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家道中落-《原神:雪夜送桃》

  金苹果群岛

  众人将精心挑选的石材带回,围坐在盆景四周。

  阳光透过棕榈树的缝隙,在沙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万叶盘膝而坐,将一块青灰色的石材放在膝上,手持刻刀开始雕刻。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每一个刻痕都仿佛在石头上书写着岁月的故事。

  胡桃蹲在一旁,双手托腮,梅花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万叶的手:"这块石头看起来好普通,真的能变成漂亮的假山吗?"

  辛焱坐在稍远些的礁石上,随手拨弄着琴弦:"万物皆可为艺术,就看你有没有发现美的眼睛。"她弹出一段轻快的旋律,"就像音乐,最简单的音符也能组成最动人的乐章。"

  莫娜则站在一旁,指尖泛着水蓝色的光芒,仔细感知着石材中的元素流动:"这块石头的内部结构很特别,蕴含着丰富的水元素...难怪会被选作制作假山的材料。"

  菲谢尔优雅地摇着折扇,奥兹停在她肩头:"此石虽朴,却暗藏天地之灵韵。万叶卿以心雕琢,必能化凡石为奇景。"

  天一安静地坐在万叶对面,时不时递上需要的工具。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万叶的动作,眼中带着温柔的支持。

  当最后一块假山石被小心翼翼地放入盆中时,异变发生了。盆景突然泛起了柔和的青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众人笼罩其中。

  胡桃兴奋地跳起来,一把抓住天一的手臂摇晃:"哎呀,这新的空间呢!天一你终于在了。"她用力过猛,让天一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天一稳住身形,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环顾四周:"这次...大家都在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安,但更多的是好奇。

  奥兹在空中盘旋一周,漆黑的羽翼在光芒中显得格外醒目:"上次一样,万叶卿还是不在。"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优雅,但细听之下能察觉到一丝担忧。

  辛焱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这里就交给我们几个啦。让我们看看这次会展现什么样的回忆。"她将背上的乐器调整到更舒适的位置,做好了探索的准备。

  这次出现的环境与上次大不相同。廊柱的漆色有些剥落,庭院中的植物也显得疏于打理。几人沿着熟悉的廊道前进,脚下的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在一处绘着松鹤图案的屏风前,他们停下了脚步。屏风上的鹤羽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初的精美。屏风后隐约可见两个人影正在交谈。

  枫原景春(万叶的父亲)的声音温和而带着笑意,那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儿子的关爱:"好,这样就可以了。万叶,来的正好,你看我这块石头雕的如何?"

  屏风后,万叶的人影缓步走近。他的身形比现在稍显单薄,举止间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枫原万叶认真评价,语气中充满对父亲的敬重:"灵巧有趣。父亲的技艺越发精湛了。"

  枫原景春轻笑着解释,声音中带着向往:"呵呵,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山景。别国有许多高耸入云的名山,如有机会真想外出看看。"

  枫原万叶语气单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率:"您若想去,随时都能出发。"

  枫原景春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其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重担:"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如今的家主,虽然说枫原家远不比从前,可该做的事,一件都没少啊。"他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难得的迷茫,"但...像这样坚持父辈的道路,为一度陨落的家族事业倾尽所有,当真值得吗?"

  枫原万叶的声音带着困惑,显然无法理解父亲的疑虑:"父亲,我...不明白。守护家族产业,不正是我们该做的吗?"

  枫原景春语气转为郑重,每个字都说得格外认真:"万叶,我希望你记得一件事。家族固然重要,人却也不能拘泥于此。家因人而存在,要是我们自己过的苦闷,又谈何让家人快乐幸福呢。"

  景春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岁月的重量,"从前的事,影响家族甚多,可他不应是让子孙背负的重担。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无趣的生活,就丢下一切出去走走。切记,不要让生活束缚了你。"

  枫原万叶顺从地回答,但声音中仍带着不解:"是。可是父亲..."

  就在这时,屏风后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万叶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不解:

  枫原万叶:"请恕我无法理解!您真的要放弃祖辈传承的家业吗?"

  枫原景春语气严厉,但仔细听能察觉到其中的痛心:"万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枫原万叶声音颤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着:"您真的要放弃这一切吗?就算...就算我们过的艰苦,可您还有我在身边啊,我难道不能帮助您吗?"他的声音中带着自责,"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为爷爷分忧了吧,是我太无能让您失望,还是说......"

