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沉甸甸的爱,举不过那道闸门-《造物主的禁忌》

  “她爸妈来学校看她,我就顺便见一下她的父母。”

  邢明渊不敢说是在医院见面的,否则恐怕又会多一条苏秀雯身体差的借口,而不让两人在一起。

  父亲说完母亲又开始说:“你爸说的对,全村就出了你这么个博士生,现在又在国家单位上班,追你的女孩子不知排多远呢。村里人哪个不说你在城里要是找个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全村都能沾光。”

  “又是村里人说。他们去过城里吗?知道城里什么样吗?他们念过书吗?”邢明渊彻底怒了,“你们什么事都宁愿相信村里人的七嘴八舌,而不愿意听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孩子想法。你们相信我比任何孩子都聪明,却不相信我比村里人和你们两口子聪明。”

  邢明渊起身回到屋里,他觉得有时候自己父母没想那么多,也并不是特别想干预自己,反而是村里人越乱说他们想的就越多。

  母亲站起身来喊道:“不是让你们立马分,可以先处着,单位有合适的也留意着哈。”

  邢明渊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

  谁料母亲不依不饶,追到房间内一顿哭诉:“我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你知道我在家一想到你每天住的环境那么差我有多心疼...”

  随后,母亲在邢明渊耳畔低泣了近半小时,而邢明渊的心已渐趋麻木,那些反复的话语如同远处的呢喃,难以触动他的心弦。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几乎要脱口而出:“妈,当初是您坚持让我留在这座繁华却压力重重的大都市,不是吗?二叔出于好意,担心我肩负太重,提议我换个环境,您却在背后非议他。

  您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这份深情我铭记于心,可这与我选择伴侣的权利又有何干系呢?

  难道因为您赋予了我生命,我就必须放弃所有自我思考的权利,完全按照您的意愿生活吗?”

  可这些话邢明渊都只憋在心里,他知道母亲年迈身体不好所以没有顶嘴,只是点头说:“妈,我会考虑考虑的。”

  首日就这样在纷扰与敷衍中悄然流逝,次日则全然沉浸在了为奶奶举行葬礼的忙碌与哀伤之中,关于苏秀雯的话题也因此暂时被搁置。

  在奶奶入土为安的那一刻,除了邢明渊与二叔眼眶泛红,真情流露,周遭的人群中似乎再难觅得一丝悲伤的痕迹。

  此情此景,让邢明渊不禁感慨万千:人这一生的意义究竟何在?初来乍到,懵懂无知;离去之时,亦是两手空空,一无所知。难道我们活着,仅仅是因为顺应了既已到来便应安然接受的命运吗?

  第三天一早,母亲精心为邢明渊打点行囊,满满当当装了一大袋子物品。

  里面有各种水果、自家做的辣椒酱、辣白菜、宴席剩下的烧鸡和熟食,换季的衣服甚至还有卫生纸药膏等等,加一起足有五六十斤。

  “妈,我拿不动。”

  “大小伙子有啥拿不动的,再说你是坐车又不是走路。”

  “妈,我下车要穿过很长一段路,还得转地铁过安检。”

  这时父亲又说:“你就是缺乏锻炼,我跟你妈像你这岁数赶集时候拿的东西比你这多得多了。”

  “我真的拿不动...”邢明渊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着急。

  他把卫生纸、烧鸡等往出拿,“这些我都能买到,你们留着用吧。”

  “唉,别往出拿啊。”母亲又把拿出的东西一顿往里塞。

  邢明渊有些急了,争抢之时他看到母亲眼圈红了,每次离开家门她都会大哭一场,作为儿子不忍心看母亲哭泣,只得说:“我拿...我拿...”

  当邢明渊来到火车站准备回去时,母亲流下不忍的泪水,嘴里念叨着:“我曾经懂事听话的儿子哪去了?”

  邢明渊知道这是母亲的玩笑却又夹杂着几分真实情感,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自己就是个学习机器,甚至读研期间也只是一心想考博别无“杂念”,父母也把念书当成家里唯一荣耀的事情,当孩子的愿望与父母的期待不谋而合时,这个孩子就会被认为是懂事听话的孩子。

  直到临工作的这一年,邢明渊该从书呆子转变成有自己意识的人,还谈了女友。经常因为小事与父母顶嘴,从此在母亲眼里曾经那个懂事的孩子便已经不在了。

  邢明渊不敢过多顶嘴,在老家不早点工作养家已经是不孝,倘若再顶嘴,母亲又该拿不孝说事了,即使当初他们比自己更想让自己考博...

  虽然邢明渊也舍不得离开父母,但依然隐隐约约有种“回趟老家后悔半年”的感觉。

  邢明渊扛着大袋子上了火车,如同七八十年代坐车赶集一样。袋子体积太大没法放到货架上,就连椅子下面也放不下,最后只得放在两个车厢连接处。

  旅途中,火车缓缓摇曳,邢明渊的思绪恍若空白,他久久地凝视着窗外,任由一帧帧青山翠林如画卷般掠过。

  这时车上广播响起:“痛苦往往源自对过往不幸的反复咀嚼,当你在日记中频繁记录下生活的阴霾面时,无异于一次次揭开伤疤,让往昔的苦楚再度涌上心头,从而加剧了内心的伤痛,也让心中的阴霾愈发沉重,难以驱散。

  试着将目光投向生活中的璀璨星光吧,那里有着无数值得我们去珍惜与回味的瞬间,它们如同温暖的阳光,能够照亮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心灵向导——武元培,愿我们一同探寻生活中的美好,让心灵得以真正的滋养与成长。”

  邢明渊不止一次听到武元培主持的广播了,这家伙的说教味太浓,自己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