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的喧嚣渐次平息，焦糊的气味终于被浓郁的药香压了下去，只是那份凝重如墨的气氛，却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最里侧的床榻上，秋灵静静躺着。呼吸依旧粗重，却已平稳了许多，总算暂时脱离了险境。众人悬着的心稍稍回落，这才有余力去处理后续的纷扰。
管事军医周老头，年过半百，素以严谨着称。他转过身，目光如炬，落在仍瘫坐在地上的执勤助手小李身上，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看护患者，怎么就让人跑到屋外，烧成了这副模样？”
小李本就魂飞魄散，被周军医这厉声一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小人……小人实在不知道啊！”他只记得昨晚困意如山倒，趴在桌上便睡死过去，屋外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旁边，昨晚曾安慰过秋灵的那位年长助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周军医道：“医头儿，这事恐怕不能全怪小李。”他瞥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秋灵，声音压得很低，“那位兄弟昨晚就精神失常得厉害，伤势又重，谁也没料到他竟能自己挪到屋外。要说力气，他既然能出去，喊一声的力气总该有，可我们这么些人，愣是没听见半点动静——火烧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他喉咙又没伤，断无喊不出的道理。”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揣测，也掺着几分不忍：“依我看……怕是这位兄弟在战场上被吓破了胆，是自己……自己想不开，要自焚了断啊。”
周军医闻言一怔，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他细细琢磨，这话确有几分道理。烧伤的剧痛钻心刺骨，寻常人哪怕被火星烫一下都会惊叫，可昨晚回春堂里静得出奇，若真有呼救声，断无无人听见的道理。这么说来，多半是患者自己一心求死了。
地上的小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医头儿，他真没喊过一声！小人昨晚虽困，却也没完全睡死，一点动静都能惊醒的，真没偷懒啊！”他涕泪横流，几乎要哭出声来。
周军医看着他这副模样，又看了看床上毫无生气的秋灵，重重叹了口气。这年头，兵荒马乱，绝望到想不开的士兵，他见得还少吗？
“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你起来吧，跟我去趟中将处，把这事向上级汇报清楚。患者伤上加伤，必须说明白，这是规矩。”
小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军医身后。
周军医又转头看向其余的助手和学徒，沉声吩咐：“你们几个，好生照看他。”他指了指秋灵，“伤口刚处理好，正是凶险的时候，千万别再让他出什么岔子。也别多嘴多舌刺激他，端水喂药都仔细着点，明白吗？”
“是，医头儿。”众人连忙应下，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床榻上那个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上，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惋惜，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周军医最后看了秋灵一眼，这才转身，带着小李匆匆离开了回春堂。
屋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药罐里汤药沸腾的“咕嘟”声，单调而执着。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其中一缕恰好落在秋灵缠满绷带的胸口，那里微微起伏着，证明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里，尚有生命活着。
她并未真的昏睡。方才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当听到那个年长助手说她是“想自焚了断”时，她藏在绷带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很好，这样就好。
无人怀疑，无人察觉。
她用一身皮肉换来的伪装，成了。
城关深处的中将办事处，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中将刚听完周军医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就怕了？竟敢自焚了断？真是个孬种！”
骂完，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周军医：“人死了没？”
周军医站在下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惋惜：“回中将，还有气。只是……情况不太好。”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他本就内伤严重，伤及肺腑，如今又添了这一身烧伤，皮肉焦烂。若是今晚能撑住，不发高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烧起来，那便是感染了，内伤加外伤一起发作，神仙难救。”
中将听完，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只剩下几分无奈。他挥了挥手：“罢了，都是些没经过硬仗的胆小鬼。”顿了顿，又问，“他自焚，没把你们军医处给烧了吧？”
“幸好在墙角，周围没什么易燃物，”周军医连忙回道，“除了惊醒了我的人，没伤着一人一物，中将放心。”
“那就行。”中将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这事就这么着吧。若是能救活，就交给他的领队，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军人的骨头。”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疲惫，“若是……活不成，那也只能算他命薄，按规矩处理就是了。”
“是。”周军医行了个礼，转身带着仍有些瑟缩的小李，退出了办事处。
消息很快传到了孟浩耳中。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听闻自己手下竟有人想不开自焚，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赶到回春堂。
可当他看到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时，到了嘴边的训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站在床边看了半晌，最终也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几日，他再没来看过秋灵，只是在向上司汇报时，提了一句：“那个伤兵……怕是心里阴影太重，就算好了，也没胆子再上战场了。依我看，若是能活下来，就调到后勤去，做些杂活吧。”
上司正忙着处理前线的战报，闻言只是头也没抬地应了句：“先看看能不能活下来再说吧。活下来了，再做决定。”
孟浩应下，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工作里，再不过问秋灵的情况。
暮色四合，残阳的余晖挣扎着穿过门扉，在地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带，转瞬即逝。徐少将的办事处，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一整天都耗在追查吴福根的事上，可翻来覆去，手里依旧是些断了头的线索，根本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该死！”他低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个个都战死了？这让我上哪儿去找人？！”找不到吴福根，交不了差，他简直想掀了这桌子。
