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血祭之后,谁在诵经-《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赵构扶着冰冷的石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胸口那阵剧烈的搏动仍未停歇,每一次“咚——”都像有铁锤在体内砸击心脏。

  他额头冷汗涔涔,呼吸急促,可意识却异常清明——不,不是清明,是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手腕内侧的刺青幽幽发光,蓝纹如血脉蔓延,与墙上那些古老楔形文字共振闪烁。

  那金属心脏悬于巨茧之中,仍在跳动,节奏精准得如同钟表,而每一次搏动,竟都与他的心跳、与刺青的光脉完全同步!

  “官家!”徐小七扑上前,手中银针已刺入赵构腕间三寸,“心脉紊乱,但无毒!经络通畅,气血未损……这不对劲,像是……你的身体在响应某种外力共鸣!”

  赵明远半跪于前,火铳紧握,枪口缓缓扫过四周黑暗。

  冰窟深处风雪呜咽,仿佛有无数亡魂低语。

  “这地方……像是专门等你来的。”他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锐利如刀,“从那青铜门开启的机关轨迹看,只有皇室血脉才能触发完整仪式——它认得你。”

  赵构咬牙站直身躯,脊背挺起如剑。

  “不是等我。”他嗓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是等‘它’认出我。”

  话音未落,系统界面骤然弹出,猩红字体疯狂滚动:

  【检测到宿主意识波动异常】

  【记忆封印松动概率:63.4%】

  【是否启动深层回溯?警告:可能引发精神撕裂】

  赵构瞳孔一缩。

  回溯?什么要回溯?

  可就在那一瞬,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幕——漆黑密室,铜鼎蒸腾血雾,锁链缠绕一具赤裸少年躯体,头顶悬着一颗跳动的金属核心……有个苍老声音在念咒:“以龙血为引,炼不死战躯,续大宋国运……”

  “呃啊!”他猛地抱住头,剧痛如刀割脑髓。

  “官家!”徐小七惊呼。

  “别管我!”赵构厉喝,额角青筋暴起,“继续查这石台!我要知道这里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徐小七咬牙点头,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特制铜丝,那是火器监最新研发的导电材料,专用于激发古遗迹残留能量。

  他将铜丝缠绕在石台凹槽处,双手合拢搓动生热,片刻后,一道微弱电流窜入刻痕。

  嗡——

  整面冰墙忽然震颤,尘封已久的楔形铭文逐行浮现,泛起暗金色光芒:

  “政和七年,国师张虚白奏请设‘龙蜕计划’,采皇族嫡系幼童十二人,以西域‘阴阳炼形术’重塑筋骨,欲铸金刚不坏之躯,御敌于北疆之外……然九子暴毙,三子疯癫,唯余一子逃逸,诏令焚档灭迹,永禁再提。”

  “辅理者名录:秦桧之师,号‘玄冥子’,原为西夏流亡国师,通晓骨咒与魂契之术……失踪于靖康元年。”

  赵构双眼骤睁!

  “龙蜕计划……”他喃喃出声,浑身血液仿佛冻结,“他们炼的不是药……是人!用皇族血脉做容器,拿活生生的孩子试验不死之躯……而我……”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蛇缠剑刺青,那图案此刻正微微发烫。

  “我是逃出来的实验体?所以系统选中我,不是偶然?因为我本就是‘失败品’之一?”

  徐小七脸色煞白:“若此术真能操控生命本质,那白骨教所行之祭,并非迷信……而是复刻当年宫廷秘法!他们想重启‘龙蜕’,只是这次,目标是你!”

  话音刚落,异变再生!

  轰隆——!

  青铜巨门猛然闭合,寒冰自缝隙疯长,转眼封死通道。

  紧接着,四壁冰层开始渗出缕缕绿雾,腥甜中带着腐臭,如蛇信舔舐空气。

  “鸦片灰混合蛇毒!”赵明远鼻尖一皱,迅速摘下腰间硫烟弹,“致幻性强,吸入三息便神志错乱,五息癫狂自戕!”

  “通风口在哪?”赵构强压心头翻涌的记忆碎片,强迫自己冷静。

  “东北角有排风石道,但被冰堵死了!”赵明远吼道。

  “那就炸开!”

  “不行!震动可能引发冰穹坍塌!”徐小七急喊。

  就在这混乱之际——

  那诵经声,又响起了。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苍老、低沉、平稳如古钟轻鸣,一字一句穿透毒雾与风雪,直抵灵魂深处。

  赵构浑身一僵。

  这不是幻觉。

  这声音……他曾无数次在梦中听见。

  幼年蜀宫烛影摇红,一人羽扇纶巾,坐于案前,低声教他诵读《出师表》。

  他说:“臣亮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后笑着摸他的头:“禅儿,你要记住,山河破碎日,正是男儿奋起时。”

  那个声音,与如今这冰窟深处传来的诵经声,一模一样!

