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你让我怎么办-《穿成农家炮灰后,我在古代搞内卷》

  她看着儿子,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无力。

  “冤孽……真是冤孽啊……”林母喃喃自语,一滴浑浊的泪终于从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锦被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但愿,但愿那游医能有点真本事,但愿羽儿这只是暂时的……

  否则,这林家,可就真的难了。

  她只能死死守住这个秘密,如同守住最后一道即将决堤的防线。

  老管家赵富贵办事倒是利索,很快就真把城南那个据说“给钱就办事、嘴还严”的胡游医,从后门偷偷领了进来。

  这胡游医干瘦矮小,眼神飘忽,透着股江湖骗子的精明。

  他隔着丝帕给林羽然搭脉,手指头按了又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嘴里念念叨叨什么“肾水枯竭”、“元阳不振”之类的术语。

  林母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死死盯着他的表情。

  可半晌,胡游医也只是收回手,含糊其辞:“少爷这是……亏空得厉害了些。老夫开几剂固本培元的方子,先吃着看看……”

  林母的心沉了下去,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强忍着失望,让管家塞了银子打发人走。

  不行,一个游医的话做不得准。

  林母咬咬牙,又开始以自己和老爷“近日操劳,需调理身子”为由,陆陆续续又请了两位在城里颇有声望、据说擅长男科疑难的老郎中。

  每次请人,都像做贼一样,从不同的门悄悄带入,严防死守,绝不让消息走漏分毫。

  房间里,林羽然起初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配合地伸出手腕。

  可每一次,那些老郎中捻着胡须,沉吟半晌后,最终都是重重地叹一口气,无奈地摇头。

  “夫人,少爷这脉象……虚浮无力,元气大伤啊……”

  “根基受损,非一日之寒……”

  “眼下……只能先大补元气,再图后效。切记务必清心寡欲,静养些时日,或可……有望恢复。”

  “或可”!

  这两个字每一次从那些老大夫嘴里吐出来,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林母和林羽然的心尖上!

  一次比一次更让人绝望。

  最后,林母甚至跪下求着林大学士去请了宫里的御医……

  林羽然的脸色随着每一次的诊断,越来越灰败。

  从最初的紧张期盼,到后来的麻木空洞,最后彻底沦为死寂。

  他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大夫摆布,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林母则是从焦灼的期盼,到强撑的镇定,最后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她不管那些药有多贵,人参鹿茸像不要钱似的往药罐里扔,熬成浓黑的汁水,一天三顿地盯着林羽然灌下去。

  “羽儿,听话,喝了就好了,啊?”她几乎是哄着逼着,把药碗递到儿子嘴边。

  林羽然起初还机械地吞咽,后来有一次,他猛地挥手打翻了药碗!

  漆黑的药汁溅了林母一身,瓷碗摔得粉碎。

  “没用的!喝再多也没用!!”他嘶哑地低吼,眼睛赤红,像个困兽,

  “我都试过了!多少次了!它就是死了!我不举了!你明不明白?!”

  他当着母亲的面,失控地用手去捶打自己毫无反应的下身,脸上是极致的耻辱和疯狂。

  林母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死死抱住他:“羽儿!别这样!娘求你了!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可她的声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一周过去了。

  昂贵的补药如同石沉大海,除了让林羽然嘴里终日泛着苦味,鼻尖发热之外,没有任何起色。

  夜深人静时,他无数次怀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颤抖着手去试探。

  然而,每一次触碰,都只带来更深的冰寒和绝望。

  那里依旧沉寂。

  像严冬彻底冻僵的枯木,无论投入多少期盼和祈求,都唤不醒一丝一毫的生机。

  希望一点点熄灭,最终化为彻底的绝望。

  林羽然彻底崩溃了,他砸碎了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时而暴怒狂吼,时而蜷缩在角落无声流泪,形销骨立,如同换了个人。

  府中的风言风语再也压不住了。

  “听说了吗?少爷他……不行了……”

  “真是造孽啊,这才多久……”

  “唉,报应吧?少夫人刚走,少爷就这般胡天胡地……”

  “谁说不是呢,雅夫人多好的人啊,少爷真是……唉!”

  “可惜了,年纪轻轻,这要是……连个后都没留下,可怎么办啊……”

  这些议论像毒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林母的心里。

  她看着儿子日渐萎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再听着“绝后”这两个字,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炸。

  其他兄弟妯娌莫名的兴奋,大哥绝后了,那他们是不是可以多分财产?

  深更半夜,林母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床板被她折腾得吱呀作响,搅得一旁的林大学士根本无法安睡。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折腾什么!”林大学士终于忍不住,带着浓浓的睡意不满地低吼。这几天府里气氛诡异,他已经够烦了。

  “睡?我怎么睡得着!”林母猛地坐起身,头发散乱,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丈夫,“羽儿!我们的羽儿可能要绝后了!”

  林大学士被妻子这疯魔的样子惊得睡意醒了一半,皱紧眉头:“绝后就绝后!我们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让老二老三那边多生几个,到时候从他们名下过继一个聪明的给羽儿,延续香火不就是了?值得你天天夜里这般鬼哭狼嚎?”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可以随意安排的寻常家事。

  “过继?!”林母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刺耳,“那能一样吗?!那不是羽儿的亲生骨肉!不是流着他血的种!那只是别人的儿子!”

  “那你想要怎样?”林大学士也来了火气,没好气地怼回去,“想要他自己的骨肉,那也得他自己争气才行啊!他现在那副样子……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替他去生吗?!”

  “你这老东西!”林母彻底怒了,“你还想……”

  “是你自己无理取闹!”林大学士生气的怼回去。

  林母瞬间哑口无言,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满心的绝望。

  难道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一脉断绝,过继老二、老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