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口侍从通传后，唐海很快步入大厅，拱手致意：“让各位久等了。”
欧阳慧转向一旁的屏风，温声道：“雨柔妹妹，若是准备好就开始吧。”
屏风后传来唐雨柔轻柔的回应：“嗯。”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姜云凡猛然一怔：“！！……”
熟悉的旋律让他瞬间回想起山间与唐雨柔共处的点滴，一时恍然出神。直至琴音渐止，他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忖：“原来……”
然而，屏风内忽传出一声异样的琴响，唐海顿时关切道：“柔儿，怎么了？”
唐雨柔略显慌乱地回应：“……不，没…没事。”
姜云凡眉头微蹙，低声自语：“怎么办，要说出来吗？说了就一定是我赢，但是已经第三题了，总不能……”
上官雅却已陶醉般赞叹：“余音绕梁，令人忘形。想不到雨柔妹妹的琴艺精进至此。”
他转向皇甫卓，故作谦逊道：“皇甫先生，可否听听小侄的想法？”
皇甫卓略显意外：“……哦，贤侄已经胸有成竹了？请说。”
上官雅趁机上前，压低声音：“皇甫先生，看在咱们两家世交的面子上，请您务必给晚辈些指点。”
皇甫卓眉头一皱：“……这样说，岂不是让我对那位姜少侠不公？”
上官雅不以为意，轻摇折扇笑道：“别的不提，论门第家产，人品相貌，小侄总比那外人要强得多，这您也是知道的。那位姜兄弟虽然实力不凡，终究只是苍木山上的一介草莽。”
他故作深情，叹道：“俗云嫁鸡随鸡，小侄倾心雨柔妹妹已久，实在不忍见她受苦。这虽是我的一点私心，对雨柔妹妹却也只有好处。”
皇甫卓沉默片刻，终是摇头：“上官贤侄，我答应了唐先生帮忙裁决，就不能有负皇甫氏‘仁义’二字。此事再也休提，莫要伤了两家和气。”
上官雅连忙低头认错：“……是，是。小侄知错了。”
皇甫卓不再多言，转而走向姜云凡，温声道：“这位小兄弟请了。”
姜云凡一愣：“啊，哎？”连忙拱手回礼。
皇甫卓微微颔首：“敢问小兄弟对唐小姐此曲，有何见教？”
姜云凡略显局促地答道："见教什么的也谈不上。一点曲子本来是配笛子的，难道是因为丢了所以——咳，我是说，琴也很好听啦。"
皇甫卓目光一凝："......你知道？"
姜云凡点头："嗯，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
他沉思片刻，认真道："这曲子......是叫《凤鸣曲》。我那天在猿啼峰听到时，觉得像凤凰清啼，又像山风穿林，心里突然就静下来了。"
皇甫卓颔首，转而询问上官雅。上官雅傲然道："此曲名为《流云曲》，取'行云流水'之意，喻唐姑娘心如流云，自在逍遥！"
欧阳慧见香将尽，开口道："时间快到了。皇甫先生，上官少侠答得如何？"
皇甫卓摇头："遗憾。"
上官雅顿时面色铁青，姜云凡暗自窃喜："反正他没答上，能这么算了就最好。"
欧阳慧看向姜云凡："那么姜少侠呢？"
皇甫卓郑重宣布："......姜小兄弟所说，完全正确。"
上官雅失声叫道："怎怎怎么可能！"
唐海转向屏风："......柔儿，你先退下。"
屏风后传来轻微的衣物窸窣声，唐雨柔悄然离去。
唐海对姜云凡道："姜少侠，请随我到内室一叙。"
姜云凡一时无措："......啊。"
就在唐海迈步之际，上官夫人厉声喝止："且慢！"
她大步踏入厅中，冷声道："唐先生，女儿嫁给谁是你家务事，上官氏本无权过问。但凭着两家多年的交情，妾身还是劝你三思。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真的配得上唐家的大小姐么？"
唐海眉头微蹙："不管怎样，这个小兄弟答对了柔儿的题目，总是缘分，还是要请他进内室一叙。"
上官夫人不依不饶："唐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婚姻大事，岂能用'缘分'二字搪塞。"
唐海沉声反问："那么上官掌门又有何高见？"
