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晨光窃温存-《快穿:黑莲花闺蜜教我驯养疯批》

  天光未亮,破败的窗棂外透进一片朦胧的、介于墨蓝与灰白之间的混沌微光,勉强勾勒出屋内尘埃的轮廓,却恰好足以让他看清怀中人的睡颜。

  苏清荷早已醒来,或者说,他根本未曾深眠。

  他就这样静静侧卧着,目光一寸寸描摹着穆琯玉的轮廓。

  她枕着他的手臂,呼吸均匀悠长,褪去了昨夜惊心动魄的绯红与躁动,此刻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带着些许疲惫,却有种惊心的安宁。

  长睫如蝶翼般垂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平日里那双总是藏着算计或疏离的狐狸眼此刻紧闭着,竟显出一种不设防的纯然。

  他的手臂被她压得有些发麻,却丝毫不敢动弹,生怕惊醒了她,惊碎了这如同偷来一般的静谧。

  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肩头,那里依稀可见他情动时留下的浅淡红痕,再往下,是裹着伤口的、被他重新仔细包扎过的细布。

  昨夜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汹涌回脑海。

  那惊心的血色、那甜腻的蜜香、她灼热的呼吸、破碎的呓语、还有那最终将他理智彻底焚毁的“愿意”……

  以及,那之后更加疯狂而混乱的纠缠。

  她是第一次。

  这个认知在他心中漾开层层叠叠、复杂难言的涟漪。

  有难以言喻的、男性本能的满足与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让他呼吸停滞的珍重与……后怕。

  他想起她最初那一刻骤然绷紧的身体,那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细微的痛呼,那瞬间浸湿睫毛的生理性泪珠……

  他当时是如何用尽毕生所有的温柔去安抚、去亲吻、去试图将那痛楚降到最低。

  可他也是第一次。

  生涩,笨拙,全凭着一腔汹涌的爱意和占有欲本能地探索,虽极力克制,只怕仍是弄疼了她。

  此刻,狂潮退去,极致的欢愉沉淀下来,留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震撼。

  他,苏清荷,这个双手沾满血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竟真的……完整地拥有了她。

  在她最脆弱也最坦诚的时刻,她将自己交付给了他。

  这不是算计下的肌肤之亲,这是鲜血与药物催发下剥离所有伪装后最直白的认可与接纳。

  一种混合着巨大幸福感、深重责任感以及一丝难以驱散的罪恶感的情绪,如同最缠绕的藤蔓,紧紧捆缚住了他的心脏。

  他竟在她受伤中毒、神志不清时占有了她……

  这与他素日秉持的准则背道而驰,可若再重来一次。

  苏清荷的目光沉黯下去,指尖极其轻柔地、近乎颤抖地拂开她颊边一缕汗湿的发丝。

  即便重来千次万次,他恐怕……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琯琯,你将我拉出深渊,又亲手将我拖入另一场万劫不复。

  这罪孽,这欢愉,皆因你而起,也唯有你能终结。

  他缓缓收拢手臂,将她更轻却又更紧地拥入怀中,低下头,将一个无比珍重、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印在她光洁的额间。

  晨光熹微,破屋寒陋,怀中人是唯一的真实与温暖。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变,再也无法回头了。

  而他,甘之如饴。

  他醒了。

  尽管闭着眼,穆琯玉全部的感官却像最精密的罗盘,牢牢锁定着身前的苏清荷。

  他平稳却过于清醒的呼吸,他凝视的视线落在皮肤上带来的微妙触感,甚至他胸腔内心跳频率的细微变化……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看什么?

  看她这副狼狈的样子?

  还是欣赏他的‘战利品’?

  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但身体却维持着最松弛的假寐状态,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紊乱。

  这是她最擅长的伪装。

  他手臂的肌肉有些僵硬,显然被压麻了,却固执地一动不动。

  愚蠢。

  她暗想。

  一点微不足道的舒适都不肯为自己争取,这近乎自虐的‘体贴’,就是他表达在乎的方式吗?

  苏清荷,你真是……迂腐得可笑。

  可当那份带着清晨微凉气息的指尖,极其轻柔、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拂开她颊边碎发时,那冰冷的讥诮像是被烫了一下,骤然缩回。

  ……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目光的轨迹,从眉眼到鼻梁,最后停留在肩头。

  那里残留着他昨夜失控时留下的痕迹。

  一种混合着羞耻和奇异战栗的感觉悄然蔓延。

  还在回味?

  她试图用尖锐的内心独白驱散那点不自在。

  看来‘救命恩人’兼‘解毒工具’的滋味,确实让苏大医师很是满意?

  昨夜混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灼热的呼吸,纠缠的肢体,压抑的喘息,还有他一遍遍沙哑唤着她“琯琯”时,那双春水眸里彻底崩塌的理智和汹涌的黑暗……

  停下!

  她命令自己停止回想,指尖在身下无声地蜷缩。

  那是计策!

  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为了……

  是为了什么?为了好感度?为了任务?

  系统的提示音早已冰冷地宣告了胜利。

  可为什么,胜利的果实尝起来……

  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茫然?

  他收拢了手臂,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怀抱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

  那力道温柔却不容挣脱,是一种宣告式的占有。

  然后,一个微凉而柔软的触感,珍重无比地落在了她的额间。

  那不是欲望的吻。

  那是一个……烙印。

  ……何必呢?

  她心底那根最紧绷的弦,仿佛被这个过于纯洁的吻拨动了,发出嗡鸣。

  明明趁她‘神志不清’时什么都做了,现在倒摆出这副珍而重之的姿态……

  苏清荷,你到底想怎样?

  她感到一种烦躁的困惑。

  她算准了他的愧疚、他的欲望、他的占有欲,甚至算准了他会因此更加沉沦。

  可她似乎……没有算准他此刻这般近乎虔诚的温柔。

  这温柔像细密的针,刺破了她层层武装的心防,让她无处遁形。

  完了。

  一个清晰的念头浮上来。

  这下,彻底扯不平了。

  原本清晰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因为这个吻,被打上了一团乱麻般的结。

  她偷来了好感度,似乎也……赔进了些什么自己都没搞清楚的东西。

  真是……亏本的买卖。

  她依旧闭着眼,感受着额间残留的微湿触感和身后坚实温暖的怀抱,第一次在精于算计的头脑里,感到了一丝真正的、措手不及的茫然。

  现在,她只想维持这该死的伪装,在这片混沌的晨光里,再多偷一刻这令人心乱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