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她盛装出行,她从杀蛇开始-《开局军功被顶替,小学生扛枪出征》

  化妆间里,粉底刷“啪嗒”掉在梳妆台上,化妆师看着镜中又一次哭花妆容的林欣,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无奈。

  “小姐,您真的别再哭了!这已经是第十三次补妆了,眼线刚画好就被眼泪冲成黑印子,假睫毛都掉了两根,再这样下去,一个小时后婚礼入场,您这状态根本没法见人啊!”

  化妆师伸手拿起桌上那张被泪水浸得发皱的照片。

  照片里的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小军装,站在部队的门口,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亮得像星星,身后是飘扬的红旗,红得像一团火。

  化妆师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劝开口。

  “您听我一句劝,把这孩子的照片收起来吧,最好……直接销毁了。今天过后您就是王家的少夫人,走上全新的人生,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惹麻烦。”

  她是林家御用的化妆师,从林欣和林雪小时候起就负责她们的妆容,看着姐妹俩长大,也知道些林欣的事。

  知道这个孩子是林欣的软肋,可在现实面前,软肋往往会变成致命的伤口。

  林欣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针扎了似的,伸手一把夺过照片,紧紧按在胸口,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照片上晕开一圈圈水渍。

  她趴在梳妆台上,肩膀剧烈起伏,哭声压抑又绝望。

  “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啊……”

  “他才八岁……八岁啊!”

  林欣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我不在他身边,他没有妈妈照顾,在边境吃了上顿没下顿,冬天连件厚衣服都没有,只能裹着旧军装取暖……他去边境杀敌,一个人杀了毒枭和雇佣兵,立了那么大的功,结果呢?”

  “结果军功被战狼抢了,还被拉去审判,说他‘冒领军功’‘蓄意破坏’,现在还要给他扣上‘黑化’的帽子……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要家人团圆,想要父母双全,这也有错吗?”

  “吱呀——”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林肃的声音带着冰冷的不耐传了进来。

  “哭够了没有?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他站在门口,一身量身定制的深蓝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却没看林欣一眼,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婚纱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那个好大儿,倒是有点胆子,居然敢炸审判庭,还敢煽动骑兵后裔闹事,现在龙老已经下了死命令——要么活捉,要么格杀不论。”

  林欣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父亲,嘴唇颤抖着,想说“他只是被逼急了”,却被林肃抢过话头。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

  林肃终于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命,现在就攥在你手里。你只有十分钟定妆,十分钟后要是还出不了这个门,误了跟王家的婚礼吉时,不用龙老动手,他也活不成——王家那边已经放话了,婚礼要是黄了,他们就撤资,到时候龙老迁怒下来,谁都保不住他。”

  “爸,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也是你的……”

  林欣还想争辩,话没说完就被林肃冰冷的眼神打断。

  “别跟我提什么亲情,在利益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林肃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你最好想清楚,是选一个‘麻烦缠身’的孽种,还是选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欣的心上,让她浑身发冷。

  林欣僵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突然止住了抽泣。

  她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

  镜中的人眼神脆弱,头发凌乱,妆容花得像个小丑,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照片。

  可一想到陈榕可能面临的后果,她心底就涌起一股近乎偏执的力量。

  林欣深吸一口气,抬手用纸巾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塞进婚纱内衬的口袋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布料下的照片边缘,像是在触摸陈榕的笑脸,汲取着支撑下去的勇气。

  “只要他能活着,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欣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定,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冷静。

  那是母亲为了孩子,才会有的决绝。

  “宝贝,你放心,你的小姨已经拿着陈家的‘国家柱石’去找你了,有了那块牌匾,骑兵连的老兵们肯定会站出来帮你,你的命运,肯定会因此改变的……”

  她抬手示意化妆师。

  “来吧,补妆,十分钟,我一定能准时出门。”

  化妆师愣了一下,见她眼神坚定,不再犹豫,赶紧拿起化妆刷,飞快地开始补妆。

  十分钟后,化妆间的门被推开。

  林欣穿着一身洁白的拖尾婚纱,裙摆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珍珠与碎钻,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头顶戴着镶满钻石的王冠头饰,每一颗钻石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衬得她像个公主。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睫毛纤长卷翘,唇色是温柔的豆沙色,可眼神里没有丝毫新娘的喜悦,只有一片沉寂的冷。

  林欣挺直脊背,面无表情,一步步往外走,裙摆拖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一身华服,不是为了嫁进王家,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

  她盛装出行,只为改变小萝卜头的命运……

  林欣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又带着不容回头的坚定。

  与此同时,在那口废弃的枯井里,一片漆黑潮湿。

  林雪的米白色的裤子沾满了黑泥与尘土,膝盖和裤脚被井壁的碎石刮得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里面同样沾满污渍的皮肤。

  她在狭窄陡峭的井道里艰难爬行,每挪动一寸,粗糙的石壁就会在她胳膊、腿上,或是裤子的破洞处,划出一道新的伤口。

  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裤料,很快又被黑泥覆盖,结成暗红色的痂,再被磨破,反复循环,疼得她浑身发抖,却不敢停下。

  突然,脚下的泥土松动,她整个人失去支撑,重重摔进井底的黑水潭里。

  “噗通”一声,浑浊的黑水溅了满脸,遮住了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只剩下一双还在转动的眼睛,透着惊恐与不甘。

  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浸透,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冰冷的水顺着领口往下流,冻得她牙齿打颤。潭底的淤泥裹住她的脚踝,像一双无形的手,要把她拖进黑暗的深渊。

