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爱恨情仇-《间谍永不眠》

  二二六、爱恨情仇

  我有多恨你,我就有多爱你。反之亦然。

  沈培在心里对自己说。

  爱恨情仇,凡尘往事,恩恩怨怨,终究逃不过封尘在心底的爱。也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时候,那也是爱情,只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她感受到肚子里的生命胎动。

  好事坏事,最终都会成为往事。

  生命却不会。生命会待续。

  老唐远在天边,如同断线的风筝,遥不可及。为了孩子,她要不要向彭北秋发求救的信息?

  有过性关系的男女,他们从此在本能的道路上行进人生,当男人从你身边离开,他再也不会回头,长大就是对于昔日情怀的必然埋葬。

  人性不可复制,却被不断地重新演绎。

  彭北秋的身份复杂,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信任他,更不确定她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孤独和恐惧便如潮水般涌来,侵蚀着她的心灵。

  她渴望有人能够依靠,有人能够分担她的痛苦和焦虑。

  幸好,袁文经常过来陪她。

  ***

  “吃饭、睡觉、活着,寂灭一般寂寞的活着,如果这就是修行,那生命的意义究竟该是什么?”

  杨刚问二蛋。

  “生命的意义就是快乐。”二蛋回答:“我们来到世间,就是为了快乐。”

  他补充说:“所以,我们要为世人创造快乐。”

  他说:“我们的自在庵,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你说的对。但是,别忘记了我是施主,不是蠢主。”

  杨刚说:“我们不过是置于摆渡人位置。把自在庵包装碎片化,尼姑化,售卖给‘信就有’的中年人。在能否摆渡别人之前,我们更希望自己的事业能够上岸,能够挣钱。”

  他说:“一念成佛,也会一念成魔。我是靠谱中带点忽悠 ,你是忽悠中带点靠谱,我们是绝配。”

  二蛋笑了。

  天气依然很冷,刚买来的一袋糖果也不好吃,他们抽着烟。

  “应该少抽烟才对”

  满街的人来来往往。刚问了生命的意义,杨刚信口问:“生命是什么?”

  二蛋脱口答道:“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他的真实写照。你以为自己混得很惨,却不知世间万般都是劫难。

  杨刚问:“究竟是谁的人生更苦?”

  二蛋告诉他:“心态差的那个。”

  ***

  王昂有心事,他经常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袁文看出来了,她对温政说:“王昂长大了,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温政马上同意:“在我们老家,男孩子十四、五岁就结婚了。”

  袁文眼眶红了:“如果吴妈在,她早就这样做了,这个苦命的孩子。”

  温政忽然说:“你看,流星要的不嘛,我觉得挺合适。”

  “怎么可能,她可曾是你太太啊。”

  “那是名义上的,不能当真。”温政说:“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一个屋檐下,她早看出来了,因此,她一直对流星很尊重,袁文却仍摇摇头:“再说,她比王昂年纪大,而且大的不是一点点。”

  温政认真地说:“我是当真的。”

  她白了一眼:“你是乱点鸳鸯。”

  温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给流星一个归宿。我总觉得亏欠她很多。”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他希望,在革命的道路上,流星能带一下王昂。

  王昂父母都不在了,找一个大一点的女人,对他而言是好事。

  袁文说:“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急也是你在说,不急也是你在说,什么意思嘛?”

  她笑了:“我的意思,就是你狗日的。”

  他说:\"到现在,你有没有感到幸福的时候?\"

  \"幸福? 什么时候会觉得幸福啊\"

  \"没有一次?\"

  \"我想不多吧,为什么问啊?\"

  \"因为……我好幸福。\"温政由衷地说:“我从小到大总相信真理在女人一边。不是以为,是相信。这信心,可能是因为母亲,也可能是因为爱情。”

  “神经。”袁文诧异地看着他:“你狗日的。你是不是发情了?”

  温政不敢再说,这个女人,有时候真像一个宠物。但有时和动物园里的母狮子也有得一比。

  “王昂的事,可以先问问流星的想法。”袁文说:“你给她说,还是我给她说?”

  “你给她说吧,这方面,你们女人说话方便点。”

  袁文第一次骑自行车时带着孩子一起,一下子就撞墙上,温政吓一跳,后面又赶紧帮她抓住车子……

  还说咋地,这地上不够你发挥的,还要上天发挥?

  ***

  彭北秋内心充满忧伤。

  米念行打电话过来,说了一个地址,让他把白瑾送到这个地方。米念行也没解释,仿佛顺理成章,理所当然,成年人都懂。

  戴老板在那里等她。

  彭北秋拍了拍陈泊林,苦笑:“你有先见之明。”

  陈泊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算光九死一生回来,他如何给这个兄弟交待?老板的命令,他又不能不执行。

  他亲自开车送白瑾。

  两人一路没有说话,仿佛忽然成了陌生人。白瑾当然清楚,此去意味着什么。

  经过一条黑暗的路,彭北秋忽然把车停下,把车灯熄了,然后下车,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黑暗中,白瑾低声说:“区长,不要这样。”

  彭北秋不说话。

  她也不出声。

  事后,彭北秋点上一支烟,静静地抽着,白瑾整理好衣服,坐在后边,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彭北秋才开口:“对不起。”

  白瑾摇摇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是命。”

  彭北秋说:“我会安排好你的去处,保证你以后衣食无忧。”

  白瑾苦笑:“衣食无忧又怎么样?没有自由,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彭北秋沉默。

  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忽然想起沈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他暗自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向米念行给的地址驶去。风从车窗吹过,他的心情愉快了许多,不禁轻哼着一首歌,白瑾坐在后面,一直不说话,

  他先于老板品尝了这个女人。

  这让他内心有点得意。

  他将白瑾送到了目的地。白瑾再次整理衣服,补妆,下车。

  他目送她走向别墅,她身材高挑,长发飘逸,走起路来轻盈优雅,一步一摇,就像一片轻柔的云朵似地漂浮在空中。

  她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记忆。

  她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她没有回头。

  彭北秋没有下车,他发动车子,朝车窗外吐了一口痰,心里暗暗地狠狠骂了一句:“王八!”

  觉得王八不解恨,又加了一个蛋字:“王八蛋!”

  不晓得骂的是老板,还是他自己。

  也许,两者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