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胜天半子的“迷茫”,鸿门宴的“变数”-《名义:让你整改,你气疯达康书记》

  “系统!你大爷的!给老子停下!”

  孙连城看着那行血红的系统警报,整个人都快疯了。

  前一秒,他还在悠闲地晃着腿,盘算着那八万点咸鱼值是兑换一套【银河系星图全息导览】,还是来一节【大师级足底按摩】。

  怎么一眨眼,就跟祁同伟这个全剧头号悲情枭雄,汉东省最危险的奋斗逼,扯上了关系?

  干涉关键人物命运?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退休老干部,每天看看宇宙,喝喝茶,

  对这种“人要胜天”的疯魔剧情,向来是敬而远之!

  “我跟他不熟!让他自己去胜天,别拉上我!”孙连城在脑海中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叮!】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

  【警告:无法关闭。】

  【宿主“咸鱼气运”已与目标人物“枭雄气运”形成高强度纠缠。】

  【此为不可逆的被动反应,犹如将万年寒冰投入沸腾油锅。】

  孙连城眼前一黑。

  这感觉,就像一个只想在泳池浅水区泡脚的老大爷,

  却被一只无形的大脚,一脚踹进了万米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

  夜晚,山水庄园。

  灯火璀璨,金碧辉煌得仿佛神仙洞府。

  最顶级的豪华包厢内,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和法国香水的味道,

  却压不住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机,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冰冷。

  祁同伟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肩上的徽章在水晶吊灯下,闪烁着刺骨的光。

  他就是一头即将发起致命一击的孤狼,正耐心等待着猎物——他的好师弟,侯亮平。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燃烧着火焰。

  那是一种要把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再在废墟上建立自己王国的疯狂。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赵瑞龙的人,公安厅的心腹,都已就位。

  只要侯亮平踏进这个门,他就有十几种方法,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人,都想胜天半子。

  今天,他祁同伟,就要把这遮了他半辈子的“天”,给彻底胜了!

  然而,就在他将那股决绝的意志催动到顶峰,准备迎接最终决战时——

  一个极其微弱、极其不协调的杂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这么累,图个啥?】

  那声音懒洋洋的,事不关己,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祁同伟猛地一怔。

  这念头荒诞得可笑,却如一根淬了冰的钢针,

  精准地刺穿了他用半生屈辱和野心构筑的坚固壁垒,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烦躁。

  “我这是怎么了?”他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坐在主位上的赵瑞龙,翘着二郎腿,

  用一根纯金的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雪茄,他瞥了祁同伟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祁厅长,心神不宁啊?是不是怕你那师弟,不敢来了?”

  一旁,美艳不可方物的高小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瞬间的情绪波动。

  她款款走来,纤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柔媚如丝。

  “同伟,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祁同伟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转过身,

  抓住高小琴的手,眼神中那股疯狂被一种深沉的痛苦所取代。

  “小琴,你知道吗?”

  “当年在操场,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梁璐下跪求婚。

  那一跪,把我这辈子所有的骨气和尊严,都跪没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这番话,少了往日的悲壮,反而多了一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

  仿佛那深入骨髓的恨意,被什么东西稀释了。

  高小琴的眼波流转,看穿了男人的脆弱。

  她没有安慰,而是用一种更强大的意志,去覆盖他的迷茫。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祁同伟的脸颊,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跪了,就不能白跪。”

  “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别人棋盘上的子。

  不想成为玩物,就要让别人,成为我们的玩物。”

  这句话,如同一针强心剂,瞬间重新燃起了祁同伟眼中的火焰。

  对!

  不能白跪!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曾经失去的尊严,加倍地、残忍地夺回来!

  他眼中的迷茫被重新压制下去,那股“胜天半子”的决绝再次占据了高地。

  然而,在他灵魂的最深处,那一丝微弱的、懒洋洋的杂音并未消失。

  那颗来自“咸鱼气运”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

  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一路攀爬,跪过,求过,真的值得吗?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侯亮平一个人,单刀赴会,出现在门口。

  刹那间,包厢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压抑的、一触即发的紧张。

  祁同伟脸上浮现出热情的笑容,仿佛在迎接一位久别重逢的师弟,亲自上前,拉着侯亮平入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时机,已到。

  祁同伟缓缓站起身,端起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侯亮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

  他准备发出那个早就排练过无数次的行动暗号。

  然而,就在他嘴唇微张,即将开口的前一秒——

  他脑中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穿着旧夹克、头发花白的老科长,站在省电视台的聚光灯下。

  面对着刁钻的女记者,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谄媚,没有恐惧,只有近乎顽固的平静。

  他挺直了那被压弯了十年的腰杆,不卑不亢。

  那是什么?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不靠下跪也能换来的尊严。

  一个更荒诞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祁同伟的脑海。

  【跪下去当副省长,和站着当个老科长……哪个更舒服?】

  这个念头,让祁同伟举杯的动作,出现了零点五秒的迟滞。

  那只端着酒杯,曾向权力下跪过无数次的手,竟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杯中的烈酒,晃荡出一圈圈致命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