旁边的亲兵跟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少将，这事儿确实邪门。好巧不巧，郑头儿昨天在城楼上督战，竟被城下敌军冷不丁射来的标枪扎中了心口，当场就没气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他生前提到的那个知情人陈雷，也在战场上，被我们营里一个突然发疯的新兵砍死了。这两条线一断，我们真是……”
话没说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线索，全断了。
站在另一侧的列兵也接口道：“昨天巡逻的弟兄回来报，说在城门后面的沙丘下，发现了一大片被人草草掩埋的血迹。他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们今天也去挖开了，可翻来翻去，连半具尸体都没找着。”
他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但那血量……实在太大了。若是一个人流那么多血，几乎不可能活着。我们城里清点过人数，除了吴福根，没少其他人。”
徐少将的脸色沉得像锅底，声音发紧：“你的意思是，吴福根已经被人杀了？那尸体呢？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一个在旁听着的年长士兵忍不住插了句嘴，他脸上刻满了风霜，声音带着沙漠里磨砺出的沙哑：“少将，这大漠里，想藏点东西容易得很。”他抬手指了指外面，“满天满地都是黄沙，一阵风刮过，什么痕迹都能盖得严严实实。别说一具尸体了，就是一队人马，埋进去也未必能找着。”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再说了，这沙漠里缺医少药，又没有水粮，他要是真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多半是……埋骨黄沙了。”
“埋骨黄沙……”徐少将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直冲头顶。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军靴踩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让我怎么报？”他猛地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挫败，“查不出人，查不清事，上面问起来，我总不能说人可能死了，尸体找不着了吧？这少不了要挨一顿狠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咬牙骂道：“该死的姓郑的！当初只说陈雷知情，可从头到尾没告诉我，那犯事的到底是哪个混蛋！现在好了，人死光了，我连要查谁都不知道！”
屋里一片死寂，没人敢接话。
徐少将又踱了几圈，最后停下脚步，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急也没用，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
“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命的疲惫，“我亲自去趟，如实禀报吧。”说罢，他整了整衣襟，抬脚走出了办事处，身影很快便被浓重的暮色和呼啸的风沙吞没。
小剧场：
莫梵正在背书：“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秋灵歪着头：“啊！花木兰那么闲？买个东西，一个市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跑那么多地方？”
莫烁冒出头：“你们女人买东西不就是这样的吗？非走遍整个商超不可。最后弄不好就只买了杯奶茶。人家花木兰好歹买了一堆。”
秋灵被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只买了一杯奶茶的，就是她。
最里侧的床榻上，秋灵静静躺着。呼吸依旧粗重，却已平稳了许多，总算暂时脱离了险境。众人悬着的心稍稍回落，这才有余力去处理后续的纷扰。
管事军医周老头，年过半百，素以严谨着称。他转过身，目光如炬，落在仍瘫坐在地上的执勤助手小李身上，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看护患者，怎么就让人跑到屋外，烧成了这副模样？”
小李本就魂飞魄散，被周军医这厉声一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小人……小人实在不知道啊！”他只记得昨晚困意如山倒，趴在桌上便睡死过去，屋外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旁边，昨晚曾安慰过秋灵的那位年长助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周军医道：“医头儿，这事恐怕不能全怪小李。”他瞥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秋灵，声音压得很低，“那位兄弟昨晚就精神失常得厉害，伤势又重，谁也没料到他竟能自己挪到屋外。要说力气，他既然能出去，喊一声的力气总该有，可我们这么些人，愣是没听见半点动静——火烧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他喉咙又没伤，断无喊不出的道理。”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揣测，也掺着几分不忍：“依我看……怕是这位兄弟在战场上被吓破了胆，是自己……自己想不开，要自焚了断啊。”
周军医闻言一怔，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他细细琢磨，这话确有几分道理。烧伤的剧痛钻心刺骨，寻常人哪怕被火星烫一下都会惊叫，可昨晚回春堂里静得出奇，若真有呼救声，断无无人听见的道理。这么说来，多半是患者自己一心求死了。
地上的小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医头儿，他真没喊过一声！小人昨晚虽困，却也没完全睡死，一点动静都能惊醒的，真没偷懒啊！”他涕泪横流，几乎要哭出声来。
周军医看着他这副模样，又看了看床上毫无生气的秋灵，重重叹了口气。这年头，兵荒马乱，绝望到想不开的士兵，他见得还少吗？
“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你起来吧，跟我去趟中将处，把这事向上级汇报清楚。患者伤上加伤，必须说明白，这是规矩。”
小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军医身后。
周军医又转头看向其余的助手和学徒，沉声吩咐：“你们几个，好生照看他。”他指了指秋灵，“伤口刚处理好，正是凶险的时候，千万别再让他出什么岔子。也别多嘴多舌刺激他，端水喂药都仔细着点，明白吗？”
“是，医头儿。”众人连忙应下，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床榻上那个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上，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惋惜，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周军医最后看了秋灵一眼，这才转身，带着小李匆匆离开了回春堂。
屋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药罐里汤药沸腾的“咕嘟”声，单调而执着。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其中一缕恰好落在秋灵缠满绷带的胸口，那里微微起伏着，证明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里，尚有生命活着。
