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掘地三尺-《七零养崽崽:哄知青少爷入赘了》

  他在干嘛呀?

  树摇得哗啦哗啦响,知了真的会下来吗?

  难道他和知了是好朋友,说句话它们就听话了?

  曲父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女儿从肩膀上放下来,轻轻牵着她的手,退后两步。

  他的手已经悄悄攥紧,指节发白,随时准备扑上去抓人。

  万一这小子发疯摇树,砸了树枝伤到孩子怎么办?

  他看得出来。

  这小子,不是瞎折腾。

  那手电筒绑得讲究,丝巾裹得严实。

  气味和光线配合得刚刚好,再加上这摇树的力道和节奏……分明是懂行的。

  果然。

  没过几分钟,嗡嗡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知了!

  一堆一堆地飞!

  它们忽高忽低地盘旋着。

  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曲颂霖眼珠子都要瞪掉了,使劲揉了又揉。

  没错!

  真是知了!

  他的视线几乎定格在那些飞舞的小生物上。

  他反复揉搓着眼睛,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不管揉多少次,眼前景象依旧。

  成百上千的知了在空中翻飞,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他终于确认了,这确实是知了。

  而且是大规模的聚集,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

  他哑了,脸发烫,心里直骂自己。

  我他妈真是有病,怎么就敢怀疑我姐的眼光?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姐姐向来沉稳理智,从不轻举妄动。

  他凭什么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出现就质疑她的判断?

  傅以安再讨厌,可他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就算那人说话冷冰冰,眼神也不带温度。

  可姐姐既然愿意带他来,说明这人必有过人之处。

  此刻,看着漫山遍野飞舞的知了。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一趟,没有白来。

  曲父第一个动手,手一伸,稳准狠,一只知了落网。

  曲父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随手一甩,便将它丢进身边的布袋里。

  曲聆野激动得跳起来,小手扑得飞快,抓一只塞进小布袋,干脆利落,一抓一个准。

  听到知了停在附近的枝头鸣叫。

  他会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猛地伸手一扑。

  “啪”地一声,手掌合拢。

  每抓到一只,他就咯咯笑着往布袋里一塞。

  曲颂霖也顾不上别扭了,撸起袖子跟着抓。

  刚才的尴尬和羞愧还残留在心头,但此刻已无暇顾及。

  十几分钟后,叫声渐渐稀了。

  最初那密不透风的嗡鸣开始变得稀疏。

  飞行的黑点越来越少,树梢间的鸣叫声也逐渐断了线。

  显然,这一片区域能吸引来的知了已被捕得差不多。

  剩下的要么藏得更深,要么早已飞远。

  人群的动作也慢慢放缓,呼吸声重了起来。

  布袋里的战利品沉甸甸地垂着。

  手电筒照得开的地方就那么大,能引来多少知了,也有数。

  光源有限,只能照亮脚下几步路的范围。

  其余地方仍旧漆黑如墨。

  他们不可能漫山遍野去追,只能守在光圈所能覆盖的区域内等待知了靠近。

  而能被灯光吸引过来的,终究是少数。

  再多等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消耗体力罢了。

  “走吧!”

  曲父抬眼扫了眼四周。

  确认无人遗漏后,便拍了拍衣角的尘土,准备下山。

  “回家了!”

  曲聆野欢呼一声,抱着鼓鼓囊囊的布袋蹦了一下。

  这一晚的收获,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

  曲父第一个开口,一把抄起曲秋娥,扭头就往山下走。

  他怕女儿在底下等急了,心都揪成一团。

  他弯腰将年幼的曲秋娥抱入怀中。

  曲父脚步加快。

  曲颂霖把布袋勒紧,也弯腰抱起曲聆野。

  曲聆野咯咯笑着拍他的背,嘴里还念叨着刚才抓了多少只知了。

  傅以安走在最后,手电筒的光柱稳稳照着前面的路。

  他步伐沉稳,始终保持在队伍后方。

  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稳定的白光,照亮前方凹凸不平的山路。

  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在岩壁上摇晃。

  曲晚霞蹲在路边的石块上,腰弯得像只虾。

  胳膊和腿全裹在他那件衬衫里,裹得密不透风。

  可还是被咬得满身包,又红又肿,痒得钻心。

  她全家本就不招蚊子。

  可这山里的蚊子,跟开了挂一样,专挑她咬。

  家人围在一旁谈笑抓虫,却几乎没有蚊子靠近他们。

  唯独她,成了整片山林蚊子的活靶子。

  这些蚊子似乎能感知到她的存在,成群结队地围攻。

  衬衫上涂了清凉油,没用。

  清凉油带来的短暂凉意,很快就被新一轮的瘙痒吞噬。

  一挠就破皮,不挠,简直要命。

  她咬着嘴唇,手指在布料外轻轻搓动。

  可一旦下手重了,皮肤立刻破裂,渗出细小的血珠,火辣辣地疼。

  可若强行忍住不去碰,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意又几乎让人发狂。

  她终于撑不住,站起身想先下山。

  一抬眼,前方亮光晃过来。

  是手电筒的光。

  不多时,曲父、傅以安他们就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气氛轻松愉快。

  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曲聆野屁股上。

  那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曲聆野整个人一颤,差点从哥哥肩上滑下来。

  她连续打了三下。

  “你干嘛啊!我就是去抓知了,你又没说不让!”

  曲聆野被放下来后跳着躲开,一手捂着屁股,眼泪汪汪地控诉。

  “我没说不让你抓知了。”

  曲晚霞气得牙根痒。

  “可我有没有说过,晚上不准你一个人带妹妹乱跑?山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你们俩要是滚下坡、摔进沟里,我们上哪儿找你们?挖地三尺吗?”

  她刚才真的以为他们走丢了,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

  现在人是回来了。

  可那股后怕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这俩娃,心里直叹气。

  生了这么个活阎王,自己起码折寿十年。

  这孩子打小就精力旺盛,爬高上低、翻墙跳窗,样样都敢干。

  每次出门不是摔破了膝盖,就是把邻居家的鸡追得满院子乱飞。

  别人家的孩子五六岁还在撒娇耍赖。

  他倒好,五岁就能单手掰断扫帚杆当棍子使。

  她越想越愁,眉心都皱成了个“川”字。

  她转头,又瞪傅以安,抬脚就是几下。

  “你也管管啊!你到底当爹还是当保镖?”

  “我在这儿吼破喉咙,你倒好,往旁边一站,抱手看着,跟看戏似的!你是不是觉得这儿子太像你,所以特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