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三路入黔:战神迟暮与盘江悲歌-《天幕直播:大明皇家奇案录!!!》

  天幕上,朱及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沉重。

  “老铁们,孙可望投降清朝,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他不仅人过去了,更是将云贵地区的山川险隘、兵力部署、粮草囤积点——总之,就是把家底儿全画成图,献给了清军的洪承畴。”

  画面中呈现出一幅西南地区的地形图,关键节点被一一标注。

  “这下,清军对南明最后这块根据地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朱及第叹了口气,“于是,在清顺治十五年,也就是南明永历十三年,1658年二月,清廷决定发动总攻,兵分三路,直扑贵州!”

  天幕上清晰列出三路清军的进军路线:

  “北路军,由平西将军吴三桂和都统李国翰率领,从四川南下;

  南路军,由征南将军卓布太(注:即赵布泰)率领,从广西北上;

  中路军,则由靖寇将军罗托和老谋深算的大学士洪承畴亲自坐镇,从湖南正面推进。”

  网友【瓜子哥】评论:“这阵容,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面对清军三路压境,按理说,大西军应该针锋相对,积极部署防御甚至寻找机会反击。”朱及第话锋一转,带着惋惜,“但此时,我们的晋王李定国在干什么呢?他正在永昌忙着镇压内部叛乱!”

  画面显示李定国军队在永昌与王自奇、关有才部激战的场景。

  “王自奇、关有才这些原大西军将领的叛乱,本身就是李定国之前一系列内政失误导致的恶果。现在,恶果显现了——他被内部矛盾死死拖住,根本无暇东顾!”朱及第痛心地说,“就这么一耽搁,战机尽失。吴三桂攻陷遵义,罗托攻克贵阳,卓布太占领独山,对云南形成了钳形包围,局势急转直下。”

  “直到这年七月,永历帝才正式任命李定国为招讨大元帅,全面负责反击。”朱及第继续说道,“李定国开始部署:他让夔东十三家进攻重庆试图牵制;派冯双礼守贵阳附近的鸡公背,对抗中路清军;派李承爵守普安黄草坝,挡住南路;派白文选守遵义的孙家坝,防御北路吴三桂。”

  【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立刻评论:“这部署太被动了!完全是分兵把守,被动挨打的架势。清军刚进来,立足未稳,如果集中兵力猛攻一路,说不定能打开局面。”

  “说得对啊!”朱及第赞同道,“更可惜的是,在指挥上,李定国还中了洪承畴的缓兵之计。”他引述了洪承畴那封充满迷惑性的信:“信里说,‘我洪承畴是待罪之身,一心想着为大明效力,就等吴三桂到了,我们合兵一处,听候您的指挥,不用麻烦您远道出击了。’”

  【碳水教父】分析:“老狐狸!这话鬼才信!明显是怕李定国趁他兵力分散时猛扑过来。”

  “可悲的是,李定国居然犹豫了,信以为真,延缓了向冯双礼增兵。”朱及第叹息,“就这么一耽误,等到八月份李定国终于率主力东进,又撞上了雨季,山路泥泞,一天走不了二三十里,军队士气低落。而清军则趁机巩固了阵地,实力大增。”

  “九月,清廷加码,派信郡王多尼作为三路统帅,总攻云南。”朱及第描述了最后的决战,“到了十一月,中路多尼击败冯双礼,攻陷曲靖等地;北路吴三桂在七星关大败白文选;南路卓布太则突破防线,李承爵战死……”

  面对危局,李定国亲率三万主力,寻求与南路的卓布太决战。

  “双方在炎遮河、双河口一带摆开战场,惨烈的盘江大战打响了!”朱及第描述着战况,“第一天,大西军英勇阻击,还取得了小胜。但第二天,清军全力猛攻,当时刮起北风,大西军阵地上的火器不慎引燃了山上的枯草,火借风势,烧向自家阵营。清军趁机猛攻,大西军全线崩溃……”

  【叶赫那拉大贝勒】沉痛地说:“罗炎、凉水井大营被攻破,清军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军民死者据说不下三四十万!李定国的妻子家眷也全部被卓布太抓住杀害了。这一仗,大西军最后的精锐,损失殆尽。”