  几条饿得发绿的蛇从潭边的石缝里游出来,蛇身细细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它们吐着分叉的信子,闻到血腥味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林雪裸露的手臂咬去。

  “嘶——”

  蛇牙刺破皮肤的瞬间,一阵刺痛传来,林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想挥开蛇,可手臂却因为寒冷和虚弱而抬不起来。

  更糟糕的是,石洞里的老鼠也被动静惊动,一双双幽绿的小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窸窸窣窣地围了过来。

  有的甚至已经爬到了她的脚边,用鼻子嗅着她的衣服。

  林雪蜷缩在黑水里,又冷又饿,嘴唇冻得发紫,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可一想到陈榕,就又咬紧了牙关。

  “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就没人能救小萝卜头,也没人能阻止姐姐的婚礼了……”

  就在这时,井口隐约传来模糊的对话声,虽然断断续续,可“婚礼现场”“别哭”“他就死”这几个字,却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瞬间清醒。

  “姐姐!姐姐!”

  林雪猛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朝着井口的方向大喊,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父亲是骗你的!父亲是骗你的!别去婚礼!别嫁人!就算你嫁过去,父亲也不会放过小萝卜头。”

  “姐姐,你别傻啊!姐姐,别嫁人……”

  林雪一遍遍地喊,嗓子都喊得冒烟,可井太深了,井口又被杂草掩盖。

  她的声音刚传到一半就被黑暗吞噬,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风吹过井口的呜咽声,还有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姐姐,终究还是被父亲骗走,要用自己当筹码,嫁到王家去了。

  可是,这是一场骗局,根本于事无补啊……

  林雪瘫坐在黑水里,眼泪混合着黑泥往下流,视线落在井壁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上。借着从井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看着抓痕旁刻着的歪歪扭扭的小字。

  “妈妈,我能看到你吗?”

  “小萝卜头想你了……”

  “我多希望自己是只蝴蝶,可以飞出去,飞到你身边……”

  那时,小萝卜头才六岁,个子还没井壁的一半高,但是,为了能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凭着一股韧劲,硬生生从这口枯井里爬了出去。

  而她今年二十岁,是个成年人,还是陈榕最信任的小姨,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对啊,陈榕才六岁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行?”

  林雪喃喃自语,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和黑泥,眼底重新燃起光亮。

  她想起刚刚父亲和龙老的对话,眼底的光芒更盛了。

  “父亲就是想让陈榕死,他怕陈榕拿着‘国家柱石’召唤骑兵连,怕陈榕活下来,影响他和王家的合作,凭什么啊?这个冷血动物已经祸害了陈榕和姐姐两年,拆散了他们一家人。”

  “这次,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一定要爬出去,救出小萝卜头,击穿父亲的阴谋,绝不能让他害了小萝卜头……”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

  陈榕小小的身影提着一颗死人头,手上还沾着血,却很认真地对她说:“我说了,二年内,我要帮助我爸,带着满身勋章去娶我妈,还要带着部队的首长去,这是我对爸爸的承诺……”

  陈榕才八岁啊,小学生的年纪。

  但是,他在边境杀毒枭、斗雇佣兵,从来没怕过,可每次提到妈妈,眼睛里都会泛起水光。

  他只是个想要家人团聚,想要温暖的孩子啊。

  林雪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将手上精致的水晶美甲一个个硬生生拔下来。

  美甲粘得很紧,每拔一个,指甲缝里就渗出血珠,钻心的疼让她浑身发抖。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把拔下来的美甲狠狠扔在黑水里。

  接着,她用力撕扯身上已经湿透的上衣,又拽了拽沾满淤泥的裤子,将过长的裤脚和碍事的裤腿破口处撕得更短,减少爬行时的阻碍。

  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划痕和淤青,有的地方还在渗血,可她毫不在意,眼里只有爬出去的决心,只有救陈榕的信念。

  “一切,从杀蛇开始,从这一刻开始……”

  就在此刻,一条蛇再次朝着她的小腿咬来。

  这一次,林雪没有躲闪。

  她眼神一厉,反手一把抓住蛇的七寸,手指死死攥紧,直到蛇的身体剧烈扭动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她看着手里的蛇,咽了口唾沫。

  自己从小就怕这些冷血动物,可现在,为了活下去,为了救陈榕,她什么都不怕了。

  林雪没有丝毫犹豫,将蛇的身体狠狠撕开,忍着浓重的腥味,往嘴巴里塞。

  生蛇肉的口感又腥又涩,难以下咽,可她还是逼着自己咽下去。

  她需要力气,需要补充能量,才能爬出去救小萝卜头,才能赶在婚礼开始前阻止姐姐。

  黑水里的老鼠被她的狠劲吓退,纷纷躲回石洞里,只敢露出一双双小眼睛,怯怯地看着她。

  林雪一边吞咽着生蛇肉,一边再次伸手抓住井壁的泥土,指尖的血与黑泥混合在一起,在原本的抓痕上又添了新的印记。

  她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定,每爬一步,就会在心里默念一遍。

  “小萝卜头,小姨肯定能爬出去,一定能……”

  这句话,像是在对陈榕承诺,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井底的黑水还在泛着浑浊的涟漪,井壁上的抓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那个脏兮兮的身影,在黑暗中一点点向上挪动,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朝着光亮的方向攀爬。

  因为她知道,井外有个孩子在等着她,等着她带回去生的希望。

  “加油……我一定能爬出去,小萝卜头……你再等等,小姨绝不会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