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西域异动 边关告急-《重生之我俩是专业的搅屎棍》

  沈墨(注:前文为沈砚之,此处统一为沈墨,贴合角色设定)递来的乌木令牌静静躺在紫檀木案上,通体黝黑,触手生凉,令牌正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背面是一个极其隐蔽的“砚”字暗记——那是前太子府旧部独有的标识。这枚小小的令牌,如同在密不透风的铁幕上撬开了一道缝隙,让深陷困境的谢景宸与殷璃,终于看到了一丝破局的曙光。

  “沈墨蛰伏三年,能暗中保留如此多的暗桩,可见其心机深沉,筹谋已久。”殷璃指尖轻轻拂过令牌上的纹路,眼神复杂,“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更要小心。他的目标是为前太子翻案,与我们追查李弘谋逆、揭露西域阴谋的诉求虽有重叠,却未必完全一致。这枚令牌,是助力,也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谢景宸深以为然,他拿起令牌,对着烛光仔细端详,那暗记的刻痕深浅不一,显然是仓促间雕成,却又透着一股刻意的隐秘:“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撬动局势的外力。眼下三司会审在即,李弘步步紧逼,萨比尔行踪成谜,我们没有时间犹豫。”

  两人不敢怠慢,当夜便按照沈墨临行前告知的隐秘联络方式——将写有指令的密信藏在城西“墨韵斋”砚台底座的暗格中——将消息传递出去。他们的要求很明确:一是追查萨比尔的真实去向,二是监视京郊别院“锦绣园”的动静,三是打探西市新出现的西域人的底细。

  沈墨的“暗桩”果然效率惊人,行事极为隐秘。次日午后,第一份密报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景宸书房的墙壁暗格内。那是一张折叠得极小的麻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潦草却清晰的字迹,墨迹未干,显然是刚传递过来。

  密报内容让两人心头俱是一沉:

  “萨比尔三日前于深夜秘密离京,未走官道,而是从西城门附近的一处废弃水关出城,随行仅带十余名精锐护卫及三辆密封马车,去向不明。其商队留守仆役对外宣称‘往西域采买货物’,实则核心成员已同步消失。胡贯妻小于两日前被转移至三皇子京郊别院‘锦绣园’,原看守兵力增至三倍,且新增护卫多为李弘府中死士,身手悍勇,戒备森严。另,西市近三日出现七名生面孔西域人,形貌精悍,腰间暗藏兵刃,不似寻常商旅。此七人昼伏夜出,暗中打探‘星图’‘古玉’及‘祭坛方位’等消息,曾试图接触萨比尔商队留守人员,被拒后未再纠缠,现居于西市边缘一家偏僻客栈。”

  “萨比尔跑了!”殷璃指尖发凉,捏着麻纸的指节微微泛白,“他走得如此干净利落,连核心成员都一并带走,绝不像仓皇逃窜。三辆密封马车……里面装的会不会是与‘星陨珏’相关的古物,或是‘赤焰草’这类剧毒原料?”

  “恐怕是后者。”谢景宸面色凝重,将密报凑近烛火,仔细辨认每一个字,“他选择从废弃水关出城,避开了城门守卫的盘查,显然是早有预谋。结合西市新出现的西域人打探‘星图’‘古玉’的举动来看,他们的目标从未改变,萨比尔的离开,更像是去执行某项关键任务,而非畏罪潜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殷璃,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璃儿,你还记得林逵漕运账目里那些标注为‘贡品折损’、却查不到去向的物件吗?之前我们推测可能与‘星陨珏’有关,现在看来,那些很可能就是与‘星陨珏’配套的古星图、祭祀器具,甚至是开启它的关键部件!萨比尔带走的,或许就是其中最核心的部分。”

  线索似乎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杂乱,如同缠绕在一起的藤蔓,让人难以理清头绪。萨比尔的离去,斩断了追查“相思断肠红”主药赤焰草和沙罗木盒来源的直接线索;胡贯妻小被严密看管,让他们原本计划用“救人质逼反水”的策略几乎失效;而新出现的西域人,则预示着西域势力并未因萨比尔的离开而收缩,反而可能投入了新的、更隐蔽的力量,继续在京城搅动风云。

