出声,弯腰把竹简一片片捡起来,手指拂过上面模糊的字迹】

  玄墨:你们说,要是千年以后,这书传着传着,少了几句,甚至……传错了?

  【弟子们面面相觑。乙从石狮子上跳下来,拍掉衣上的灰】

  弟子乙:不能吧?那么多人抄呢。

  玄墨(忽然不笑了,眼神沉下来):商周的甲骨文,现在能认全的有几个?上周文渊阁的老夫子,连\"德\"字的古体都认错了。

  【他蹲下身,手指在青石板上划着,画出\"道\"字的篆书】

  玄墨:人会老,纸会烂,竹简能存多久?要是哪天战火一烧,兵荒马乱的……

  【停顿。风吹过松林,呜呜作响,像远处传来的哭嚎。弟子们脸上的嬉笑慢慢敛了】

  弟子甲(声音低了些):那……那怎么办?

  【玄墨猛地站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几步冲到演武场中央的那块大青石前——那是去年开采出来,打算刻宗门碑的,足有丈高】

  玄墨(一脚踩在石基上,拍着石面):怎么办?用石头刻!

  【弟子们全傻了。丙张大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弟子丙:门、门主……这石头硬得很,刻完得猴年马月啊?

  玄墨(已经从工具房拖出大凿子,往石上一敲,火星四溅):猴年马月也得刻!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这《道德真经》,老子要让它能传三千年、五千年!

  场景二:工艺门碑林 - 月 - 内

  【三个月后。演武场改造成了临时碑林,那块大青石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玄墨正蹲在石前,手里的刻刀比之前小了几号】

  【石面上已经刻了大半,\"上善若水\"四个字刚刻完最后一笔,笔画里还残留着石粉】

  弟子乙(端着油灯凑近):门主,歇会儿吧?您都三天没合眼了。

  【玄墨没抬头,刻刀在\"水\"字的捺脚处轻轻修着,石屑簌簌往下掉】

  玄墨:知道\"水\"字为什么这么刻?

  弟子乙(凑过去看):左边像水流……

  玄墨(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沾了石粉):往下走,利万物而不争。后人看了,得知道这字里的意思。

  【他直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忽然\"噗嗤\"笑出声】

  弟子甲(捧着砚台过来):门主,您笑啥?

  玄墨(指着刚刻好的\"常无欲,以观其妙\"):我在想啊……万一千年后,有人拿着个缺页的抄本,对着这石碑骂——\"原来老子以前读的是假经!\"

  【弟子们愣了愣,突然爆发出笑声。油灯晃了晃,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石碑上,和那些刚刻好的字重叠在一起】

  弟子丙(笑得直不起腰):那他们不得气死?捧着个残卷当宝贝!

  玄墨(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伸手抚摸那些深刻的笔画):气不死。他们该谢咱们。

  【镜头拉远,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石碑上的字迹在月色里泛着冷光。玄墨的身影弯着,像和石碑融为了一体】

  场景三:碑林广场 - 年 - 外

  【数年后。工艺门多了座碑林,最中央的那块《道德真经》石碑前,常有人来拓印。玄墨已经生了白发,正坐在石凳上,看几个孩童围着石碑认字】

  孩童甲(指着\"道\"字):先生说,这个字要念\"dào\"!

  玄墨(眯着眼笑):那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孩童乙(奶声奶气):是……是路吗?

  【玄墨刚要说话,远处传来弟子的喊声:\"门主!文渊阁的老先生来了,说要再拓一份碑本!\"】

  【玄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望向那块饱经风霜的石碑。阳光照在上面,每个字的凹槽里都积了些尘土,却越发显得古朴厚重】

  玄墨(低声,像是对自己说):管它后世如何,老子这正版,先立在这儿了。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弟子们在演武场胡闹的样子,想起自己摸着竹简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手捂着肚子直哎哟】

  玄墨(边笑边咳):这群憨货……当年还说我多此一举……

  【远处,文渊阁的老先生正对着石碑拱手,拓印的纸张在风里轻轻扬起。石碑沉默地立在那里,带着满身的刻痕,望向没有尽头的岁月】

  《工艺门刻经》工艺门 无名

  青石板上墨痕残,憨戏徒孙碎简篇。

  忽念千年文籍灭,顿惊万世道心偏。

  凿开顽石承真意,刻入苍苔记古言。

  笑看将来寻正脉,捶碑犹自腹空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