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最后一次,你求我也没有用 !-《乡村神医的玄学日常》

  “兰花!你总算回来了!”

  秋分后的第一场霜落在山花村,把玉米梢染成金红。

  望着眼前的窈窕身影。

  比刚离开时还好看了一点。

  身材也更加丰腴。

  李俊心里“咚”地一声,心里积攒已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他跑过去,脚下的落叶\"嚓嚓\"作响。

  伸手想拉她,又怕自己满手的猪屎脏了她的呢子大衣。

  最后,他的手停在半空,脸上带着欣喜道:

  “兰花,你回来了,咱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下午咱们结婚。

  我这就去请鼓乐队,咱办十八桌!

  不——二十四桌!

  到时,咱俩在生一堆儿子,只让你生...

  你和我的儿子。”

  李俊望着兰花,抑制不住的兴奋。

  兰花抬眼,眸子里映着两汪清泉。

  “俊哥,我这次回来,是跟你告别的!”

  李俊的笑僵在脸上,整个人被秋风定住。

  他像被人抽了脊梁,愣在原地。

  秋风把兰花的呢子大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她抬手替他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声音如鸿毛:

  “俊哥,我回来,是跟咱这十年告个别,不是回来嫁你。”

  “我不信!”

  李俊喉咙嘶哑,伸手去抓她手腕。

  兰花没躲,由他握着,掌心却冰凉: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晚就走。

  和厂里说好了,那里需要我!”

  李俊眼眶通红。

  他不敢相信俩人的感情这么脆弱,就因为兰花的一次外出,一切都变了。

  他不相信,兰花能这么轻易的放下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

  放下他。

  他这个人,她也不要了?

  “兰花!”

  李俊的声音近乎哀求:

  “求求你,留下来!”

  兰花苦笑一声:

  “俊哥 ,以前,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可知道去了城里,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

  我们都不应该,被束缚在这里。

  就像我们小时候读的语文课本那样‘太高任鸟飞,水阔凭鱼跃’!”

  “可是兰花.......”

  李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兰花伸出的一根手指堵住。

  “俊哥!”

  她忽然拽着他往村南跑:“俊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身后,传来了周静的喊声:

  “李俊,你们要去哪里?”

  .......

  李俊任由兰花牵着,一路向南。

  兰花带着李俊去的地方,是南山方向。

  那里有两人一起经营的药地大棚。

  那里的草药,枝繁叶茂,马上就要到了收获的季节。

  一人多高的玉米秆子,结着硕大的玉米棒子,枯黄的秸秆,在风里“簌簌”作响。

  兰花忽然疯了似的,一把将他拉进还玉米地旁边的高粱地。

  那里的高粱叶更厚实一点,堪堪挡住上方的天空。

  “俊哥,最后一次,你就当疼我!”

  她呢子大衣扣子崩飞两颗,李俊后背被高粱叶划出细血道子,却感觉不到疼。

  “最后一次,我要你记住我。”

  兰花哭着扑进李俊的怀里。

  李俊无措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只受伤的小鹿。

  经年累月的委屈倾泻开来。

  记忆像断了线的珍珠。

  亲爱的黄土地啊!

  请永远都记住,这些可爱的人们!

  天作被,地当床,日月是你眼底的星河!

  ........

  两人像要把彼此揉碎,嵌进骨缝。

  兰花伏在他胸口,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滚,砸在他肩窝,烫得他直哆嗦。

  李俊想说话,却被一个更柔软的东西堵住。

  眼泪混着苦涩,流进他的胃里。

  她拿手指按住他唇:“别说话 ,就这样抱着我,就好。”

  李俊看向远处的大棚,那是他俩第一次偷偷亲嘴的地方。

  俩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青涩的少男少女。

  俩人没再说一句话。

  风声、虫声、心跳声搅在一起。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叠成一个人。

  ......

  再次过了很久之后。

  兰花把脸埋在他胸口,泪珠滚烫。

  李俊仰躺着,眼角凝出一滴泪,悬在耳侧,迟迟未落。

  接着,又是一次。

  直到后来,李俊累的睡去。

  兰花轻轻捡起地上散落的大衣。

  用牙咬断线头,把那颗唯一的铜扣塞进他手心,俯身亲了亲他干裂的唇。

  “好好带闺女。”

  她声音轻得像是在安抚一个熟睡的婴儿。

  兰花起身,头也不回走出玉米地。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风一吹,影子就碎了。

  李俊再次醒来时,霜已铺满垄沟。

  掌心只剩那颗冰凉的铜扣。

  他狂奔回家,踹开兰花住着的那间屋子。

  屋里空荡,只剩炕席上淡淡的雪花膏味。

  村里人慢悠悠的从家里走出来,聊着这一年的光景。

  李俊心若 死灰。

  他问遍了所有人,得到的只有一句话:

  “兰花?早走了!”

  他抓起家里的自行车。

  张大富却一把拦住了她:

  “兰花早走了,你现在去,也是来不及的,何况.......”

  “兰花,她不想见你.....”

  “你放屁!”

  李俊大骂了一声,颓废的坐在地上。

  张大富叹息一声,默默走开了。

  李俊一个人,又回到那片高粱里。

  沉甸甸的高粱穗,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他趴在地上,拼命的想最后在拥抱一下她的体温。

  眼前一黑,他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何时。

  白灵儿悄然现身,素手一点,一道淡青光幕落下,将李俊罩在其中。

  灵气如洪水灌体。

  李俊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他和她的那一年。

  那一年,兰花用铅笔在他背上写“李俊是猪”。

  他回头抢她橡皮,两人笑成一团。

  醒来时,夜露湿透棉袄,身旁只剩一只压扁的帆布包,包上“广州”俩红字被眼泪晕得模糊。

  他爬起来,嗓子眼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呜咽,却再喊不出她名字。

  傍晚,李俊拖着疲惫的步子回村。

  打谷场用胶卷播放着黑白电影《小花》。

  字幕上演员唱着:‘啦...绒花.....绒花.......’

  周静倚在放映机旁,手里转着一串钥匙:

  “她走了,你还有我。”

  李俊嗓音沙哑,冷的像风:

  \"滚!\"

  周静苦笑一声,把钥匙扔在他脚边:

  “兰花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装什么清高,只有我......”

  周静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懦夫。

  李俊没理她。

  任由周静在身后喊着:

  “李俊,你回头看看我!”

  ......

  “我哪一点不如兰花,她离过婚,还被人虐待,说不定,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你看看我,我还年轻,我还能生!”

  “能给你生儿子.....”

  周静此时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在所有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老李家这新鲜事,比电影还要精彩哩!”

  周静不理会周围的声音。

  可在这些声音里,李俊的声音又格外刺耳:

  “周静,你求我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