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老僧托梦簪重现-《进化:野鸡也有凤凰命》

  “这倒霉孩子怎么一天天到处往返?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沉水宫,白璃化作真身盘踞在芙蓉水池内,一双淡蓝色的瞳孔隐隐散发着霞光,蛇信子不断吞吐。

  重光的动作当然瞒不过她。

  只是他一天之内竟在栖凤岭往返三次,现如今又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算了,他心里应该有杆秤,我便不去多事了。”

  思至此处,白璃沉入芙蓉水池,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她要尽快恢复到元婴期的修为。

  这样栖凤岭才能在十万大山中彻底站稳脚跟!

  ......

  某处不知名的农家小院内,辛苦劳作一天的柳氏昏沉睡去,旁边是鼾声如雷的丈夫。

  约莫是一个时辰过后,一道细微不可见的佛光晃晃悠悠钻入柳氏的眉心。

  柳氏眉头微微皱起,但又很快平复,好似并未察觉。

  但柳氏的意识却陷入了一处梦境中。

  她赤足站在青石阶上,呆呆的打量着四周的场景。

  低头一瞧,足下石阶缝里生着发光的青莲,淡淡的清香让柳氏的思绪无比清晰。

  但她又明明知道这是梦境。

  抬头一望,九重金檐佛塔悬在云海间,每层檐角挂着青铜转经筒,筒身梵文随雾气流转生灭,端的是玄妙。

  佛塔塔底则是生着三株菩提树,叶片间竟结满琥珀色舍利子。

  树下半跪着敲木鱼的老僧,身披褪成灰白的金线袈裟,脖颈挂的菩提子串儿大半焦黑,生得长须长眉,慈眉善目。

  他枯瘦的左手结“说法印”,右腕缠着褪色的佛门五色绳。

  “这是......阿弥陀佛,高僧您这是......”

  不等柳氏开始询问,却见老僧木鱼槌轻点地面,青石裂开显出自家庭院虚影。

  “女施主且看.....”

  槐树根须在幻象中化作虬龙,缠着一缕银光往东南游走。

  “第七根气根入土三寸三,此物玉兔东升时埋下,金乌初升时显形,女施主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柳氏正要追问,老僧忽然扯断五色绳,佛光大放间,梦境悄然崩碎。

  第五更梆子响过时,柳氏在床榻上睁开了眼,背上汗津津的。

  月光把糊窗的桑皮纸照得发青,梦中的莲花清香似乎还缠在鬓角。

  柳氏擦了下额角的汗水,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真实的梦境......

  这是她从未遇到的场景。

  她推了推身侧鼾声如雷的丈夫,“当家的,我梦见个白眉毛老和尚......”

  “又来了!”

  赵四翻个身,粗布中衣后背洇着汗渍,有些不耐烦说道,“前天儿你说菩萨告诉你面缸藏老鼠,结果刨出半缸麦子!”

  “这回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柳氏攥紧滑到胸口的薄被,语气兴奋颤抖,“老僧脖颈间挂着串发黑的菩提子,说我要的东西就在那里,还说什么玉兔金乌,我可听不懂,不过我最想要的东西,不就是我丢失的那根素银簪子吗......”

  赵四在床上猛然翻身,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语气变得极为不耐烦,随手指着窗外黑黢黢的院子。

  “老槐树?那可是老槐树!你指望从鬼拍手的树根底下挖出簪子?回头攒攒银钱再给你打一根,明儿还要舂米,快些休息......”

  唉.....

  柳氏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腔热情全部剿灭。

  无奈之下,她只好躺下继续休息。

  她的素银簪子,那可是她最心爱之物!

  算了算了,回头再说吧。

  反正她家男人答应她再打一根簪子了。

  ......

  重光隐去身形蹲坐在房顶,舍利子照旧落在他的小发髻上。

  他看着又昏睡过去的柳氏,有些无奈的跟老僧传音道,“靠谱吗,实在不行再托一次梦?我都跟你说了,你一个和尚咬什么文嚼什么字啊?你直接跟说她的簪子在舂米的时候不小心掉在老槐树根儿那边不得了?”

  “阿弥陀佛,不必再次托梦,贫僧的目的已经达到,晨起时柳氏必定会去找她的素银簪子。”

  老僧的语气带着笃定。

  “贫僧曾入世修行过一段时日,有时候你若直接指点这些善男信女,反倒不美。

  不如说的玄乎一些,这些判词会勾的他们魂牵梦萦,日思夜想,到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往判词上靠的,自行脑补。

  柳氏丢失的素银簪子亦是这个道理,说的太直接了会失去神秘之感,到时候哪里还会有善男信女诚心拜你?只会一昧的索求罢了。”

  卧槽,不愧是老银币。

  这就如同前世的星座一般,罗列一大堆,总有让你对号入座的东西。

  只不过老僧还在此基础上加入了对人性的揣测。

  真不愧是老和尚!

  ......

  卯初刻,晨露还压着篱笆上的打碗花。

  柳氏早早醒来,瞪大着眼睛望着屋顶,脑海里满是昨天晚上的梦境。

  那么真实,那么逼真。

  长眉长须的老僧......佛塔......

  莲花的清香似乎还萦绕在她的鼻尖。

  还有她的银簪子!

  思至此处,柳氏毫不犹豫的披衣下床,被惊醒的赵四皱了皱眉头,同样披上衣服跟上。

  还真去找素银簪子啊?!

  鸡窝传来悉索响动,惊起两三声零落的咕咕声。

  柳氏蹲在槐树凸起的根瘤旁,竹簪子挑开板结的黄土。

  赵四倚着门框啃冷窝头,碎渣掉进胡茬里。

  “你还真早簪子啊,别是出现幻觉了吧?不行的话咱们去找个大夫侨瞧瞧......”

  “找到了!”

  柳氏突然尖叫。

  只见半截银簪从三寸深的土里露头,簪头的合欢花缠着几缕发亮的银杏根须——那银杏长在五丈外的西墙根。

  赵四手上一抖,手中的窝头掉进鸡食槽,惊得芦花鸡扑棱翅膀。

  他盯着妻子掌心沾泥的银簪,喉结滚动两下,“凑巧罢了...定是你那日喂鸡时簪子松脱...”

  柳氏欢喜不已,喃喃自语,用袖口细细擦拭银簪子上的合欢花瓣。

  “多谢高僧!多谢高僧,总算是让我给找到了!”

  一线阳光恰在此时穿透槐叶,照亮银簪内侧的刻痕——那是赵四当年用缝衣针歪歪扭扭刻的“长乐”二字,意在祈求“长乐未央”。

  不过他不懂,这是村里的老秀才告诉他的。

  忽的,墙根银杏突然无风自动,一片金叶飘过两人眼前,叶脉在晨曦中泛着檀色,宛如老僧掌心的纹路。

  “多谢高僧...多谢高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