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毒烟陷阱,以疯制疯-《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

  马蹄踩在碎石上,咔嚓作响。那火把插在地上,火焰跳了几下,风一吹,差点灭了。

  疤脸男人走进峡谷,背影笔直,腰间的连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谢琬抓紧缰绳:“他走了。”

  我没吭声,盯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空气里的苦味更重了,像是晒干的草药混着铁锈烧过后的味道。

  “不能走。”我说,“烟要来了。”

  她转头看我:“你怎么知道?”

  “地上那些草。”我指了指靠近峡谷口的一片枯黄,“颜色不对,边缘发黑,是被毒气熏死的。人吸一口,不出十步就得咳血。”

  她咬住嘴唇,没再问。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又从水囊倒了点水浸湿,递给她:“捂住口鼻,别说话,也别大口呼吸。”

  她接过布,手有点抖。

  就在这时,峡谷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石头滚落,又像机关启动。

  下一秒,灰绿色的烟雾从岩壁两侧的孔洞里喷了出来,贴着地面蔓延,速度不快,但很稳。烟雾升到半空,被风一推,开始往我们这边飘。

  “果然有埋伏。”我冷笑。

  谢琬低声道:“怎么办?退?”

  “退不了。”我抬眼看向山坡后方,“追兵已经到了百步之内,我们现在掉头,等于把后背露给他们。”

  她脸色白了。

  我握紧缰绳,目光扫过整个峡谷入口。烟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到五丈。这种毒不会立刻致命,但它会让人手脚发软,意识模糊,最后活活困死在里面。

  “他们想耗死我们。”我说。

  “那……冲过去?”她声音有点发颤。

  “不行。”我摇头,“现在冲,就是送死。得等风向变。”

  她愣了一下:“你还看风向?”

  “我不光看风向。”我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我还知道这毒是怎么配的。”

  她瞪大眼。

  我哼了一声:“北狄狼毒加南疆蝎粉,再掺点山阴藤灰。这种组合,毒性猛,但不稳定。遇热挥发快,遇冷凝滞。刚才那人点火把,不是为了照明,是为了加热空气,让毒扩散得更快。”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合上扇子,敲了敲马脖子:“但他忘了,风是从西边来的。再过一会儿,风力加大,毒烟会回卷。”

  “你是说……他们会自己中招?”

  “没错。”我眯起眼,“只要他敢亲自进来。”

  话音刚落,烟雾中走出一个人。

  还是那个疤脸男人,但这次他没带火把。他站在烟口,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缓缓抽出腰间连弩。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像是刀刃在石上磨。

  他拉动机关,咔哒一声,三支箭同时上膛。

  “楚昭。”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你很聪明。”

  我没答话,只把折扇挡在身前。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进毒烟里,毫无惧色。

  “可聪明人,往往死得最快。”他说。

  我笑了:“沈无咎,你爹当年把你扔在荒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说的?‘这孩子太聪明,留不得’?”

  他脚步一顿。

  我继续道:“你学机关术,练箭法,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弃子。结果呢?你现在给裴仲渊当狗,替他杀不该杀的人,做不该做的事。你射出的每一箭,都在提醒你自己——你从来就没被当成过人。”

  他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泛白。

  “你说谁是狗?”他声音沉了下来。

  “我说的是事实。”我冷笑,“你背这么大的连弩,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填补心里那个空洞。可你越杀,它越大。到最后,连你自己都填不满。”

  “闭嘴!”他猛地抬头,眼神像刀。

  “你不服?”我往前倾了点身子,“那你告诉我,你娘临死前叫的是谁的名字?是你,还是那个抛弃你们父子的族长?”

  “我说了——闭嘴!”

  他抬手,一箭射来。

  我侧身,箭擦着肩膀飞过,钉进马屁股。

  黑马吃痛,猛地扬蹄,差点把我甩下去。

  我死死抓住缰绳,低吼:“抱紧!”

  谢琬立刻搂住我的腰。

  第二箭、第三箭接连射出,我都险险避开。第四箭直奔面门,我用折扇一格,扇骨崩断一根,箭斜飞出去。

  沈无咎一步步走过来,眼中杀意翻涌。

  “你懂什么?”他咬牙,“你以为你算得准人心,就能赢?”

  “我不是赢。”我说,“我是让你疯。”

  他停下。

  我盯着他:“你明明可以躲在高处指挥,为什么要亲自下来?因为你受不了被人戳穿。你最怕的不是死,是被人看透。”

  他呼吸变重。

  “你现在冲进来,说明你已经乱了。”我笑了笑,“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清醒的疯子。而你,正从一个杀手,变成一个被情绪牵着走的废物。”

  “你找死!”他怒吼,举起连弩对准我胸口。

  我没动。

  风忽然变了方向。

  一丝凉意从背后拂过。

  我知道,时机到了。

  “谢琬。”我低声说,“抱紧我,别睁眼。”

  她立刻照做。

  我猛夹马腹,黑马嘶鸣一声,冲入毒烟。

  烟雾瞬间吞没视线,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靠着记忆和风感判断方向,一路疾驰。

  身后传来暴吼和箭矢破空声,但都落空了。

  几息之后,我们冲出了烟区。

  新鲜空气灌进肺里,我喘了口气,回头一看。

  沈无咎站在烟雾边缘,一手握弩,一手撑着膝盖,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样。

  他盯着我们,眼睛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楚昭——!”他咆哮,“我会把你钉在断崖上,让你亲眼看着她死!”

  我没理他,只拍了拍马脖子,继续向前。

  谢琬趴在我背上,突然咳嗽起来。

  我感觉到她身体一颤,接着,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肩头。

  是血。

  我皱眉,把她扶正了些:“还能撑住吗?”

  她点点头,声音弱:“没事……就是嗓子痒。”

  “别硬撑。”我把外袍脱下,裹在她身上,“刚才吸进去一点,毒素还没排干净。”

  她没推辞,只是靠得更紧了些。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已经被她的血染了一片。

  “疼吗?”她小声问。

  “不疼。”我说,“比不过你母后当年受的罪。”

  她身子一僵。

  我继续道:“她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只会骂你一句——娇气。”

  她没说话,但手抓得更紧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虎符,确认还在。

  远处,断崖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我回头看了一眼。

  烟雾仍在翻滚,但已开始回卷。

  沈无咎没有追出来。

  他知道,风变了。

  他也知道,这场局,他已经输了第一步。

  可我不信他会停。

  疯子从来不会认输。

  尤其是那种把自己逼到绝境的疯子。

  “抓紧。”我对谢琬说,“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

  她嗯了一声。

  马蹄声不断,踏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前方的地势开始倾斜,路越走越窄。

  断崖就在前面。

  再往前,就没有退路了。

  我握紧缰绳,盯着那道深不见底的裂口。

  突然,谢琬在我耳边说:“你说……他会跳下来吗?”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跳。

  他们早就疯到,敢直接走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