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朱砂错骨-《快穿:黑莲花闺蜜教我驯养疯批》

  禅杖九环撞在门框上,震落簌簌药尘。

  空气里还残留着苏清荷身上的药香,混着她唇上蹭花的胭脂。

  他都知道。

  刚才看到苏清荷从房里出来,月白衣领处有红色血迹。

  他不愿多想,不,是不敢想。

  “琯琯。”

  他唤她名字的调子仍带着诵经般的韵律。

  “真的要这样吗?”

  穆琯玉碾药的手一顿。

  玄霄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像被逼到绝境的狼,獠牙抵着她咽喉,却舍不得咬下去。

  他一步步走近,掌心贴上她后颈。

  “之前你让我选,超度你还是和你一起下地狱。”

  他忽然将她按在药柜上。

  “现在换你选。”

  红眸深处翻涌着暴烈的痛楚,字字诛心。

  “穆琯玉,你选谁?”

  他的指尖触到她后颈的肌肤时,心脏像被禅杖重重击中。

  这里还残留着别人的温度。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发狂。

  他本以为自己能忍到酉时,本以为自己能装作大度,可当他看见苏清荷领口那抹刺眼的红,理智便轰然崩塌。

  她在挑衅他。

  故意摘下佛珠,故意让苏清荷近身,甚至故意留下痕迹……

  她太清楚怎么让他失控。

  可更让他愤怒的是。

  他明明知道这是她的算计,却还是来了。

  像条被驯服的恶犬,闻着味就追过来,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要了。

  “穆琯玉,你选谁?”

  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不会选。

  她只会冷笑,只会反手撕开他的伤口,践踏他的心意,再往他心口捅一刀。

  可他还是在等。

  等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多可笑。

  杀生为护生的修罗,此刻却像个乞丐,跪在佛前求一句谎言。

  “我选……”

  染着药香的指尖戳上他心口,在僧袍留下紫褐色的污渍。

  “让你这傻子吃醋的代价。”

  她冷笑着一把揪住他衣襟。

  “现在,要么把禅杖捡起来跟我回去,要么……”

  突然摸出的银针抵住自己咽喉。

  “我让南边势力首席医师这辈子都救不了你想救的人。”

  玄霄看着那枚抵在她咽喉的针尖,忽然笑了。

  看吧,她就是这样。

  永远用最狠的方式戳他软肋,永远拿自己的命当筹码,永远……知道他会妥协。

  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爱她。

  爱到连此刻的愤怒都带着自虐般的快意。

  “琯琯。”

  他轻声唤她,红眸里凝着血色的温柔。

  “你总是这样……”

  话音未落,手掌已裹住那枚银针。

  “嗤——”

  针尖穿透皮肉的闷响在寂静的药房里格外清晰。

  鲜血顺着银针蜿蜒而下,滴在她锁骨上将那抹暗红染得愈发艳丽。

  “别用死逼我……”

  他松开手,任由银针留在掌中。

  “酉时三刻。”

  离开时,血珠随着他的脚步在地板上烙下一串暗痕。

  “我等你。”

  银针穿透他掌心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

  指尖还残留着针尾的震颤,温热的血已经顺着她指缝滴落。

  她盯着那抹刺目的红,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个疯子……

  明明可以夺针,可以制住她,却偏偏选择最蠢的方式,用血肉接下她的威胁。

  ……蠢透了。

  药柜的棱角硌得她后背生疼,可真正让她呼吸发窒的,是玄霄最后那个眼神。

  愤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的,近乎绝望的温柔。

  “酉时三刻。”

  他说这句话时,血珠正从他掌心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暗色的小坑。

  他在等。

  等她解释,等她服软,或者……等她更残忍的戏弄。

  就像被驯服的狼,明明獠牙能咬断她咽喉,却偏要收起利爪,把最脆弱的肚皮露给她看。

  ……凭什么?

  她突然狠狠擦了下锁骨,那里还沾着他的血。

  可越擦,那抹红晕得越开,最后竟像是烙在了皮肤上。

  她盯着地上那串血痕,忽然抬脚,重重碾过最近的那滴。

  疼死你算了。

  可当视线落向门外时,她的脚步却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回到房间,她取出佛珠,备好金疮药。

  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口发闷。

  烦死了。

  为什么心会疼?

  明明该得意才对,看啊,连西境的活阎罗都被她玩弄于股掌,连禅杖都为她放下。

  可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却像中了毒,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刺痛。

  因为他的血?

  还是因为他说“等”时,红眸里那片破碎的光?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佛珠,她忽然低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烫。

  玄霄让她选一个,如果真要选?

  那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

  浅浅。

  永远是浅浅。

  那个在她九岁时踹翻欺凌者的姚浅凝,那个在贫民窟抱着她哭的姚浅凝,那个……让她第一次觉得活着也不全是苦的姚浅凝。

  所以玄霄,对不起啊……

  若真到抉择那刻……只能选苏清荷。

  她缓缓将佛珠戴在腕间,取出胭脂盒,用指尖蘸取最艳丽的朱砂色,沿着唇线细细描绘。

  眼尾处,她用细笔蘸着绯红胭脂,勾勒出一道妖娆的弧线,宛若晚霞最后一抹艳色。

  铜镜中,那张素净的脸庞渐渐染上摄人心魄的艳色,与腕间佛珠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

  玄霄站在苏清荷门前,掌心被银针刺穿的伤口仍在渗血,血珠沿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开细小的红梅。

  他本不该来。

  可有些事,她不肯说,那他便去问旁人。

  哪怕这“旁人”,是曾被她允许近身的苏清荷。

  门开了。

  苏清荷站在光影里,月白长衫纤尘不染,春水般的眸子平静无波,仿佛早已知晓他会来。

  “玄霄。”

  他的声音温和如常,目光却落在那血迹斑驳的掌心上,微微一顿。

  “先处理伤口。”

  玄霄盯着他,红眸深处翻涌着压抑的暴戾。

  这双手,曾触碰过她的后颈。

  那衣领上的血,沾着她的气息。

  他喉间发紧,像咽下一口滚烫的沙,却最终沉默地踏入屋内。

  他本可以捏碎这人的喉咙。

  就像捏碎那些胆敢觊觎他珍宝的蝼蚁。

  可他没有。

  因为她在意。

  哪怕只是演戏,哪怕只是算计……

  她在意这个人。

  所以此刻,他竟像个可悲的赌徒,向情敌讨一个答案。

  她究竟,有没有片刻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