  “李弘这是铁了心要保住胡贯。”殷璃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胡贯知道的太多了,不仅是林逵之死的真相,还有他与西域势力勾结的核心秘密。将胡贯妻小转移到自己的京郊别院,派死士严加看守,就是为了让胡贯彻底放心,即便在三司会审中也绝不敢吐露半个字。”

  谢景宸走到窗边,望着院中依旧坚守岗位的禁军士兵,眉头紧锁:“更麻烦的是,三司会审的主审官虽为陛下亲信,但李弘党羽遍布朝堂,必然会在会审中百般阻挠、混淆视听。没有胡贯的口供,没有萨比尔这个活口,仅凭我们手中的沙罗木盒、王五的证词和沈墨提供的模糊线索,想要扳倒李弘,难度极大。”

  两人正对着密报苦思破局之策,试图从杂乱的线索中找到关键突破口,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突然由远及近,打破了靖安侯府多日来的死寂。

  那声音并非冲侯府而来,而是来自府外的长街,起初只是隐约可闻,很快便变得清晰刺耳,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如同骤雨般敲打在青石板路上,急促而沉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紧迫感。

  “出什么事了?”殷璃心中一紧,快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玄色劲装、背插红色翎羽的骑兵,正沿着长街策马狂奔,马蹄翻飞,溅起阵阵尘土。骑兵们个个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与焦灼,腰间佩刀晃动,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直奔皇城方向而去!沿途百姓见状,纷纷惊恐避让,原本热闹的长街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八百里加急!”谢景宸也凑到窗边,看清骑兵背上的红色翎羽后,脸色骤然剧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边关军报!大衍朝军规,背插红色翎羽的八百里加急,是最高级别的军情警报,意味着边关告急,战况危急!”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两人,如同冰冷的潮水,让他们浑身发凉。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边关突然传来最高级别的警报,绝非巧合!这背后,必然与李弘、与西域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皇城方向突然传来沉重的景阳钟声响——“咚!咚!咚!”一声急过一声,雄浑而悲壮,在京城的上空回荡,传递着令人心悸的讯号。这是皇帝紧急召集群臣议事的钟声,唯有国之大事,才会如此急促地敲响景阳钟。

  被软禁在侯府中的谢景宸与殷璃自然无法上朝,但老管家谢忠早已通过府外的隐秘渠道,与外界保持着联系。又过了半个时辰,谢忠神色凝重地走进书房,压低声音,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世子,郡主,大事不好了!”谢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西域三十六部中的乌斯、车师、且末三部,突然纠结了三万骑兵,于三日前深夜突袭我朝西境重镇——玉门关!关外的烽火台和三座戍边寨堡已全部失守,守将陈将军力战殉国,玉门关城墙多处受损,如今被西域骑兵团团围困,危在旦夕!边关守将拼死派出八百里加急,请求朝廷火速派兵增援!”

  “什么?!”殷璃失声惊呼,连忙捂住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玉门关是大衍朝西境的门户,地势险要,防御坚固,是抵御西域游牧部落入侵的重要屏障。三万骑兵突袭,一夜之间攻破三座寨堡,逼至玉门关下,这绝非普通的边境冲突,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大规模入侵!

  “西域……果然动手了!”殷璃的声音干涩,指尖冰凉,“在这个当口,偏偏是西域……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谢景宸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案上的茶杯险些倾倒,眼中怒火与寒意交织:“好一个李弘!好一个调虎离山,祸水东引!他这一步棋,走得太毒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局势:“如今边关告急,京城震动,朝堂的注意力必然会全部集中在战事上。一旦朝廷决定出兵西征,三司会审很可能会因此延期,甚至不了了之。到时候,胡贯的案子会被搁置,李弘就能趁机运作,要么找人替换胡贯的供词,要么干脆让他‘病死’在狱中,彻底切断所有线索!”

