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剑冢恶念-《八极天帝》

  红衣少女名叫炎心,是当年天火劫中少数存活下来的遗孤。她告诉林荒,这些年一直潜伏在炎狱外围,靠着天生对火焰的亲和力艰难求生,盗取九昧火种是为了给重病的族人续命。

  “带我去见你的族人。”林荒看着炎心与记忆中重叠的眉眼,声音不容置疑。

  炎心犹豫地看向风璃,后者对她温和一笑:“放心吧,他现在可是连天帝都敢弑的疯子,治个病不难。”

  在炎心的带领下,他们穿过炎狱边缘的熔岩裂缝,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洞穴。数十个面色焦黄的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上都带着灼热道伤——正是天火劫残留的诅咒。

  林荒并指如剑,混沌气流混合着九昧真火扫过众人。天火诅咒如冰雪消融,反而化作精纯养分反哺伤者。众人难以置信地活动肢体,纷纷跪地叩谢。

  “恩人...”炎心眼中含泪,却被林荒抬手阻止。

  “告诉我,当年天火劫降临时,你看见了什么?”

  炎心陷入回忆,娇躯微颤:“那天...天空裂开八道口子,不同颜色的火焰像瀑布一样浇下来。有个蓝衣女人站在最亮的白色火焰里,往村子里扔了个冰晶...”

  林荒与风璃对视一眼。冰帝参与天火劫并不意外,但为何要特意留下冰晶?

  “冰晶落在何处?”

  “村口的枯井。”炎心肯定道,“我躲在水缸里看见的,那口井后来就结冰了。”

  片刻后,三人站在结冰的枯井前。井口寒气与周遭熔岩形成诡异平衡,冰层下隐约可见闪烁的符文。

  “是记忆封印。”风璃指尖轻触冰面,“需要特定血脉才能解开。”

  林荒直接并指划破手腕,混沌之血滴落冰面。冰层迅速消融,露出井底一具被冰封的少女尸体——那容貌与炎心有七分相似,怀中紧抱着块蓝色晶石。

  当林荒触及晶石,大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三百年前的天火中,蓝衣女子(冰帝)从天而降,对年幼的林荒轻声说:“哥哥,把你善念交给我保管好不好?等我来接你...”

  而当时躲在井边的真正炎心,被冰帝随手一道寒气封入井底。那块晶石里封存的,竟是林荒被剥离的“善良”人格!

  “原来如此...”林荒冷笑,“用我的善念温养冰帝道源,再伪装成我的转世妹妹。”

  他捏碎晶石,其中流淌的湛蓝本源被混沌道核尽数吞噬。井底尸体化作飞灰,唯有炎心怔怔落下泪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林荒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该去剑冢了。”林荒转身时,无咎剑发出渴血的嗡鸣,“有些旧账,该清算了。”

  ......

  剑冢位于极西之地的万剑山。

  这里没有泥土,每寸土地都由断裂的剑器铺就。苍穹悬挂着亿万剑魂凝聚的星河,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消散的剑罡风暴。据说此地葬着古往今来所有剑修的佩剑,而剑冢最深处沉睡着初代剑帝的恶念化身。

  当林荒踏足剑冢时,万剑齐鸣。

  无数断剑从地面升起,结成遮天蔽日的剑阵。这并非人为操控,而是剑冢感知到无咎剑的气息自发形成的防御。

  “看来你不受欢迎。”风璃挥袖荡开袭来的剑罡。

  林荒漠然前行,所过处断剑纷纷崩碎。他右眼的雷霆道纹与左眼的混沌气流交织成领域,将剑冢法则排斥在外。

  “不是不受欢迎,”他握住躁动的无咎剑,“是它们在恐惧。”

  剑冢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道横贯天地的裂痕凭空出现。从裂痕中涌出粘稠如墨的黑暗,那是沉淀了万古的剑之恶念。

  “寂灭...你终于来了...”

  黑暗凝聚成模糊人形,其面容竟与林荒有五分相似。这便是剑帝恶念化身,被囚禁在剑冢深处看守着无咎剑本体的存在。

  无咎剑剧烈震颤,竟要脱手飞向恶念化身。林荒五指发力,混沌道纹顺着剑身蔓延:“我的剑,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恶念化身发出沙哑大笑:“你的剑?你不过是暂存剑灵的容器!”它抬手虚握,整个剑冢的断剑腾空而起,“当年寂灭剑灵宁愿自碎道源也不愿被我吞噬,如今倒要看看你这新容器能撑几时!”

  亿万断剑如暴雨倾泻,每柄剑都承载着历代剑修的执念。风璃展开九重风障,却被蕴含着剑帝本源的攻击层层洞穿。

  “退后。”林荒将风璃推向安全距离,无咎剑首次完全解放。

  暗沉剑身流淌着混沌星光,剑柄处睁开一只血色竖瞳。当林荒挥剑斩向剑雨时,竟施展出与恶念化身相同的招式——那是记载在寂灭剑种最深处的《弑天九剑》!

  剑罡对撞的余波让万剑山崩塌大半。恶念化身惊怒交加:“你怎会师尊的禁术?!”

  “看来你的好师尊没告诉你...”林荒剑势突变,无咎剑化作贯穿天地的长虹,“当年祂就是用这招,亲手弑师。”

  血色竖瞳完全睁开,映出初代剑帝被八大弟子围攻的画面。在最后关头,剑帝被迫施展《弑天九剑》第九式“归寂”,却因道心不稳遭功法反噬,这才让八帝有机可乘。

  恶念化身如遭雷击,周身黑暗剧烈波动:“不可能!师尊是遭寂灭剑反噬...”

  “祂是这么告诉你们的?”林荒冷笑,无咎剑已刺入恶念化身心口,“那你怎么解释,这段记忆会藏在寂灭剑种里?”

  当剑尖触及核心,恶念化身发出凄厉哀嚎。它感受到记忆碎片里真实的场景——明明是剑帝先对创世神出手,八帝不过是被迫自卫!

  “我们...都被骗了...”恶念化身在消散前,将残存本源灌入无咎剑,“替我...问问剑帝...”

  无咎剑完成最终蜕变,剑柄竖瞳化作暗金之色。林荒持剑遥指东方,那里是剑帝真身沉眠之地。

  “不必问,”他轻振剑锋,斩开通往剑帝宫的通道,“我直接送你去见他。”

  风璃正要跟上,脚下突然升起虚无风暴。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岚帝一脉的秘传杀阵——她那位师尊终于出手了。

  “情劫已至。”她对林荒无奈一笑,“看来要分头行动了。”

  林荒抛来一缕混沌气流:“撑不住就吞下去。”

  当他踏入空间通道的刹那,听见风璃在风暴中轻笑:“放心,等你弑完帝,我还得找你讨债呢。”

  剑帝宫内,王座上的身影缓缓睁眼。

  “终于来了...我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