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来访-《家主修仙传:灵鲸奇缘》

  “不不不!没有的事!”

  管家额头见了汗,连连摆手。

  “小事一桩,不敢劳烦洛公子!小人这就处理,这就处理!”

  说罢,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两个家丁,几乎是拽着他们落荒而逃,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演得不错,下次别演了。

  洛缘深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

  这帮蠢货。

  以全族为鼎炉,窃取气运,炼制人为的‘天命之子’,何等逆天的手笔。

  可执行这一切的,却是这么一群连演戏都演不好的货色。

  这已经不是‘养蛊’了,这简直是把一窝耗子关进米缸,还指望它们能养出一条真龙来。

  他放下茶杯,目光掠过院墙,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看到那隐藏在司徒家光鲜外表下的狰狞脉络。

  鱼饵已经撒下,一条条鱼也争先恐后地开始表演。

  只是,这执竿的人,究竟想钓什么?

  而他这个被当成最大一条鱼的‘意外来客’,又会不会……掀了这口鱼塘?

  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窗棂,在客房内洒下斑驳的清辉。

  洛缘深于榻上静坐,双目闭合,吐纳悠长,整个人仿佛与这方小天地的静谧融为一体。

  万籁俱寂中,一道极轻微的、几乎与夜风无异的衣袂摩擦声,自门外响起。

  他眼睫未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只是唇瓣轻启,声音平淡地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开。

  “司徒姑娘,既然来了,何必在外面吹冷风。”

  门外,那道刻意压抑的呼吸猛地一滞。

  吱呀——

  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贴着门框滑了进来。

  反手便将房门无声合拢,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警惕。

  来人正是司徒灵儿。

  月光下,她那张白日里总是挂着娇憨笑容的脸蛋,此刻绷得紧紧的,再无半分天真烂漫。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凝重与疲惫,甚至藏着一抹鱼死网破般的决绝。

  她身上还是那件鹅黄衣裙,但在此刻的氛围下,那明亮的颜色反而显得有些刺眼。

  “洛大哥。”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少了白日的清甜,多了几分夜色的沙哑。

  洛缘深这才缓缓睁开眼,眸光平静无波,落在她身上。

  对于她此刻判若两人的模样,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只是抬手,朝桌边的空位随意一指。

  “坐。”

  灵儿却没有坐,她快步走到桌边,双手下意识地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凸起。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这才抬眼直视着洛缘深,语速极快:

  “洛大哥,我知道你看出来了,司徒家不是什么善地。”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家族祭典要开始了。”

  洛缘深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升腾,他眼底的神色藏在后面,让人看不真切。

  灵儿见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急,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音:

  “祭典上,他们会拿出家族至宝——【凤栖古玉】。”

  “哦?”

  洛缘深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眼皮,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兴趣。

  “凤栖古玉?”

  这反应,在司徒灵儿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好奇。

  “对,一块能助人突破瓶颈,甚至觉醒特殊体质的宝玉。”

  她说到这里,话锋猛地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讥讽与悲哀。

  “但那只是说给外人听的,更是说给我们这些‘养料’听的!”

  ‘养料’二字,她咬得极重。

  洛缘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鱼儿,终于自己说出了这个词。

  司徒灵儿死死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洛大哥,你也是被他们选中的人!”

  “你以为司徒家为什么对你一个外人如此优待?”

  “因为你的天赋,你的气运,都是上好的‘养料’!”

  二十多岁的外表,元婴期的修为,确实会遭人惦记。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情绪已然有些失控:

  “什么考验,什么机缘,都是骗人的!”

  “那块凤栖古玉,根本不是赐福的宝物!”

  “它是一个祭坛,一个榨干我们所有价值,为真正的‘天命之子’铺路的血肉磨盘!”

  “每一次所谓的‘机缘’,都会有人悄无声息地变得平庸,甚至……消失。”

  “而这一次祭典,是最大的一次筛选,也是最后一次。”

  司徒灵儿惨然一笑,眼中水光闪动。

  “洛大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若牵扯其中,一身天赋气运便会沦为他人的嫁衣。”

  “你若不参与,便是不识抬举,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意外’身亡。”

  “是,此玉蕴含神秘力量,据说能助人突破瓶颈,甚至……觉醒特殊体质。”

  司徒灵儿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像是有一头猛兽在身后追赶。

  “但我知道,那全是假的!”

  她声音陡然拔高一瞬,又迅速压低,生怕惊动了墙外的耳朵。

  “那根本不是什么机缘,而是一个陷阱!是家族用来筛选最后‘养料’的……致命诱饵!”

  她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们想借此玉,彻底锁定那些身负特殊血脉或大气运的族人,在祭典上……完成那个可怕的仪式!”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透出一种深植于骨髓的寒意,既像是恐惧,又像是愤怒。

  “我需要那块古玉!”

  她猛地抬头,那双褪去天真伪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洛缘深,里面混杂着恳求与不容置疑的执拗。

  “它对我而言,并非机缘,而是……救命的东西!没有它,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泫然欲泣。

  洛缘深心中却是一乐。

  时日无多?这丫头,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体内那股被强行压制,却又尊贵无比的血脉之力正在蠢蠢欲动。

  的确需要外物引导,否则迟早出问题。

  但要说‘时日无多’,那纯属给自己加戏,好增加谈判的筹码。

  他面色不改,依旧平静地看着她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