上官夫人冷笑连连："别的先不提，向唐家大小姐提亲，我们还未正式下聘，但礼数不曾缺过。单只前阵大小姐庆生，上官家送来的脂粉珍珠，虽不算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也都是千挑万选的。"她转向姜云凡，语带讥讽："若是这小子能拿出点像样的聘礼，也算有点交代。否则，让我们这些出了重金的求亲者，面子往哪里摆呢？"
她悠然踱步，继续道："自然，若是他连这点家当也没有，还是给这穷小子几两银子，让他回去种地吧。"突然提高声调："难道让唐家大小姐当了首饰盒，跟着这么个如意郎君喝西北风去？嗯？"
见姜云凡沉默不语，上官夫人愈发得意："怎么了？刚才还挺牛气，现在不敢吭声了？"她轻蔑地翘起嘴角，从腕上褪下金链："也是啊，可怜见的，怕是饿了几天，只想来唐家讨口饭吃。喏，这金链子给你，拿去换身新衣服，吃顿好的再说。"
姜云凡终于忍无可忍："谁稀罕你的狗屁东西！"
上官夫人故作惊讶："哦？难道你拿得出比这更值钱的做聘礼？那就赶紧让大伙见识下啊。"
姜云凡怒不可遏，一把从怀中掏出玉佩，愤然道："有什么拿不出来的！这就比你那破烂链子好很多！"
上官夫人轻蔑地挑起眉毛："哦？玉佩？好个'值钱货'。"她转向皇甫卓，语带讥讽："珠宝一行皇甫先生可是专家，不妨来瞧上一眼吧。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稀世奇珍。"
皇甫卓还未走近，目光便死死锁定玉佩，神色骤变，转身对欧阳慧和唐海道："欧阳姑娘，唐先生，这......"
欧阳慧见状也凝神望去，突然勃然大怒，厉声质问："！！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姜云凡皱眉："我娘留给我的啊。"
皇甫卓神色凝重："你姓姜......令堂......难道是姓欧阳？"
姜云凡疑惑："是啊，我娘叫欧阳倩。"
唐海闻言大惊，欧阳慧急切追问："她现在人在哪里？可还好吗？"
姜云凡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欧阳慧声音微颤："......不在了？"
姜云凡默默点头："嗯。"
欧阳慧陷入沉思："是吗......"
姜云凡突然反应过来："你认识我娘？"随即恍然大悟："对了，你也姓欧阳......"
上官夫人冷笑连连："你问我们认不认识你娘？跟魔教魔头私奔的欧阳家二小姐，这等奇女子，呵呵，江湖上有谁不晓得？"
姜云凡怒发冲冠："不许你说我娘坏话！"
上官夫人阴冷道："很好。四大世家二十年来追缉净天教余党，老天开眼，让这魔头孽种自投罗网。"
姜云凡厉声喝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净天教？什么魔头孽种？"
上官夫人厉色道："我胡说？哈哈哈......莫非你娘没告诉过你，你就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她突然提高声调："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你那个作恶多端，天下人人除之而后快的爹，就是死在我们手里的。老娘这就送你去见他。"
上官夫人骤然发难，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暗器直取姜云凡咽喉要害。电光火石间，欧阳慧身形如电，剑鞘横扫，"叮叮叮"三声脆响将暗器尽数击落。
"欧阳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夫人怒目圆睁，袖中暗器蓄势待发。
欧阳慧冷若冰霜："欧阳家就算清理门户，也不劳他人出手。何况这里还是唐府，四大世家远来是客，岂有在唐先生眼前杀人之理。"
上官夫人冷笑连连："清理门户？好大口气。虽说这小子是你姐姐的儿子，但如何处理，就不能只听你欧阳家一家之言了！"
姜云凡不屑咬牙道："切，想抓就抓，当本大爷是死人啊？！"
欧阳慧倏然转身，凤目含威："哼。"只见她广袖翻飞，剑柄如电，重重击在姜云凡后颈要穴。姜云凡闷哼一声，双膝一软，眼前阵阵发黑。
"既然如此，就将此人带往折剑山庄，听候盟主发落吧。"欧阳慧清冷的声音在厅中回荡。
姜云凡意识模糊间，仍强撑着喃喃道："可...恶...为什么连她也..."
