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递出的那张烫金邀请函，像一颗投入京城顶层圈子这潭深水里的鱼雷。
消息无声地引爆。
起初是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随后是心照不宣的电话问询，最后演变成了公开的议论。
那个佳美超市的闻人语，那个把赵家按在地上摩擦的过江龙，竟然要参加市府牵头的闭门经济论坛？
开什么玩笑！
那张桌子上坐的，哪个不是在京城经营了几十年，根深蒂固的一方诸侯？
她一个外来户，一个靠着投机取巧掀了赵家底裤的女人，凭什么？
无数人想不通，也无法接受。
这不仅仅是一张入场券，这是一种资格的认证，一种来自更高层面的认可。
而这份认可，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所有等着看闻人语被郑家收拾掉的人脸上。
……
郑家大宅，书房。
郑国强挂断了电话，手指在紫檀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嗒。
嗒。
嗒。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赵长风那颗已经濒临破碎的心脏上。
电话是免提的，赵长风颓然地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一夜之间，这个曾经的商界枭雄仿佛老了二十岁，两鬓的白发刺眼夺目。
“郑老哥，林家那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长风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绝望。
“他不是什么意思。”
郑国强停止了敲击，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太师椅里，整个人都陷在了阴影中。
“他是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信号。”
“这个姓闻的女人，他保了。”
赵长风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林家，在京城的地位超然。
他们不像郑家这样盘根错节，也不像赵家这样财大气粗，但没人敢小觑他们。
因为林家，代表着某种趋势，某种更接近权力核心的意志。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赵长风的声音里带着不甘的哽咽。
“算了？”
郑国强从阴影里发出一声冷笑。
“长风啊，你糊涂了。你儿子虽然蠢，但他用赵家半条命，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长风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惑。
“商业上的手段，对她没用了。这个女人的路数，我们看不懂，也跟不上。”
郑国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百年古松。
“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商业。”
他的声音变得幽深而冰冷。
“论坛上，来的都是谁？是我们这些人，是靠着实体产业，一砖一瓦，在这座城市里打拼了几十年的‘自己人’。”
“而她是什么？她是野蛮人，是想掀了我们饭桌的搅局者！”
郑国强转过身，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
“我们不需要在商业上打败她。”
“我们只需要在论坛上，当着市府领导的面，把她定义成‘规则的破坏者’，‘行业的公敌’。”
“当所有人都孤立她，当政策不再对她倾斜，她那套虚无缥缈的‘平台’，就是空中楼阁！”
“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她自己就会摔死。”
赵长风呆呆地听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明白了。
这是诛心之计！
这是要将闻人语，彻底钉死在所有传统行业的对立面上，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这就去联系老李，老王他们！”
赵长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
郑国强满意地点了点头。
“告诉他们，这不是为了我郑家，也不是为了你赵家。”
“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为了保住我们自己的位置。”
一张无形的，由京城旧商业势力共同编织的大网，在论坛开幕前的几天里，迅速成型。
……
新世界集团临时总部。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眉的电话就没停过，她那张向来镇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焦躁。
“又一家，我们谈好的渠道商，刚才打电话来，说要‘再考虑考虑’。”
她放下电话，揉着发痛的眉心。
“我们的公关公司也传来消息，好几家之前合作的媒体，都开始找借口推脱我们的宣传案。”
秦晚坐在一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罗列着一个个名字。
那些都是京城商界响当当的人物。
而现在，这些名字的后面，都被画上了一个代表“敌对”的红色叉号。
“我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去打听。”
秦晚的声音有些沉重。
“郑家和赵家，几乎给所有受邀参加论坛的企业家，都打了招呼。”
“他们这次，是要联合整个京城的传统势力，给你开一场批斗会。”
压力，如同乌云压城，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苏眉和秦晚都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景色的身影。
闻人语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那张网正在收紧。
空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
论坛开幕当天。
黑色的红旗轿车，平稳地停在了京城国际会议中心的门前。
车门打开，闻人语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走了下来。
阳光有些刺眼。
秦晚跟在她身后，看着那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这不像论坛。”
“更像一个为你准备的审判庭。”
闻人语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淡然，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锋芒。
“那就让他们看看。”
“被审判的，究竟是谁。”
说完，她转回头，再没有任何犹豫，迈步踏上了通往大门的台阶。
厚重的玻璃门被侍者拉开。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然而，当闻人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
嗡。
仿佛有人按下了静音键。
原本热闹的交谈声，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诡异的停滞。
大厅里，近百道目光，从四面八方，齐刷刷地投射了过来。
审视。
轻蔑。
敌意。
好奇。
还有毫不掩饰的，看戏般的幸灾乐祸。
那些目光交织在一起，犹如实质的刀剑，悬停在她的头顶。
闻人语知道。