  画面中,是战火焚烧后的焦土和无数的尸骸,李定国站在废墟上,身影无比落寞。

  “但是,即便如此惨重的失败,也没有让李定国放弃。”朱及第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意,引用了他的原话,“他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的呢,我就这一颗忠心献给大明,死而后已。’”

  朱及第最后总结:“盘江之战,是一场战略、战术和运气上都遭遇惨败的战役。它几乎摧毁了南明最后的军事支柱。李定国的忠诚毋庸置疑,但他的决策失误、反应迟缓以及内部问题,最终导致了这场无法挽回的灾难。战神,也有迟暮之时;悲歌,已在盘江畔唱响。”

  盘江之战的惨状与李定国那悲壮的誓言在天幕中缓缓隐去,奉天殿前一片寂静。无论是龙椅上的朱元璋,还是殿下的朱标、朱棣及一众开国勋贵,都久久无言。数十万军民的鲜血、忠臣家族的罹难、最后精锐的覆灭,这一切都太过沉重。

  朱及第总结的话语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战神,也有迟暮之时;悲歌,已在盘江畔唱响。”

  良久,朱元璋深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没有看天幕,而是将目光缓缓扫过他的儿子们和重臣。

  “都看清楚了吗?”他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李定国败了,败得很惨。他有无畏的忠心,也有打仗的勇力,可他内政失措,用人不明,最终一败涂地。”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但咱今天想跟你们说的,不是李定国,而是另一个人——那个在信里花言巧语,骗得李定国贻误战机,而后挥屠刀毫不手软的洪承畴!”

  “洪承畴……”朱元璋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咀嚼一枚苦果,“此人是我大明的进士,官至督师,深受国恩。论才干,他能文能武,绝非庸碌之辈。可他一旦兵败投降了建奴,便彻底调转枪头,把他所有的才智、对大明虚实的了解,全都用在了如何更快、更狠地剿灭大明残余之上!”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深刻的警醒:“咱告诉你们,蒙元骑兵凶不凶?凶!辽东女真悍不悍?悍!但咱能提三尺剑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咱就不怕他们在战场上的明刀明枪!”

  “咱最怕的,”朱元璋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朱标和朱棣,“就是出现洪承畴这样的人!不是怕他本事高,是怕他这种有高超本事、曾受朝廷厚恩、熟知我朝底蕴的人,一旦变节,就会死心塌地、绞尽脑汁地帮着新主子来对付我们!他们比那些天生的敌人更可怕,更可恨!”

  “这样的人,他清楚我们的办事规矩,知道我们的兵力分布,了解我们的官场积弊,甚至能揣摩我们的用兵思路!”朱元璋越说越激动,“他用我们教给他的本事,来打我们!用我们给他的权位所知的情报,来害我们!孙可望献图,洪承畴献策,里应外合,这才叫防不胜防!”

  他看向朱标,语重心长:“标儿,你仁厚,将来用人,切记‘德’在‘才’先!无才之辈,最多是办不好事;无德却有才的小人,关键时刻就是插向咱江山社稷最锋利的那把刀!”

  他又看向朱棣:“老四,你知兵,更需明白,军中忠诚尤为紧要!一个怀有二心的将领,位置越高,本事越大,对咱们的危害就越深!洪承畴之流,其危害,远超十万敌军!”

  徐达、李善长等人闻言,皆深深点头,面露凛然之色。陛下所言,确是驭人之道的核心,亦是保障国本的要义。

  朱元璋最后长叹一声,疲惫地靠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御案。

  “后世子孙不肖,朝政腐败,逼得能人异士寒心,甚至变节求存,这是自取灭亡。但无论如何,像洪承畴这般,将屠刀挥向故主、挥向同胞而毫不手软者,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为我朱明皇室永世之敌,史书之上,当遗臭万年!”

  他的话语在奉天殿中回荡,为这场关于忠诚与背叛的讨论,定下了沉重的基调。天幕上的历史悲剧,与洪武皇帝此刻的忧思警示,共同构成了一面血写的镜鉴,高悬于所有统治者的心头。

  朱标与朱棣躬身齐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