上官夫人讥诮道："哼，盟主？盟主也不过是这小子的外公而已。你们欧阳一家..."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姜云凡恍惚听到："外公...什么外公？"随即彻底昏死过去。
姜云凡被抬走后，上官夫人冷然道："既然各位如此坚持，妾身也就认了。但从此地到折剑山庄要走好几日，万一有个闪失，让他跑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欧阳慧冷声回应："由晚辈押送，上官掌门可是放心不下？"
上官夫人嘴角微扬："妾身不过好心劝你们，可没别的意思。"她抬眼扫视众人，语带深意："若是慧姑娘肯听我一句，快刀斩乱麻，此等丑事，自然不会张扬开去。就算传到江湖上，他人也只能赞一句欧阳家大义灭亲。"
她踱步至厅中，继续道："可要一时心软，养虎为患，恐怕不只欧阳英老前辈受累，四大世家其他几家，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了。"突然转向皇甫卓："皇甫先生，你说是么？"
欧阳斌连忙上前躬身："夫人，看在两家情谊份上，还请口下留情。"
皇甫卓沉吟片刻，温和道："......欧阳姑娘，上官掌门，若是信得过皇甫卓的话，在下倒有个办法。"他正色道："就让皇甫家负责送那少年往折剑山庄，两位只管先行一步去禀报盟主如何？"
欧阳慧思索片刻，颔首道："皇甫先生愿担此大任，便是帮了欧阳家一个大忙，晚辈感激不尽。"
上官夫人见状，只得道："也好。我们这就去向唐庄主辞行。"又对皇甫卓道："皇甫先生，一切拜托了。"
众人陆续离开大厅时，落在最后的欧阳慧突然驻足，沉默片刻后也转身离去。
皇甫卓出声唤道："欧阳姑娘？"
欧阳慧头也不回，只淡淡道："告辞。"
凉亭中，上官夫人满脸不悦："哼，一个招亲能闹出这么多晦气事，这丫头有钱是有钱，没半点福分。"对上官雅道："雅儿，我们走。"
上官雅急切道："娘......"
上官夫人傲然道："咱不稀罕唐雨柔那乡下妞，娘给你找个更漂亮更听话的。"
上官雅神色尴尬："娘，不是这个，那......"不断的打眼饰。
上官夫人回头间，发现唐海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他们。
唐雨柔的厢房内，小翠端着茶盏轻步走入，柔声唤道：“小姐，小姐，你要的茶是不是这个？小……”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小翠疑惑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小姐？”她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小姐？……”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
——此时，唐雨柔早已悄然离开唐府。
欧阳慧转向一旁的屏风，温声道：“雨柔妹妹，若是准备好就开始吧。”
屏风后传来唐雨柔轻柔的回应：“嗯。”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姜云凡猛然一怔：“！！……”
熟悉的旋律让他瞬间回想起山间与唐雨柔共处的点滴，一时恍然出神。直至琴音渐止，他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忖：“原来……”
然而，屏风内忽传出一声异样的琴响，唐海顿时关切道：“柔儿，怎么了？”
唐雨柔略显慌乱地回应：“……不，没…没事。”
姜云凡眉头微蹙，低声自语：“怎么办，要说出来吗？说了就一定是我赢，但是已经第三题了，总不能……”
上官雅却已陶醉般赞叹：“余音绕梁，令人忘形。想不到雨柔妹妹的琴艺精进至此。”
他转向皇甫卓，故作谦逊道：“皇甫先生，可否听听小侄的想法？”
皇甫卓略显意外：“……哦，贤侄已经胸有成竹了？请说。”
上官雅趁机上前，压低声音：“皇甫先生，看在咱们两家世交的面子上，请您务必给晚辈些指点。”
皇甫卓眉头一皱：“……这样说，岂不是让我对那位姜少侠不公？”
上官雅不以为意，轻摇折扇笑道：“别的不提，论门第家产，人品相貌，小侄总比那外人要强得多，这您也是知道的。那位姜兄弟虽然实力不凡，终究只是苍木山上的一介草莽。”
他故作深情，叹道：“俗云嫁鸡随鸡，小侄倾心雨柔妹妹已久，实在不忍见她受苦。这虽是我的一点私心，对雨柔妹妹却也只有好处。”
皇甫卓沉默片刻，终是摇头：“上官贤侄，我答应了唐先生帮忙裁决，就不能有负皇甫氏‘仁义’二字。此事再也休提，莫要伤了两家和气。”