她要面对的，是整个京城的旧商业帝国。
消息无声地引爆。
起初是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随后是心照不宣的电话问询，最后演变成了公开的议论。
那个佳美超市的闻人语，那个把赵家按在地上摩擦的过江龙，竟然要参加市府牵头的闭门经济论坛？
开什么玩笑！
那张桌子上坐的，哪个不是在京城经营了几十年，根深蒂固的一方诸侯？
她一个外来户，一个靠着投机取巧掀了赵家底裤的女人，凭什么？
无数人想不通，也无法接受。
这不仅仅是一张入场券，这是一种资格的认证，一种来自更高层面的认可。
而这份认可，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所有等着看闻人语被郑家收拾掉的人脸上。
……
郑家大宅，书房。
郑国强挂断了电话，手指在紫檀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嗒。
嗒。
嗒。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赵长风那颗已经濒临破碎的心脏上。
电话是免提的，赵长风颓然地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一夜之间，这个曾经的商界枭雄仿佛老了二十岁，两鬓的白发刺眼夺目。
“郑老哥，林家那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长风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绝望。
“他不是什么意思。”
郑国强停止了敲击，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太师椅里，整个人都陷在了阴影中。
“他是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信号。”
“这个姓闻的女人，他保了。”
赵长风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林家，在京城的地位超然。
他们不像郑家这样盘根错节，也不像赵家这样财大气粗，但没人敢小觑他们。
因为林家，代表着某种趋势，某种更接近权力核心的意志。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赵长风的声音里带着不甘的哽咽。
“算了？”
郑国强从阴影里发出一声冷笑。
“长风啊，你糊涂了。你儿子虽然蠢，但他用赵家半条命，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长风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惑。
“商业上的手段，对她没用了。这个女人的路数，我们看不懂，也跟不上。”
郑国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百年古松。
“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商业。”
他的声音变得幽深而冰冷。
“论坛上，来的都是谁？是我们这些人，是靠着实体产业，一砖一瓦，在这座城市里打拼了几十年的‘自己人’。”
“而她是什么？她是野蛮人，是想掀了我们饭桌的搅局者！”
郑国强转过身，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
“我们不需要在商业上打败她。”
“我们只需要在论坛上，当着市府领导的面，把她定义成‘规则的破坏者’，‘行业的公敌’。”
“当所有人都孤立她，当政策不再对她倾斜，她那套虚无缥缈的‘平台’，就是空中楼阁！”
“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她自己就会摔死。”
赵长风呆呆地听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明白了。
这是诛心之计！
这是要将闻人语，彻底钉死在所有传统行业的对立面上，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这就去联系老李，老王他们！”
赵长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
郑国强满意地点了点头。
“告诉他们，这不是为了我郑家，也不是为了你赵家。”
“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为了保住我们自己的位置。”
一张无形的，由京城旧商业势力共同编织的大网，在论坛开幕前的几天里，迅速成型。
……
新世界集团临时总部。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眉的电话就没停过，她那张向来镇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焦躁。
“又一家，我们谈好的渠道商，刚才打电话来，说要‘再考虑考虑’。”
她放下电话，揉着发痛的眉心。
“我们的公关公司也传来消息，好几家之前合作的媒体，都开始找借口推脱我们的宣传案。”
秦晚坐在一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罗列着一个个名字。
那些都是京城商界响当当的人物。
而现在，这些名字的后面，都被画上了一个代表“敌对”的红色叉号。
“我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去打听。”
秦晚的声音有些沉重。
“郑家和赵家，几乎给所有受邀参加论坛的企业家，都打了招呼。”
“他们这次，是要联合整个京城的传统势力，给你开一场批斗会。”
压力，如同乌云压城，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苏眉和秦晚都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景色的身影。
闻人语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那张网正在收紧。
空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
论坛开幕当天。
黑色的红旗轿车，平稳地停在了京城国际会议中心的门前。
车门打开，闻人语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走了下来。
阳光有些刺眼。
秦晚跟在她身后，看着那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这不像论坛。”
“更像一个为你准备的审判庭。”
闻人语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淡然，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锋芒。
“那就让他们看看。”
“被审判的，究竟是谁。”
说完，她转回头，再没有任何犹豫，迈步踏上了通往大门的台阶。
厚重的玻璃门被侍者拉开。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然而，当闻人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
嗡。
仿佛有人按下了静音键。
原本热闹的交谈声，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诡异的停滞。
大厅里，近百道目光，从四面八方，齐刷刷地投射了过来。
审视。
轻蔑。
敌意。
好奇。
还有毫不掩饰的，看戏般的幸灾乐祸。
那些目光交织在一起，犹如实质的刀剑，悬停在她的头顶。
闻人语知道。
她要面对的，是整个京城的旧商业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