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龙裔指认枕边凤,痴帝未辨旧时容-《开局收下真太后,反手把鞑子扬了》

  琪琪格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劈中。

  毫无畏惧的看向了顺治。

  行痴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琪琪格那张清丽绝伦,此刻却带着几分苍白与憔悴的脸上,来回扫视。

  那张脸……

  似乎有几分熟悉……

  又似乎……全然陌生。

  “你……你说什么?”

  行痴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她是……皇后?”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隔,不敢再靠近。

  禅房内的光线本就有些昏暗,琪琪格又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道袍,与她平日里在宫中那雍容华贵的皇后装扮,判若两人。

  更何况,行痴此刻心神大乱,脑子里全是董鄂妃的惨死。

  真假太后的惊天秘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静与睿智?

  “不可能!”

  行痴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深深的怀疑。

  “皇后……皇后怎会是这般模样?”

  琪琪格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头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也被这冰冷的言语彻底浇灭。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凄凉而嘲讽的笑容,眼神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再无半分波澜。

  是啊……

  她怎会是这般模样?

  她该是什么模样?

  “哈哈哈……”朱镇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鄙夷,震得禅房内的佛像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好一个‘怎会是这般模样’!”

  朱镇笑声一敛,眼神冰冷如刀,直刺行痴那颗早已混乱不堪的心。

  “大师,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行痴被朱镇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说得是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却又无从辩驳。

  他指着琪琪格,又指着朱镇,嘴唇哆嗦着,你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啧啧,”朱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表情。

  “我若没记错,大师您离宫清修之时,阿拉坦琪琪格,她十九岁吧?”

  “如今算来,也不过二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容貌与当年相比,变化本就不大。”

  “大师您这双火眼金睛,竟然……丝毫没瞧出半分眼熟?”

  朱镇一步步逼近行痴,每说一句,行痴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还是说,”朱镇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恶魔般的诱惑。

  “大师您这些年潜心礼佛,早已修到了‘目中无人,心中无我’的至高境界?”

  “连自己的结发妻子站在面前,都视若无睹了?”

  “这……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行痴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如同失了魂一般。

  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原来……

  原来不被认出来,竟是这般……轻松。

  那些曾经的爱恨情仇,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再也激不起她心中半分波澜。

  她甚至……有些感谢眼前这个恶魔。

  若非他这般毫不留情地揭开这血淋淋的真相。

  她或许还会对这个男人,抱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朱镇将琪琪格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后,彻底看清顺治的真面目,彻底对这个男人死心。

  “您慢慢想,不着急。”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毕竟,这‘故人相见不相识’的戏码,可是不多见啊。”

  禅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那几声清脆的鸟鸣,和那悠扬的钟声,还在固执地提醒着人们,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

  然而,此刻这所谓的“清净”,却早已被搅得天翻地覆,再无半分安宁可言。

  不知过了多久,行痴才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琪琪格。

  “你……你当真是……阿拉坦琪琪格?”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

  “皇上,”琪琪格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疏离与……解脱,“您认错人了。”

  行痴闻言,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栽倒。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死死盯着琪琪格的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疯狂与……一丝他不愿承认的慌乱。

  “不!不可能!”他嘶声低吼,如同受伤的困兽,“你的声音……朕记得你的声音!”

  “你是……你是额娘给朕选的那个博尔济吉特氏!”

  “朕恨你们博尔济吉特家的女人!”他咆哮着,唾沫横飞,哪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清净与祥和。

  “当年!朕亲眼目睹额娘和多尔衮那个奸贼苟且!”

  “朕亲眼看着多尔衮那个畜生,用刀捅死了朕的父皇!”

  “那年,朕只有六岁啊!”他声音凄厉,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个叫袁承志的人!他当时就在场!他为什么没有一剑刺死多尔衮那个奸贼?!为什么?!”

  他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朱镇,仿佛朱镇就是那个该死的袁承志。

  “后来……后来额娘!她竟然逼着朕……逼着朕认贼作父!”行痴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再后来……她又把她的侄女塞给朕!”他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自嘲。

  “哈哈哈……朕偏偏要废了她!”

  “没想到……没想到她又把她的侄孙女!”

  他指着琪琪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把你塞给了朕!”

  “哈哈哈……朕的好额娘啊!”

  “你真是……真是朕的好额娘!”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笑声在寂静的禅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悲凉。

  朱镇看着他这副疯癫的模样,脸上却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

  他轻轻拍了拍琪琪格的手,示意她安心。

  随即上前一步,对着行痴淡淡道:“大师,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同情:“没想到,你当年竟然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是啊……”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朕当时就躲在龙床底下,亲眼看着……”

  “或许……或许那个袁承志,正是因为看见了朕,才没有把那一剑刺下去……”

  “朕还记得……朕还记得他那把剑……是金色的……像蛇一样……”

  他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神情恍惚。

  琪琪格听着行痴这番颠三倒四,却又充满了血腥与背叛的控诉。

  原来……

  原来他从未爱过自己,甚至……从未正眼瞧过自己。

  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那个让他痛恨的家族的又一个牺牲品,一个让他发泄对母亲不满的工具罢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皇上,”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您当年……真该把我废了才好。”

  行痴闻言,猛地从回忆中惊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琪琪格,眼神中充满了错愕与……。

  “你说什么?”

  “我说,”琪琪格重复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冰珠般砸在行痴的心上,“您当年真把我废了,那该多好啊。”

  “那样,我就不会……不会被人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柜子里,一关……就是十几年了。”

  “不过,没废也好,要是废了。”

  “也就不会……遇到这个小恶魔了。”

  她最后一句,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朱镇的耳中。

  朱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这小娘皮,终于……彻底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