她并未真的昏睡。方才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当听到那个年长助手说她是“想自焚了断”时，她藏在绷带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很好，这样就好。
无人怀疑，无人察觉。
她用一身皮肉换来的伪装，成了。
城关深处的中将办事处，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中将刚听完周军医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就怕了？竟敢自焚了断？真是个孬种！”
骂完，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周军医：“人死了没？”
周军医站在下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惋惜：“回中将，还有气。只是……情况不太好。”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他本就内伤严重，伤及肺腑，如今又添了这一身烧伤，皮肉焦烂。若是今晚能撑住，不发高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烧起来，那便是感染了，内伤加外伤一起发作，神仙难救。”
中将听完，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只剩下几分无奈。他挥了挥手：“罢了，都是些没经过硬仗的胆小鬼。”顿了顿，又问，“他自焚，没把你们军医处给烧了吧？”
“幸好在墙角，周围没什么易燃物，”周军医连忙回道，“除了惊醒了我的人，没伤着一人一物，中将放心。”
“那就行。”中将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这事就这么着吧。若是能救活，就交给他的领队，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军人的骨头。”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疲惫，“若是……活不成，那也只能算他命薄，按规矩处理就是了。”
“是。”周军医行了个礼，转身带着仍有些瑟缩的小李，退出了办事处。
消息很快传到了孟浩耳中。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听闻自己手下竟有人想不开自焚，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赶到回春堂。
可当他看到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时，到了嘴边的训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站在床边看了半晌，最终也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几日，他再没来看过秋灵，只是在向上司汇报时，提了一句：“那个伤兵……怕是心里阴影太重，就算好了，也没胆子再上战场了。依我看，若是能活下来，就调到后勤去，做些杂活吧。”
上司正忙着处理前线的战报，闻言只是头也没抬地应了句：“先看看能不能活下来再说吧。活下来了，再做决定。”
孟浩应下，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工作里，再不过问秋灵的情况。
暮色四合，残阳的余晖挣扎着穿过门扉，在地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带，转瞬即逝。徐少将的办事处，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一整天都耗在追查吴福根的事上，可翻来覆去，手里依旧是些断了头的线索，根本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该死！”他低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个个都战死了？这让我上哪儿去找人？！”找不到吴福根，交不了差，他简直想掀了这桌子。
旁边的亲兵跟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少将，这事儿确实邪门。好巧不巧，郑头儿昨天在城楼上督战，竟被城下敌军冷不丁射来的标枪扎中了心口，当场就没气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他生前提到的那个知情人陈雷，也在战场上，被我们营里一个突然发疯的新兵砍死了。这两条线一断，我们真是……”
话没说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线索，全断了。
站在另一侧的列兵也接口道：“昨天巡逻的弟兄回来报，说在城门后面的沙丘下，发现了一大片被人草草掩埋的血迹。他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们今天也去挖开了，可翻来翻去，连半具尸体都没找着。”
他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但那血量……实在太大了。若是一个人流那么多血，几乎不可能活着。我们城里清点过人数，除了吴福根，没少其他人。”
徐少将的脸色沉得像锅底，声音发紧：“你的意思是，吴福根已经被人杀了？那尸体呢？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一个在旁听着的年长士兵忍不住插了句嘴，他脸上刻满了风霜，声音带着沙漠里磨砺出的沙哑：“少将，这大漠里，想藏点东西容易得很。”他抬手指了指外面，“满天满地都是黄沙，一阵风刮过，什么痕迹都能盖得严严实实。别说一具尸体了，就是一队人马，埋进去也未必能找着。”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再说了，这沙漠里缺医少药，又没有水粮，他要是真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多半是……埋骨黄沙了。”
“埋骨黄沙……”徐少将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直冲头顶。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军靴踩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让我怎么报？”他猛地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挫败，“查不出人，查不清事，上面问起来，我总不能说人可能死了，尸体找不着了吧？这少不了要挨一顿狠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咬牙骂道：“该死的姓郑的！当初只说陈雷知情，可从头到尾没告诉我，那犯事的到底是哪个混蛋！现在好了，人死光了，我连要查谁都不知道！”
屋里一片死寂，没人敢接话。
徐少将又踱了几圈，最后停下脚步，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急也没用，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
“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命的疲惫，“我亲自去趟，如实禀报吧。”说罢，他整了整衣襟，抬脚走出了办事处，身影很快便被浓重的暮色和呼啸的风沙吞没。
小剧场：
莫梵正在背书：“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秋灵歪着头：“啊！花木兰那么闲？买个东西，一个市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跑那么多地方？”
莫烁冒出头：“你们女人买东西不就是这样的吗？非走遍整个商超不可。最后弄不好就只买了杯奶茶。人家花木兰好歹买了一堆。”
秋灵被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只买了一杯奶茶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