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萧景珩谋,皇陵诱饵-《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

  我嚼着最后一颗山楂,酸得牙根发紧,手里的糖葫芦杆子往窗台一插,正想点灯,忽然听见楼下一阵杂乱脚步。

  不是官兵靴声,是布鞋急踩木梯的响动。

  有人在追,有人在逃。

  我翻身靠墙,耳朵贴门缝。那阵脚步冲到隔壁房门口戛然而止,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像是谁被按进了屋里。

  我没动。

  这客栈常有黑市交易,打打杀杀不稀奇。但今早刚被裴党盯上,这时候闹动静,未免太巧。

  片刻后,楼梯又响,这次是单人下楼,步子稳,落地轻,像练过功夫的。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试探似的,仿佛在嗅空气里的危险。

  我眯眼盯着门缝下的光影。

  那人停在了我门前。

  三息。

  然后转身走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从怀里摸出那张写着“李氏居义井巷”的纸条,手指在“三年前迁居”几个字上来回摩挲。

  三年前……正是萧景珩第一次奏请修缮皇陵的时候。

  巧合?我不信。

  我把纸条摊在桌上,抽出随身带的炭笔,在旁边列了三行字:

  一、裴党为何紧盯乳母线索?

  二、萧景珩高调派兵护陵,真为防盗?

  三、若两者有关,谁在利用谁?

  写完,我盯着第二条看了许久。

  昨夜他还装模作样给饥民施粥,今早就调了五百禁军往皇陵方向去,旗号打得满城皆知。这不是防贼,是喊人来看热闹。

  我冷笑一声。

  这人从来就不怕我知道,就怕我不信。

  他要的就是我坐不住,夜里摸过去查真相。只要我一动,裴党必跟,两股势力在皇陵外头撞上,刀子见血,他躲在背后数人头。

  好算盘。

  可惜——

  我拿起折扇,“啪”地展开,扇面空白,但我心里已经画满了线。

  你们当我是个饵,可钓鱼的,未必不能反钓一口。

  我吹亮油灯,从床底拖出一只旧木箱,掀开夹层,取出一枚铜令牌,上面刻着“巡夜司副尉”五个小字。

  这是半年前我在北街破了一桩粮仓盗窃案,顺手救了个快被砍头的小吏,他后来升了职,悄悄送来的。虽不能调兵,但能进出城门、查夜档、换便服通行令。

  够用了。

  我用炭笔在黄麻纸上画了个简图:皇陵东侧松林、西侧断崖、南门官道、北坡荒庙。又标出禁军布岗位置——全是明哨,无暗桩,防的是百姓,不是高手。

  虚张声势罢了。

  真正的杀局,一定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

  比如……裴党调兵的路线。

  我收起图纸,把铜牌塞进袖口,正要出门,门外却传来轻轻两声叩击。

  三长两短。

  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我拉开门,谢琬披着斗篷站在外面,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截下巴。

  “你还活着?”她第一句话就这么问。

  “不然呢?”我挑眉,“难不成你希望我昨夜就被毒死在油饼摊上?”

  她瞪我一眼,跨进来顺手关门:“少贫。我刚听说西市抓了个疯老头,说是偷翻户籍册的,被打得半死。”

  我耸肩:“哦,那是我安排的替身。”

  “你疯了?”她声音拔高,“拿人命当棋子?”

  “我没让他死。”我淡淡道,“我还给他塞了五两银子安家费。比起裴仲渊拿整村人试毒,我这算积德行善。”

  她噎住,咬唇不语。

  我倒了杯冷茶递过去:“你来干嘛?看我有没有脑袋落地?”

  “我是担心……”她顿了顿,低头盯着茶杯,“你别总一个人扛。”

  我笑了下,没接话。

  她抬头看我:“皇陵那边,你真要去?”

  “我不去,别人也得去。”我合上折扇,敲了敲桌面,“萧景珩把戏台搭好了,唱什么戏,得看谁先登台。”

  “可那是陷阱!”

  “我知道。”我直视她,“所以他以为我会躲,会逃,会等风头过去再查。但他不知道——”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远处皇陵方向隐约可见火把连成一线。

  “我要他这个陷阱,变成裴党的坟场。”

  谢琬怔住。

  我回头看着她:“你信我吗?”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点头:“信。但你要答应我,别硬闯。”

  “我不闯。”我轻笑,“我进去的时候,他们还得开门恭迎。”

  她皱眉:“你有把握?”

  “没有。”我坦然道,“但我有比把握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

  “他们以为我是鱼。”我指尖轻点折扇,“可鱼不会咬钩,咬钩的,都是狼。”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从发间取下一支银簪,放在桌上。

  “拿着。万一……需要脱身。”

  我看了眼那支簪子,没拿。

  “不用。”我说,“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一局,是谁在设局。”

  她抿了抿嘴,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前顿了顿:“我在府里等消息。”

  门关上。

  我拿起那支银簪,轻轻搁在灯旁。

  然后从箱底翻出一套灰袍,是之前混进衙役队伍时穿的。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这不是毒,是提神的方子,吃一颗能撑两天不睡。我吞了一颗,剩下两粒揣进内袋。

  接下来一个时辰,我写了三封信。

  第一封,让街头卖炊饼的小孩送去南门驿站,内容只有一句:“楚某已乘卯时马车离城,勿念。”

  第二封,交给常在东坊跑腿的瘸腿少年,让他天黑后贴在皇陵南门外的告示栏:“知情者密报,三日后子时,有人欲盗掘先帝陵寝。”

  第三封最短,两个字:“盯紧。”

  交给一个总在茶馆听差的闲汉,他知道该送给谁。

  做完这些,我坐在桌前,把玩着那枚铜牌。

  窗外天色渐暗,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地图上“北坡荒庙”四个字上。

  我知道萧景珩在等我。

  我也知道裴党一定会来。

  但他们不知道——

  我根本不想进皇陵。

  我要的,是他们调兵那一刻的空档。

  裴仲渊的老巢在城西水巷,守卫森严,平日滴水不漏。可一旦他们认定我去劫皇陵,必定倾巢而出,要在事发前把我灭口。

  那时候,城里最弱的,就是他们的根。

  我吹熄灯,屋内陷入昏暗。

  远处更鼓敲了三声。

  还剩三个时辰。

  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里折扇一下一下轻敲掌心。

  狼要吃鱼,得先学会下水。

  可要是水里本来就没鱼呢?

  我睁开眼,望向窗外。

  月亮已经升到中天,清辉洒在窗台那串糖葫芦上,红果泛着冷光。

  我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把那串糖葫芦摘下来,塞进包袱。

  留着,等事成之后再吃。

  毕竟——

  胜利的味道,总得配点甜的才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