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思念已经疯长-《希音入怀肖少的独家偏爱》

  黑色奥迪平稳地滑入车流,引擎的低鸣,被隔绝在厚重的车窗之外。

  车厢里安静得很,能听见呼吸声。

  肖云墨靠在后座,修长的手指搭在膝头。

  指节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闭上眼,试图借着这片刻的静谧小憩。

  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宋希音刚才转身时的样子。

  她背着双肩包,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发出“咕噜”轻响。

  回头看他时,眼里的水光,像碎了的星子。

  人刚离开视线不过半小时,思念就像疯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头。

  带着细密的痒意,又藏着隐隐的钝痛。

  他想起她昨晚收拾行李时,偷偷往箱子里塞了包,他常吃的薄荷糖。

  想起她今早喝粥时,趁他不注意,把碗里的皮蛋,都夹到了他碟子里。

  还想起在机场最后那个吻…

  她踮着脚,手环着他的脖子,像只温顺慵懒的小猫。

  “肖厅,到了。”

  张云升的声音不高不低,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车厢里的沉寂。

  肖云墨睫毛微颤。

  再睁开眼时,眼底那点尚未褪去的缱绻,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惯有的清明与锐利,仿佛刚才那些翻涌的情绪,从未出现过。

  他抬眼看向车窗外,省厅办公大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门口的哨兵身姿笔挺,一切都带着熟悉的肃穆感。

  肖云墨推开车门,身形挺直地迈步下车。

  深灰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袖口整齐地扣到手腕。

  周身的气场,瞬间切换成了工作状态的冷硬。

  张云升跟在后面下车,无意间瞥见肖云墨的侧脸。

  下颌线紧绷,眼神沉静如深潭。

  偶尔扫过周围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审视感。

  那份在机场外露的柔软,早已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下属们最熟悉的冷冽与威压。

  张云升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挺直了背脊。

  原本还带着点松弛的神经,瞬间绷紧。

  他知道,那个在机场会失控拥吻、会流露不舍的肖云墨,暂时“退场”了。

  现在的肖厅,是能在会议室里一语定乾坤。

  能在案发现场,一眼看穿关键的决策者。

  电梯上行时,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

  肖云墨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平视前方,周身的低气压,让空气都仿佛凝了些。

  张云升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屏着呼吸,连脚步声都放轻了几分。

  他太清楚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

  老大这是把所有私人情绪,都压进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接下来,该是雷厉风行的工作模式了。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顶层,肖云墨率先迈步走出。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文件。

  眼底最后一丝,属于私人的波动彻底消散,只剩下冷静与果决。

  张云升跟进来时,见他已经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叩了叩桌面。

  “把今早的案情报告拿来。”

  声音平稳,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听不出丝毫异样。

  张云升连忙应了声“是”。

  转身去取文件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有些人的深情,从来都藏得极深。

  只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才肯流露半分。

  而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得戴着坚硬的铠甲,在各自的战场上,步履不停地向前走。

  又是忙碌了一天,到了深夜。

  肖云墨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如常亮起。

  却没像往常那样撞见,趿着拖鞋跑来接他的身影。

  客厅的沙发空着,茶几上没有她随手放的书。

  厨房的灯暗着,连冰箱里那盒,她总说“睡前吃一口”的草莓,也只剩个空盒子。

  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挂钩,才后知后觉地皱了眉。

  走到书房,拉开椅子坐下,桌上摊着的案情报告,突然变得模糊。

  明明是熟悉的行文逻辑,此刻却像隔着层毛玻璃,怎么也看不进去。

  窗外的夜深得发沉,手机在桌角亮了又暗。

  他点开与宋希音的聊天框。

  输入框里删删改改,最后只留下句“睡了吗”?

  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十分钟,终究还是按了删除。

  算算时差,她那边正是午后。

  或许在上课,或许在图书馆。

  他不想让屏幕突然亮起的光,打扰她低头记笔记的专注。

  索性将台灯调亮些,重新拿起案情报告。

  一行行看过去,标记、批注,动作机械得像台机器。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惊觉指尖的钢笔,早已没了墨水。

  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海里却全是她的样子。

  她咬着笔杆,皱眉看题的模样。

  她抢他咖啡时得逞的笑。

  她窝在沙发上,打盹时微微张着的嘴。

  手机又亮了,是她发来的照片。

  背景是斯坦福的钟楼,她举着杯奶茶比耶,配文“今天天气超好”。

  点开的瞬间,残留的烟味和文件油墨味,仿佛都淡了些。

  照片里的她站在,斯坦福的银杏树下。

  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碎发被风拂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耳垂。

  身上是件最普通的浅蓝polo衫,领口系着简单的结。

  下面搭条米白色百褶裙,裙摆刚及膝盖,露出的小腿线条纤细。

  踩着双白色帆布鞋,鞋边沾了点银杏叶的金黄碎屑。

  明明是再清爽不过的学生装扮,肖云墨的喉结,却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他想起她在家时,总爱穿他的宽大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滑到肩头。

  而此刻这规整的polo衫,裹着她纤细的肩背,反而更显得腰肢不盈一握。

  百褶裙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的那截膝盖。

  他记得上次涂药膏时,指尖触到的皮肤是温热的,带着点细腻的绒毛。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让那片深邃愈发浓重。

  他想打字说“马尾很乖”,又觉得太纵容。

  想说“裙子短了”,又怕显得管太多。

  指尖在输入框上悬了许久,删删改改。

  最后只落下一句:“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