  “而且,”殷璃顺着他的思路,越想越是心惊,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若李弘再运作一番,主动向陛下请缨挂帅西征,或是让他的亲信将领得以执掌兵权……那后果不堪设想!战争是最好的立功机会,也是最快获取权力的途径。一旦他手握重兵,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日凯旋归来,声望必将达到顶峰,届时朝中再无人能制衡他。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更可怕的是,若李弘真的与西域势力勾结,他手握兵权之后,很可能会里应外合,打开西境大门,让西域骑兵长驱直入,那后果将是亡国灭种的灾难!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两人几乎喘不过气。他们算尽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却难以抵挡这来自国家层面的、赤裸裸的阴谋。战争的洪流,足以冲垮一切精妙的算计,让他们之前的所有布局都变得无足轻重。

  “不能慌!”谢景宸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越是危急关头,我们越要冷静。李弘想借战争转移视线、攫取兵权,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

  他走到墙上悬挂的大衍朝疆域图前,手指重重点在西域与西境交界的玉门关位置:“边关告急,朝廷必然会召开御前会议,商议出兵事宜。人选、粮草、行军路线……这些都是可争之处。我们虽被软禁在府中,无法直接参与朝堂议事,但沈墨的暗桩遍布京城,或许能将一些‘恰到好处’的消息,送到该听到的人耳中。”

  殷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把萨比尔突然离京与西域动兵的时间巧合、西市新出现的西域人打探‘星图’‘古玉’的消息、林逵账目中可能流向西域的‘贡品’这些线索,匿名透露给朝中的主战派和陛下的亲信?”

  “正是。”谢景宸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要让陛下和朝中重臣意识到,这场战争绝非简单的边境冲突,其背后很可能有内奸与西域势力勾结的影子!即便无法阻止朝廷出兵,也要尽力阻止李弘及其党羽沾染这支救援大军的兵权!”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可以重点强调,萨比尔作为与李弘有密切往来的西域商队首领,在战争爆发前突然秘密离京,疑点重重。若能让陛下下令彻查萨比尔的去向,或许能找到他与西域军队勾结的直接证据,同时也能将李弘拖下水,让他自顾不暇,无力干预三司会审。”

  时间紧迫,两人立刻分工合作。殷璃负责起草密信,将所有线索巧妙地串联起来,既显得真实可信,又不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和沈墨的存在;谢景宸则负责将密信密封好,通过谢忠传递给沈墨的暗桩,再由暗桩分别传递给朝中的几位关键人物——兵部尚书(主战派,与李弘素有嫌隙)、御史大夫(陛下亲信,刚正不阿)以及几位忠于前太子的老臣。

  一封封承载着关键信息的密信,再次通过隐秘的渠道,从靖安侯府送出,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等待着激起改变局势的涟漪。这一次,他们不仅要为自己脱罪,为死去的林逵、为蒙冤的前太子讨回公道,更要为了阻止一场可能由内奸引来的、更深重的国难而战。

  夜色渐浓,京城的上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玉门关的烽火,如同遥远的警钟,在每个人的心头敲响。朝堂之上,关于西征主帅的人选、出兵的规模、粮草的筹备,必然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论;而京城之中,李弘与他的党羽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借着边关告急的机会,大肆活动,谋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靖安侯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谢景宸与殷璃坚毅的脸庞。他们虽身陷囹圄,却依旧在为守护这片山河、揭露阴谋而奋力抗争。这场博弈,已经不再仅仅是个人恩怨、朝堂权力的争夺,更是关乎国家安危、民族存亡的生死之战。

  西域的异动,边关的烽火,将京城的局势推向了一个更加凶险、更加复杂的境地。谢景宸与殷璃散播的“消息”,能否引起皇帝和主战派的警觉?李弘又将如何应对,才能顺利攫取兵权?萨比尔的真实去向是什么?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与“星陨珏”之间,又有着怎样的隐秘联系?

  所有的谜团,都如同笼罩在西境上空的硝烟,弥漫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席卷整个大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