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要开车轮-《名义:这一世,我要进部》

  祁同伟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你想要什么?”

  “合作。” 祁天佑直视着他,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咱们都是祁家人,不能一直被人当棋子用。”

  “我能帮你避开陷阱,能告诉你未来的风向,但你得有胆子,敢跟现在的‘规则’对着干。”

  “规则?” 祁同伟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满是无奈,“在汉东,赵立春就是规则。”

  “那就把规则玩透。”

  祁天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外面的早点摊已经摆开了,蒸笼冒着白气,卖豆浆的大爷在吆喝。

  他望着远处汉东大学钟楼的剪影,那座钟楼是汉东的地标,也是无数人仕途的 “了望塔”,

  “要么被规则玩死,要么自己当‘开车轮’的人。我选后者,哥,你呢?”

  祁同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调令,手指在 “省委组织部” 那几个字上来回摩挲。

  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底的迷茫正一点点裂开,透出点挣扎的光。

  他这辈子,从农村考进汉东大学,再进省公安厅,从来都是想 “往上走”,可走了这么多年,却越走越窄,窄到只能看见赵瑞龙那条 “歪路”。

  现在有人告诉他,还有另一条路。

  “你说的四合院……” 他忽然问,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在哪儿?”

  “北京东城区,前门大街西侧,三进三出的院子,带个小花园。”

  祁天佑回头看他,语气肯定,“产权已经转到祁家名下了,只要你点个头,明天就能过户。”

  “山水庄园的股权,我已经让人帮你‘换’了,用你之前帮赵瑞龙办的那两件事,抵了股权,他没话说。”

  祁同伟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做到的?赵瑞龙怎么可能同意?”

  “因为我比他早三天知道,中央要查‘国企改制’的事。”

  祁天佑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信息就是权力。我现在,手里握着‘未来’的信息。”

  屋里又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卖豆浆的吆喝声隐约传来。

  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了看屋里,又 “啾” 地一声飞走了。

  祁同伟终于站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调令。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两秒,然后双手用力,把调令揉成一团,纸团被捏得变了形,他抬手一扔,“咚” 地一声砸进墙角的纸篓里。

  “你说你是汉东大学的研究生?” 他问,语气里的敌意少了些。

  “政治学系,明天正式报到。” 祁天佑点头。

  “好。” 祁同伟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先去学校,别惹事。我要是想找你,去哪儿?”

  “明德楼 307,高育良老师的助教室。”

  祁天佑说,“或者打我手机,号码在笔记本最后一页。”

  祁同伟 “嗯” 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背对着祁天佑,声音低沉:

  “你说的那些事…… 要是有一件没中,我就当你是疯了。”

  “会全中的。” 祁天佑说。

  门 “吱呀” 一声关上,楼道里传来祁同伟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祁天佑站在原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祁同伟还没完全信他,但已经动摇了;只要有动摇,就有破局的可能。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七点零二分,屏幕有点花,是原主省吃俭用买的。

  距离汉东大学开学报到,还有五个小时。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门。

  里面只有两件衣服,一件是身上的白衬衫,另一件是套深灰色的定制三件套。

  这套西装是原主毕业时,祁家老人凑钱给他买的,说是 “研究生得有件像样的衣服”。

  他把西装拿出来,穿在身上。

  大小正好,衬得他身形更挺拔。

  手指扣上袖扣时,能看见上面刻着的 “格物致知” 甲骨文,在晨光里闪着点冷光。

  他对着衣柜门上模糊的镜子看了一眼。

  镜中人眉目清俊,眼神沉静,再没有前世的怯懦与不甘。

  他不是那个被校领导报复、死于车祸的讲师了。

  他是祁天佑,是汉东棋局里,第一个看见终局的人。

  他拿起公文包,把牛皮笔记本放进去,又摸了摸小指上的翡翠扳指, 凉丝丝的触感,像是在提醒他:

  这一次,要握紧自己的命运。

  走出出租屋时,楼道里的霉味更重了。

  他踩着油腻的台阶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像在为新的命运敲着鼓点。

  刚走出楼门,远处汉东大学的钟声就响了,

  “当,当,当”,一共八下。

  八点整。

  晨雾彻底散了,阳光洒在老工业区的屋顶上,给灰扑扑的砖房镀上了层金边。

  卖豆浆的大爷还在吆喝,电瓶车的 “嗡鸣” 声此起彼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却又不一样了。

  祁天佑抬头望向汉东大学的方向,钟楼的尖顶在阳光下很亮。

  这世道,要么玩透规则,要么被规则玩死。

  这一回,他要开车轮。

  汉东大学明德楼三楼的走廊里,九月的阳光斜斜切过铝合金窗框,在米白色地砖上拖出一道锋利的光痕,像把时间都割得分明。

  祁天佑提着深棕色公文包走来,鞋跟敲在地砖上,声音不疾不徐。

  他身上那套深灰三件套熨烫得没有半分褶皱,肩线挺括得像量过每一寸骨节,袖口露出的青铜袖扣转着暗纹,在光里晕开细碎的光泽 。

  这是老派学人偏爱的样式,不张扬,却藏着分量。

  助教室的门刚合上,上课铃就响了,像掐着秒表般精准。

  祁天佑放下包时扫了眼桌面,几张散落的教案上,“权力监督” 的字样还沾着墨痕,他指尖顿了顿,转身往 307 教室走。

  307 里已坐了大半人,前排是捧着笔记本的研究生,后排零星缀着几位穿夹克衫的中年教师,手里的笔没停,目光却时不时往门口飘。

  讲台上的侯亮平倒显得自在,一身藏蓝休闲西装敞着领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运动手表。

  正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写标题:“权力监督机制:刚性约束的必要性”。

  笔锋锐利,每个字都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

  “今天我们不绕理论,就谈个现实问题。”

  侯亮平转过身,“有些地方,制度编得像蜘蛛网,法规严得能卡进缝里,可腐败该冒头还是冒头 ,这是为什么?”

  他故意顿了两秒,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靠窗第二排:

  “答案很简单:监督不够硬。”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就钉在了祁天佑身上,像早选好的靶心:

  “祁同学,我听说你是高育良书记的关门弟子,专业课次次拿第一。”

  “那我问你,要是给你一个县,你怎么设计监督体系,才能把‘一把手’的‘一言堂’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