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暴前夜,众生百态现-《重生九零:我点爆对手命脉》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

  闻人家的老宅里,一间偏房灯火通明。

  闻人语的二叔,闻人勇,正一只脚翘在茶几上,手里攥着一部笨重的大哥大,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唾沫横飞。

  “喂,三弟吗?都说好了啊,明天开会,我先开炮,你跟着附和!”

  “放心!闻人德那老家伙这次肯定顶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

  “二哥,万一……万一小语那丫头真搞到钱了呢?”

  闻人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一个月挣一百万?她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做梦!”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那股子贪婪和兴奋,几乎要从话筒里满溢出来。

  “我可都打听清楚了,顾家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明天就要带法务上门!到时候,闻人德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等他把董事长的位置交出来,公司就是咱们兄弟的了!到时候,采购部归我,销售部归你,你儿子不是想进公司吗?直接让他当经理!”

  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瓜分着还未到手的胜利果实。

  那副嘴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油腻而丑陋。

  挂断电话,闻人勇得意地哼着小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上董事长宝座,颐指气使的模样。

  ……

  同一片夜空下,顾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依旧亮如白昼。

  那个在文化宫被闻人语和叶帆联手羞辱的王金发,此刻正像一条哈巴狗,毕恭毕敬地站在一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前。

  他连头都不敢抬。

  办公桌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用丝绸手帕,擦拭着一支派克金笔。

  他就是顾氏集团负责这次收购计划的副总,赵海平。

  “这么说,你不仅没能用仿品搅黄那笔生意,还让那个小丫头,在叶帆面前卖了一百万?”

  赵海平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喜怒。

  可王金发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赵……赵总,我错了!是那小丫头太邪门了!她……她简直不是人!”

  赵海平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金笔轻轻搁在笔架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邪门?”

  “这个世界上,没有邪门的事,只有无能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万家灯火。

  “不过,也无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一百万,听起来很多,但在闻人家那个巨大的资金窟窿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它唯一的价值,就是让闻人德那个老顽固,产生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转过身,看着抖如筛糠的王金发。

  “明天上午九点,你带着法务部的刘律师,直接去闻家的家族会议。”

  “把这份催款函,当着所有闻家人的面,交给闻人德。”

  赵海平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丢了过去。

  “告诉他,要么,今天还钱。要么,明天我们就向法院申请资产冻结。”

  “然后,再把这份新的合作协议,递给他。”

  他嘴角挑起一个残酷的弧度。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哪怕那根稻草上,涂满了剧毒。”

  “去吧,我喜欢看人从天堂,跌入地狱的表情。”

  王金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捡起文件,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赵海平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晃。

  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一道道妖异的痕迹。

  一个小丫头?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

  闻人语的家中,气氛压抑得仿佛能凝固住空气。

  父亲闻人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抽了快一包烟,客厅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

  母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已发白。

  她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飘向女儿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

  “老闻,要不……我们还是去问问小语吧?”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明天顾家的人就要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闻人德猛地停下脚步,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摁进已经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

  “问什么问!”

  他低吼一声,与其说是在对妻子发火,不如说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焦躁与无力。

  “那可是一百万!她一个孩子,从哪弄这么多钱?那叶帆是什么人,会那么轻易被她说动?”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又抱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微弱的希望。

  他怕。

  他怕一敲开那扇门,看到的会是女儿同样无助和绝望的脸。

  那会彻底击垮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一丝尊严。

  夫妻俩相对无言,巨大的焦虑和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牢牢罩住。

  与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氛围截然不同。

  闻人语的房间里,一片宁静。

  没有开顶灯,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亮着一圈温暖的橘黄色光晕。

  闻人语没有看书,也没有打电话。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地板上。

  在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老式硬质皮箱。

  皮箱很大,大到足以装下一个人。

  她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绒布,正一丝不苟地,极其专注地,擦拭着皮箱上每一个黄铜搭扣。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

  仿佛不是在擦拭一件物品,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庄严的仪式。

  台灯的光,勾勒出她平静的侧脸,那双清亮的桃花眼里,没有半分波澜。

  外面,是风声鹤唳,是贪婪的觊觎,是即将压顶的狂风暴雨。

  而她,只是在为即将拉开的大幕,擦亮自己的……武器。

  明天。

  是闻人家的审判日。

  但究竟是谁审判谁,谁又是那待宰的羔羊。

  那就要,天亮了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