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县令亲临送大礼,官府撑腰谁敢拦!-《诗词显圣,死囚逆天改命!》

  林家的五十亩薄田,如今已彻底换了新颜。

  田垄规整如棋盘,新翻的泥土色泽深沉,油润得仿佛能攥出水来。

  几十个汉子赤着膊,汗珠子顺着黝黑的脊背滚落,砸进泥土里,却没一个人喊累。

  他们扶着崭新的曲辕犁,吆喝着自家的老牛,脸上挂着的是一种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犁,太省力了。

  这地,太肥了。

  这日子,太有盼头了。

  王铁柱扛着个锄头,在田埂上奔走,扯着嗓子指挥调度,俨然一副农事管事的派头。

  张铁匠则带着两个徒弟,在田边支了个小炉子,叮叮当当地修补着一些小农具,时不时还对着那三十架新犁,露出满意的神色。

  林凡站在田埂的高处,看着这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那株文宫小苗,似乎也舒展开了叶片。

  经世致用,知行合一。

  书本里的道理,终究要落在田间地头,才能长出真正的果实。

  就在这时,村口的大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官差!是官差来了!”

  有眼尖的村民喊了一声,田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紧张地望向村口。

  只见一队身穿皂衣的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护卫着一顶青呢轿子,正朝着田庄的方向缓缓行来。

  村民们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畏惧表情。

  在他们的认知里,官差上门,从来没有好事。

  王铁柱和张铁匠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跑到林凡身边,神情戒备。

  “林案首,这……”

  林凡的表情却很平静。

  他整了整身上的粗布短打,迎着那顶轿子走了过去。

  轿子在田埂边停下。

  轿帘掀开,走下来的,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衙役头子,而是一个身穿七品官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

  正是青阳县令,王丞哲。

  “县……县令大人!”

  看清来人,王铁柱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在场的村民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王丞哲却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片被整治得井井有条的田地上。

  他看到了那深黑色的沃土,看到了那些造型奇特的曲辕犁,更看到了村民们虽然紧张,却气色红润的脸。

  “林凡,你这番动静,可真是闹得不小啊。”

  王丞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绕过林凡,径直走到田边,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泥土。

  他将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

  那股混合着粪肥和草木灰的特殊气味,以及那份松软油润的触感,让他这个四体不勤的读书人,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勃勃生机。

  “好土。”

  他由衷地赞了一句。

  林凡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学生林凡,见过县令大人。些许微末伎俩,让大人见笑了。”

  “微末伎俩?”王丞哲直起身子,扫了他一眼,“能让‘绝户地’变沃土,能让农人省一半力气,若这也是微末伎俩,那天下九成的农官,都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架曲辕犁。

  “此物,可是你所制?”

  “是学生偶然得之的图纸,交由张铁匠打造。”

  王丞哲点点头,又看向那些神色紧张的村民,忽然扬声问道:“本官问你们,用这新犁耕地,比之旧犁,如何?”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搭话。

  还是王铁柱胆子大,被林凡用眼神鼓励了一下,他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躬着身子,大声回话。

  “回……回县令大人的话!好用!太好用了!以前俺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天才能耕一亩,现在半大孩子都能扶着犁,一天轻轻松松耕两亩多地!”

  这番话,朴实无华,却最有说服力。

  王丞zhe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村民,声音陡然提高。

  “本官今日前来,不为别事,只为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就是来告诉你们,林案首所行之事,非但不是什么‘妖术’,反而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他改良农具,是为让尔等省力!他肥沃土地,是为让尔等多收三五斗!他办这田庄,更是散尽家财,只为让大家伙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王丞哲的声音,在田野间回荡。

  “如此为民之心,如此经世之才,乃我青阳县之幸,我朝之幸!本官在此宣布,林凡所建‘示范田庄’,官府一体支持!今年之内,田庄所产,免除一切赋税!”

  “凡参与田庄农事之人,按林案首所定工钱,由县衙先行垫付一半,秋收后归还!以彰其功!”

  免除赋税!

  官府垫付工钱!

  这两条消息,如同两道天雷,在所有村民的脑子里炸开。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林案首一个人财力不济,田庄办不下去。

  这意味着,官府给他们撑腰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县令大人英明!”

  “林案首大善!”

  这一次,他们跪了下去,跪得心甘情愿,跪得热泪盈眶。

  他们跪的,是那实实在在的好处,是那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

  县城,赵大富府邸。

  “哐当!”

  一只上好的汝窑茶杯,被狠狠地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大富胸口剧烈起伏,那张精瘦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跪在他面前的,是刚从乡下逃回来的家丁,正哆哆嗦嗦地汇报着王丞哲视察田庄的全过程。

  “免税……垫付工钱……王丞哲!他疯了!他这是要与我们整个青阳乡绅为敌!”

  钱员外在一旁,早已面无人色,嘴唇都在哆嗦。

  官府下场了。

  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之前散播的谣言,在县令大人的金口玉言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现在,林凡的田庄,不仅有了民心,更有了官府的“大义”名分。

  谁再敢去动,那就是公然对抗朝廷。

  赵大富缓缓坐回太师椅,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之前所有的计策,都失效了。

  王丞哲这一手,釜底抽薪,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派去联系“黑水帮”的心腹,此刻恐怕已经快到府城了。

  可现在……

  还要继续吗?

  对付一个案首,和对付一个被官府公开支持的“农事表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民间的龌龊。

  后者,是造反的开端。

  赵大富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太师椅的扶手,骨节根根发白。

  ……

  王家村的田埂上,王丞哲已经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林凡二人。

  他看着那一张张欢欣鼓舞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林凡,民心可用,亦可畏。今日他们能为你欢呼,明日若无粮果腹,亦能将你生吞活剥。”

  “学生明白。”林凡点头。

  “你不明白。”王丞哲摇了摇头,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带着几分森然。

  “本官今天给你撑腰,是把你也架在了火上烤。更是把赵大富那群人,逼到了墙角。”

  他看着林凡的眼睛。

  “狗急了,是会跳墙的。兔子急了,也一样会咬人。”

  王丞哲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府城的‘黑水帮’,最近不安分。他们收钱办事,只认银子,不认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