上官雅连忙低头认错：“……是，是。小侄知错了。”
皇甫卓不再多言，转而走向姜云凡，温声道：“这位小兄弟请了。”
姜云凡一愣：“啊，哎？”连忙拱手回礼。
皇甫卓微微颔首：“敢问小兄弟对唐小姐此曲，有何见教？”
姜云凡略显局促地答道："见教什么的也谈不上。一点曲子本来是配笛子的，难道是因为丢了所以——咳，我是说，琴也很好听啦。"
皇甫卓目光一凝："......你知道？"
姜云凡点头："嗯，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
他沉思片刻，认真道："这曲子......是叫《凤鸣曲》。我那天在猿啼峰听到时，觉得像凤凰清啼，又像山风穿林，心里突然就静下来了。"
皇甫卓颔首，转而询问上官雅。上官雅傲然道："此曲名为《流云曲》，取'行云流水'之意，喻唐姑娘心如流云，自在逍遥！"
欧阳慧见香将尽，开口道："时间快到了。皇甫先生，上官少侠答得如何？"
皇甫卓摇头："遗憾。"
上官雅顿时面色铁青，姜云凡暗自窃喜："反正他没答上，能这么算了就最好。"
欧阳慧看向姜云凡："那么姜少侠呢？"
皇甫卓郑重宣布："......姜小兄弟所说，完全正确。"
上官雅失声叫道："怎怎怎么可能！"
唐海转向屏风："......柔儿，你先退下。"
屏风后传来轻微的衣物窸窣声，唐雨柔悄然离去。
唐海对姜云凡道："姜少侠，请随我到内室一叙。"
姜云凡一时无措："......啊。"
就在唐海迈步之际，上官夫人厉声喝止："且慢！"
她大步踏入厅中，冷声道："唐先生，女儿嫁给谁是你家务事，上官氏本无权过问。但凭着两家多年的交情，妾身还是劝你三思。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真的配得上唐家的大小姐么？"
唐海眉头微蹙："不管怎样，这个小兄弟答对了柔儿的题目，总是缘分，还是要请他进内室一叙。"
上官夫人不依不饶："唐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婚姻大事，岂能用'缘分'二字搪塞。"
唐海沉声反问："那么上官掌门又有何高见？"
上官夫人冷笑连连："别的先不提，向唐家大小姐提亲，我们还未正式下聘，但礼数不曾缺过。单只前阵大小姐庆生，上官家送来的脂粉珍珠，虽不算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也都是千挑万选的。"她转向姜云凡，语带讥讽："若是这小子能拿出点像样的聘礼，也算有点交代。否则，让我们这些出了重金的求亲者，面子往哪里摆呢？"
她悠然踱步，继续道："自然，若是他连这点家当也没有，还是给这穷小子几两银子，让他回去种地吧。"突然提高声调："难道让唐家大小姐当了首饰盒，跟着这么个如意郎君喝西北风去？嗯？"
见姜云凡沉默不语，上官夫人愈发得意："怎么了？刚才还挺牛气，现在不敢吭声了？"她轻蔑地翘起嘴角，从腕上褪下金链："也是啊，可怜见的，怕是饿了几天，只想来唐家讨口饭吃。喏，这金链子给你，拿去换身新衣服，吃顿好的再说。"
姜云凡终于忍无可忍："谁稀罕你的狗屁东西！"
上官夫人故作惊讶："哦？难道你拿得出比这更值钱的做聘礼？那就赶紧让大伙见识下啊。"
姜云凡怒不可遏，一把从怀中掏出玉佩，愤然道："有什么拿不出来的！这就比你那破烂链子好很多！"
上官夫人轻蔑地挑起眉毛："哦？玉佩？好个'值钱货'。"她转向皇甫卓，语带讥讽："珠宝一行皇甫先生可是专家，不妨来瞧上一眼吧。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稀世奇珍。"
皇甫卓还未走近，目光便死死锁定玉佩，神色骤变，转身对欧阳慧和唐海道："欧阳姑娘，唐先生，这......"
欧阳慧见状也凝神望去，突然勃然大怒，厉声质问："！！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姜云凡皱眉："我娘留给我的啊。"
皇甫卓神色凝重："你姓姜......令堂......难道是姓欧阳？"
姜云凡疑惑："是啊，我娘叫欧阳倩。"
唐海闻言大惊，欧阳慧急切追问："她现在人在哪里？可还好吗？"
姜云凡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欧阳慧声音微颤："......不在了？"
姜云凡默默点头："嗯。"
欧阳慧陷入沉思："是吗......"
姜云凡突然反应过来："你认识我娘？"随即恍然大悟："对了，你也姓欧阳......"