  “相父……?”赵构嘴唇颤抖,几乎失声。

  “官家小心!”徐小七猛地扑来,用一块灰白色棉布死死捂住赵构双耳,“这是精神蛊惑!我用隔音棉布隔绝声波传导,你不能再听下去了!”

  赵构却被钉在原地,眼中泪光闪动。

  不……不是蛊惑。

  那是召唤。

  是他穿越千年也要寻回的人,跨越生死,在呼唤他。

  系统界面再次跳动,这次却是清冷提示:

  【发现隐藏任务线索:“龙蜕残卷·壹”】

  【关联人物识别中……匹配成功:诸葛亮(赵鼎)精神烙印波动捕捉】

  【警告:该信号源自未知时空节点,非当前世界线存在】

  赵构缓缓抬手,推开棉布。

  他盯着那深不见底的冰窟尽头,声音轻却坚定:

  “相父,你说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北伐就不算结束。”

  “现在,轮到我来找你了。”

  【以火破妄】

  冰窟深处,毒雾如活物般蠕动,腥甜的气息钻入鼻腔,仿佛有无数细针刺向脑髓。

  赵构咬破舌尖,用剧痛维持清醒。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台悬浮于巨茧中的机械心脏——那不是什么神迹,而是囚禁他命运的枷锁!是“龙蜕计划”遗留下的罪证!

  “徐小七!”他一声低吼,声音如裂帛,“定向热爆装置,现在就用!”

  徐小七浑身一震,迅速从背囊中取出三枚暗红色火雷,表面刻满导热纹路,正是火器监耗费三年心血研制的“焚脉雷”。

  它不靠冲击伤敌,而是瞬间释放高温,专为熔断能量枢纽而生。

  “动力管线交汇点在正下方三丈!”徐小七语速飞快,手指疾点石台投影,“但引爆后机械心脏会反噬震荡,若赵构还在共鸣范围内……”

  “那就只争那一秒!”赵构拔出腰间龙渊剑,寒光映照着他眼底燃烧的怒焰,“它停跳时,就是我出手之时!”

  与此同时,赵明远已率两名皇城司卫冲向侧壁。

  他们手持特制凿冰镐,在赵构与徐小七吸引注意力的同时,悄然探查结构弱点。

  一声闷响,冰层崩裂一角,露出一条狭窄幽深的排水渠。

  “通了!”赵明远低喝,“年久失修,但能通行!”

  “走!”赵构眼神凌厉,“赵明远带人先行撤离,留两个好手在外接应!这里交给我们!”

  话音未落,徐小七已将最后一枚火雷嵌入预定槽位。

  铜丝缠绕,电流激发,倒计时启动!

  “三、二——”

  整个冰窟忽然剧烈颤抖,仿佛巨兽苏醒前的抽搐。

  机械心脏猛地膨胀一圈,蓝光暴涨,诵经声骤然拔高,竟似带着万千冤魂齐声吟唱!

  “一!”

  轰——!!!

  一道赤金色烈焰自管线交汇处炸开,如同地心喷涌的岩浆,瞬间吞噬冰冷符文。

  整座“心室”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机械心脏骤然停跳!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固。

  赵构动了。

  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龙渊剑划破寒雾,直取高悬于祭坛上方的玉佩——那枚雕刻着羽扇纶巾人影的古玉,正是诵经之声的源头!

  “你们借相父之名行邪道,今日——我替他清门户!”

  剑光斩落!

  玉佩碎裂,粉末纷飞。

  没有血,没有惨叫,只有那一声悠远诵经戛然而止,仿佛被利刃割断的琴弦。

  可就在碎片落地的刹那,一片薄如蝉翼的铜片从中飘出,缓缓旋转,映出一片陌生星图。

  【星图现踪】

  徐小七扑上前,双手颤抖地拾起铜片。

  借着残余火光,他一眼认出那些星轨排列的异常:“这……这不是今世星象!北极星偏移了至少十七度!这是政和年间之前的古图!”

  他猛然抬头,眼中尽是骇然:“赵构!这图指向北疆极寒之地——天池之下!传说中始皇炼丹遗炉所在!若真有其地,必藏‘龙蜕’真正源头!”

  风雪重新灌入开启的通道,吹得残火明灭不定。

  赵构站在废墟中央,手中紧握那片冰冷铜片,指节泛白。

  他望着远方风雪茫茫的出口,嘴角却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他们以为我是他们的造物……”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可他们忘了,造物也能弑神。”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冷冽如霜:

  【隐藏任务“帝国裂缝”第三阶段解锁】

  【追溯龙蜕源头,真相将颠覆您的存在】

  那一刻,赵构眼中燃起的,不再是愤怒,也不是悲恸——而是属于帝王、属于刘禅、属于一个终于踏上归途的执念者的,彻骨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