  枫原景春打断他,声音中充满痛心与自责:"万叶!...唉,你会为这些事自责,正是我作为父亲失败的证明啊。"他的语气变得沉重,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枫原家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了太多太多。从你曾祖父那一辈开始,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真正走出阴霾。"

  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决绝,仿佛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锻刀是我们一族的事业,可你记住,家族的事业,未必就要是你的全部。"他用一个比喻来开导儿子,"受伤的野兽想要走出陷阱,却要忍痛舍弃被钳制的后腿,你觉得这是损失,可不离开陷阱,后果更为致命。"

  "已经够了,万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疲惫,那是常年背负重担后的倦怠,"我身为一家之主,却没能振兴家族,让你当上贵族少爷。你不埋怨我,我就挺高兴了。几代人的痛苦...就到今天为止吧。从今往后,卸下担子生活。至于舍弃家族产业的恶名,我来背负就好。"

  枫原万叶的声音带着哽咽,那是少年人对家族荣誉的执着:"...父亲...请别这样,当不起家的恶名,可不能落在您头上。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要为您分担。再等等吧,枫原家迟早会传到我手中,等那时,再由我来处理这些。"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辛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莫娜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胡桃难得地收起了笑容,天一则担忧地望着屏风后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开了屏风。屏风后显现出一个略显破旧的道场,木地板上有几处修补的痕迹,墙上的武器架也显得空空荡荡。几名野伏众的幻影从道场中走出,态度嚣张。

  野伏众嘲笑道,语气轻蔑:"喂,敢跟老子过过招吗?哈,没人回答,该不是怕了吧!"

  万叶的虚影出现在道场中央,他的眼神锐利,声音冰冷:"就凭你们,也想来找枫原家的麻烦?"

  随着万叶收刀的动作和一句"可叹,落叶飘零",野伏众的幻影瞬间消散。道场内传来万叶低沉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枫原家...早已不如从前了..."

  辛焱惊呼,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是万叶的声音!可是...感觉好陌生。"

  众人循声找去,只见一个与万叶模样相同的虚影,正跪坐在道场内的矮桌前。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什么。

  胡桃仔细观察后摇头,语气肯定:"不对,虽然样子没什么区别...可他都听不到我们说话。"她伸手在虚影面前挥了挥,果然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只是个幻影,不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万叶。"

  众人穿过庭院,一路上不断听到幻境万叶的声音在低语。那些声音时而焦虑,时而迷茫,时而又带着诗意的感伤:

  "若我武艺更精,定能为父亲分忧...唉。"

  "不行...心思都在家事上,总是弹错。"

  "巧盼夜莺鸣,时时倾耳听;憧憧浓雾涌,明月已西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也不入绝路...这是父亲的境界。"

  莫娜听着这些低语,轻声分析:"这个时期的万叶,内心充满了矛盾。既想承担家族责任,又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菲谢尔难得地用平实的语言说道:"年少时的重担,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穿越庭院后,他们在另一侧的茶室中找到了真正的万叶。他正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未动的茶,眼神深邃,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幻象中。

  胡桃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关切:"果然又被关在这里了呀。你没事吧?"

  万叶抬头,露出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复杂:"哈哈,也算是规律使然。每次都是我被留在某个房间里。"

  辛焱解释道,同时仔细观察着万叶的表情:"我们又进了幻境里的迷宫哦,不过这一次,似乎跟上次不太一样呢。"

  辛焱详细讲述了刚才的见闻,特别是那段父子间的对话和道场中的场景。当她描述幻境内万叶与父亲的争执时,万叶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当她说到野伏众的挑衅时,万叶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万叶听后沉默片刻,缓缓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意:"人气变淡,摆设也不那么华丽。嗯...本该如此。"他的目光扫过这个简朴的茶室,"你们见到的,应该是正在没落的枫原家。那是...我少年时期的记忆。"

  天一轻声说,语气温柔:"不过,幻境里的万叶先生像个影子一样,而且跟现在不太一样。"

  菲谢尔赞同地点头,折扇轻合:"没错,本皇女也赞同。那道幻影太过沉重,不似如今洒脱的万叶卿。"

  奥兹补充道,声音中带着洞察:"与现在的万叶卿相比,那道幻影有更多迷茫,背负着沉重的命运。那是尚未找到自己道路时的模样。"

  莫娜若有所思,指尖的水元素轻轻流转:"确实能算是背负着沉重的命运。星象显示,那个时期的你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

  万叶的嘴角泛起一丝释然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经历风雨后的通透:"说明如今的我成长了。让各位见到不成熟的我,实在抱歉。"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离开稻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颠沛流离,但不是坏事,我因而沉淀了。"

  他看向房间角落的盆景,发现里面的假山已经被替换成了他刚才制作的那座。新雕刻的假山线条更加流畅,意境也更加开阔,仿佛融入了这些年来游历四方的感悟。

  万叶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如果我也能见到那个从前的我就好了,他见了我,定会明白的。"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盆景的边缘,"人生路远,我仍需远行。但现在的我,已经懂得如何轻装前行了。"

  随后,万叶伸手触碰盆景。随着熟悉的晕眩感,众人回到了现实中的小岛。海风依旧,浪声依旧,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几分感悟。

  万叶望着手中的盆景,语气肯定:"跟我想的一样,盆景就是幻境的关键。它记录的不只是景物,更是心境。"

  辛焱振奋精神,拍了拍万叶的肩膀:"那我们继续去找假山吧。看来每制作一座新的假山,我们就能看到更多关于万叶家族的回忆。"

  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很好奇,下一座假山会带我们看到什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