上官夫人冷笑连连："你问我们认不认识你娘？跟魔教魔头私奔的欧阳家二小姐，这等奇女子，呵呵，江湖上有谁不晓得？"
姜云凡怒发冲冠："不许你说我娘坏话！"
上官夫人阴冷道："很好。四大世家二十年来追缉净天教余党，老天开眼，让这魔头孽种自投罗网。"
姜云凡厉声喝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净天教？什么魔头孽种？"
上官夫人厉色道："我胡说？哈哈哈......莫非你娘没告诉过你，你就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她突然提高声调："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你那个作恶多端，天下人人除之而后快的爹，就是死在我们手里的。老娘这就送你去见他。"
上官夫人骤然发难，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暗器直取姜云凡咽喉要害。电光火石间，欧阳慧身形如电，剑鞘横扫，"叮叮叮"三声脆响将暗器尽数击落。
"欧阳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夫人怒目圆睁，袖中暗器蓄势待发。
欧阳慧冷若冰霜："欧阳家就算清理门户，也不劳他人出手。何况这里还是唐府，四大世家远来是客，岂有在唐先生眼前杀人之理。"
上官夫人冷笑连连："清理门户？好大口气。虽说这小子是你姐姐的儿子，但如何处理，就不能只听你欧阳家一家之言了！"
姜云凡不屑咬牙道："切，想抓就抓，当本大爷是死人啊？！"
欧阳慧倏然转身，凤目含威："哼。"只见她广袖翻飞，剑柄如电，重重击在姜云凡后颈要穴。姜云凡闷哼一声，双膝一软，眼前阵阵发黑。
"既然如此，就将此人带往折剑山庄，听候盟主发落吧。"欧阳慧清冷的声音在厅中回荡。
姜云凡意识模糊间，仍强撑着喃喃道："可...恶...为什么连她也..."
上官夫人讥诮道："哼，盟主？盟主也不过是这小子的外公而已。你们欧阳一家..."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姜云凡恍惚听到："外公...什么外公？"随即彻底昏死过去。
姜云凡被抬走后，上官夫人冷然道："既然各位如此坚持，妾身也就认了。但从此地到折剑山庄要走好几日，万一有个闪失，让他跑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欧阳慧冷声回应："由晚辈押送，上官掌门可是放心不下？"
上官夫人嘴角微扬："妾身不过好心劝你们，可没别的意思。"她抬眼扫视众人，语带深意："若是慧姑娘肯听我一句，快刀斩乱麻，此等丑事，自然不会张扬开去。就算传到江湖上，他人也只能赞一句欧阳家大义灭亲。"
她踱步至厅中，继续道："可要一时心软，养虎为患，恐怕不只欧阳英老前辈受累，四大世家其他几家，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了。"突然转向皇甫卓："皇甫先生，你说是么？"
欧阳斌连忙上前躬身："夫人，看在两家情谊份上，还请口下留情。"
皇甫卓沉吟片刻，温和道："......欧阳姑娘，上官掌门，若是信得过皇甫卓的话，在下倒有个办法。"他正色道："就让皇甫家负责送那少年往折剑山庄，两位只管先行一步去禀报盟主如何？"
欧阳慧思索片刻，颔首道："皇甫先生愿担此大任，便是帮了欧阳家一个大忙，晚辈感激不尽。"
上官夫人见状，只得道："也好。我们这就去向唐庄主辞行。"又对皇甫卓道："皇甫先生，一切拜托了。"
众人陆续离开大厅时，落在最后的欧阳慧突然驻足，沉默片刻后也转身离去。
皇甫卓出声唤道："欧阳姑娘？"
欧阳慧头也不回，只淡淡道："告辞。"
凉亭中，上官夫人满脸不悦："哼，一个招亲能闹出这么多晦气事，这丫头有钱是有钱，没半点福分。"对上官雅道："雅儿，我们走。"
上官雅急切道："娘......"
上官夫人傲然道："咱不稀罕唐雨柔那乡下妞，娘给你找个更漂亮更听话的。"
上官雅神色尴尬："娘，不是这个，那......"不断的打眼饰。
上官夫人回头间，发现唐海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他们。
唐雨柔的厢房内，小翠端着茶盏轻步走入，柔声唤道：“小姐，小姐，你要的茶是不是这个？小……”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小翠疑惑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小姐？”她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小姐？……”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
——此时，唐雨柔早已悄然离开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