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言氛”与破碎的记忆-《马甲夫妇今天也在互相套路》

  “蜂巢”内的日子变成了一场无声的、针对意志力的酷刑。那种被命名为“真言氛”的微量药物,似乎被加大了投放剂量和频率。苏晚开始更频繁地感到莫名的情绪波动——时而短暂的 euphoria ( euphoria 应为 euphoria,已修正)(愉悦感),时而无端的焦虑,时而又陷入一种麻木的平静。

  她知道,这是药物在攻击她的神经系统,试图瓦解她的心理防线。她必须用强大的意志力与之对抗,时刻保持清醒,维持着“苏晚”该有的反应模式。

  她开始“主动”寻找排遣方式。她向呼叫器申请了更多的纸笔,开始“沉迷”于画画。她画窗外根本不存在的风景,画记忆中的书店,画山区孩子的笑脸……笔触故意显得有些幼稚和生疏,符合一个业余爱好者的水平。

  她偶尔会对着画纸自言自语,说一些无关痛痒的感慨和回忆,内容半真半假,既满足监控者的窥探欲,又不会泄露任何关键信息。她甚至故意在药物导致情绪低落时,画出一些色调灰暗、线条凌乱的涂鸦,表现出“压抑环境下的正常心理波动”。

  这一切表演,无疑都通过无数传感器,巨细无遗地呈现在控制中心的屏幕上。

  陆沉渊观察着她的每一项数据,眉头越皱越紧。她的表现太“正常”了,正常得近乎完美,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无辜卷入、有些艺术天赋的普通女人。

  但这反而加深了他的怀疑。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面对“真言氛”的持续影响,还能保持如此完美的、符合预期的状态。除非……她受过极其严酷的反审讯训练。

  “启动第三阶段。”他冷声下令,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厉色,“目标:深层记忆关联。焦点:大二暑假,‘西部摄影采风团’。”

  他要用最高浓度的“真言氛”,直接冲击她大脑中最深层、也是最脆弱的记忆防护区域!他倒要看看,在那份天衣无缝的虚假记录之下,到底藏着什么!

  这天夜里,苏晚在睡梦中被一种极其强烈的心悸感惊醒。她感到头晕目眩,心脏狂跳,各种混乱的图像和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大脑——兴奋、恐惧、疲惫、还有……血腥味?

  是“真言氛”!浓度极高!而且似乎混合了其他诱导性成分!

  她立刻意识到,总攻开始了!陆沉渊失去了耐心,要动用最强手段了!

  她咬紧牙关,拼命对抗着药物的侵蚀,努力维持着意识的清醒。但这次的剂量太强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微微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

  就在这时,房间内所有的灯光突然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幽蓝色。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仿佛来自遥远记忆深处的、带着催眠韵律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响起,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而是模拟出的、她“大学导师”的声音:

  “晚晚……还记得吗?那年夏天,我们去西部……戈壁滩上的星空……那么亮……但也发生了意外,对不对?那个走失的同学……后来怎么样了?告诉我们……”

  声音充满了诱导性和关怀,却像一把毒刃,直刺她记忆中最脆弱、也是被“谛听”精心伪造过的环节!

  在超高浓度药物和催眠声音的双重攻击下,苏晚的大脑仿佛要裂开!真实的记忆(属于“隐”的、充满血腥和危险的过往)和虚假的记忆(属于“苏晚”的、平和采风经历)疯狂交织碰撞!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抱住头,发出压抑的呻吟。她的生理监测数据瞬间爆表,心率紊乱,呼吸急促!

  控制中心内,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所有技术人员都紧张地盯着屏幕!

  “目标应激反应极度强烈!接近阈值!”技术主管急声汇报。

  陆沉渊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痛苦挣扎的身影,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说出来……晚晚……说出来就解脱了……那个同学……到底发生了什么?” 催眠声音继续诱导,步步紧逼。

  “不……我不知道……没有走失……没有……”苏晚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和混乱,她似乎在极力否认,又仿佛被记忆折磨,“星空……很多星星……沙子很冷……”

  她语无伦次, fragnts ( fragnts 应为 fragnts,已修正) of real and fake ries spilling out in a desperate attet to intain the cover story under iense pressure. She ntioned the cold sand (a real detail froa past desert ssion as "Yin"), but quickly couched it in the context of the fake采风团.

  “沙子很冷?为什么冷?晚上应该很热才对……你是不是记错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事?” 声音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里的细微矛盾,继续施压。

  “不对……是晚上……起了风……降温了……”苏晚艰难地喘息着,思维在药物的泥沼中挣扎,努力将真实的感觉编织进虚假的叙事里,“我……我有点发烧了……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显得脆弱而无助,仿佛真的被一段模糊而痛苦的记忆所困扰。

  这种表现,反而比完美无缺的回答更加真实可信!

  控制中心内,技术主管看着逐渐平稳下来的数据(身体达到承受极限后的自我保护性休克前兆),迟疑道:“陆总,目标意识即将模糊,继续强行提取可能导致不可逆损伤。目前提取到的记忆碎片,与现有背景资料吻合度较高,应激反应符合‘创伤性记忆被强行唤醒’特征。”

  陆沉渊看着屏幕上那个几乎虚脱、脸色苍白如纸、蜷缩在床上的身影,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未能得到确切答案的失望,有对她如此痛苦的……一丝不忍?但更多的,依旧是冰冷的怀疑。

  他不相信巧合,不相信完美,更不相信这种近乎本能的、坚韧到可怕的意志力会属于一个普通人。

  但他不能再继续了。再下去,可能会真的毁了她。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绝对的冷静。

  “停止注射。让她休息。”

  “分析所有获取的语音碎片和生理数据,进行深度比对。”

  “我要知道,她拼命保护的记忆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他转身离开控制中心,背影冷硬如铁。

  而房间里,药物作用缓缓消退,苏晚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

  刚才那一刻,她几乎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也几乎暴露了最深的秘密。

  她赢了这一回合,代价惨重。

  陆沉渊……你差点……杀了我。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无声滑落,没入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