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去摆摊-《我穿越成潘金莲和武大郎相依为命》

  潘金莲把最后一张葱油饼码进竹篮时,指尖被烫得缩了缩。案上的账本摊开着,“西门府”那页的红圈已经画到第五个,墨迹晕开像朵难看的花。她蘸了点凉茶水抹在指尖,抬头就见武大郎蹲在门槛边,正用粗布擦那双磨破的草鞋,鞋帮上的洞眼被他用麻绳缝得歪歪扭扭,活像只打了补丁的麻雀。

  “擦它干啥?反正明天还得磨破。”潘金莲踢了踢他的脚后跟,竹篮往他怀里一塞,“走了,去街口摆摊。”

  武大郎慌忙站起来,怀里的竹篮晃了晃,几张饼滑出来落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去捡,脸涨得通红:“俺、俺再烤几张补上……”

  “捡起来吹吹还能吃。”潘金莲弯腰拾起饼,拍掉上面的灰就往嘴里塞,咔嚓咬了一口,“咸了点,下次少放半勺盐。”

  武大郎的喉结滚了滚,伸手想抢:“地上脏……”

  “你前儿还把掉沟里的饼捡回来给流浪儿呢。”潘金莲嚼着饼往前走,眼角余光瞥见他耳根红了,心里偷偷乐——这老实人,总把“脏”挂在嘴边,却见不得半点人间苦。

  刚到街口,就见张屠户的儿子张小二带着两个地痞堵在摊位前,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顿:“姓武的,今儿还想摆摊?”

  武大郎把潘金莲往身后拉,自己攥紧了竹篮:“俺、俺交了摊位钱……”

  “那是昨天的钱!”张小二唾沫横飞,“今儿起,这地儿归俺们了,想摆摊?先交五贯钱!”

  潘金莲从武大郎身后钻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张葱油饼:“五贯?你咋不直接去抢?”

  张小二眼睛一亮,上下打量她:“哟,武大郎,你媳妇倒是比饼耐看。要么让她陪俺们喝杯酒,这钱……”

  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潘金莲甩着手,指节发麻:“嘴巴放干净点!”

  张小二懵了,反应过来后嗷嗷叫着扑上来:“反了你了!”

  潘金莲侧身躲开,顺手抄起旁边的长凳。武大郎见状,突然把竹篮往地上一放,举起擀面杖就冲过去,虽然跑得磕磕绊绊,擀面杖却抡得虎虎生风:“不准碰俺媳妇!”

  地痞们没料到这矮子敢动手,被打得连连后退。潘金莲趁机把长凳砸在张小二腿弯,他“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她抬脚踩住他后背,从怀里掏出账本拍在他脸上:“看清楚!这是你爹缺斤短两的账,这是你偷王婆家鸡的账,要不要我念给街坊听听?”

  周围早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让张小二脸都白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被潘金莲踩得更狠:“以后再敢来捣乱,我就把这账本送县衙去!”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张小二带着地痞屁滚尿流地跑了。

  武大郎还举着擀面杖,胸口剧烈起伏,手心全是汗。潘金莲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胳膊:“傻站着干啥?捡饼啊。”

  他这才回过神,慌忙去捡散落的饼,手一抖,擀面杖“哐当”掉在地上。潘金莲弯腰去捡,却被他按住手——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带着薄茧的手指微微发颤。

  “媳妇,你刚才……”他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句,“疼不疼?”

  潘金莲心里一暖,故意板着脸:“打你儿子都不疼,打他算啥?”

  武大郎“噗嗤”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块红糖糕:“给,你爱吃的。刚才怕被打坏,一直揣怀里。”

  红糖糕被体温焐得软软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面香,钻得人心里发痒。潘金莲咬了口,忽然觉得刚才那巴掌挨得值。

  摆摊到晌午,饼卖得只剩三个。潘金莲正收拾摊子,就见武松背着个包袱,风尘仆仆地站在对面,身上的铠甲还带着锈迹,脸上有道新添的伤疤。

  “哥!嫂子!”武松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疼。

  武大郎手里的竹篮“啪”地掉在地上,冲过去抱住他,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二郎!你咋回来了?不是说要秋后才能……”

  “翻案了!”武松拍着他的背,声音哽咽,“俺们将军查清楚了,是有人诬陷俺!”

  潘金莲看着相拥的兄弟俩,悄悄把最后三个饼用纸包好,塞给旁边的乞丐:“趁热吃。”

  回家的路上,武松才说清来龙去脉——是潘金莲托人给边关送信时,顺便把西门庆和张屠户勾结偷税的账册抄了份送去,将军顺着线索一查,竟揪出了诬陷武松的主谋。

  “嫂子,多亏了你。”武松作势就要下跪,被潘金莲一把拉住。

  “谢啥?咱是一家人。”她往灶膛里添柴,“今晚包饺子,给你接风。”

  武大郎早跑去后院抓鸡了,嘴里嚷嚷着:“俺弟爱吃鸡腿!得多炖俩!”

  武松看着忙碌的嫂子,又看了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哥哥,忽然挠了挠头:“哥,嫂子好像跟俺听说的不一样……”

  武大郎正在拔鸡毛,闻言直起腰,脖子梗得像只斗胜的公鸡:“那是他们瞎传!俺媳妇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

  潘金莲端着水进来,正好听见这话,手一抖,水洒了半盆。她转身往外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这老实人,夸人都不会说句好听的。

  傍晚包饺子时,武松笨手笨脚的,包的饺子不是露馅就是躺平。潘金莲笑着教他:“边要捏紧,像这样……”

  武大郎蹲在灶前烧火,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们,忽然冒出句:“媳妇,俺也想学。”

  “等会儿教你。”潘金莲把包好的饺子摆进蒸笼,“先给二郎多包几个带肉的。”

  武松嘿嘿笑:“还是嫂子疼俺。”

  “那是,”武大郎凑过来,往潘金莲手里塞了颗蜜饯,“俺媳妇最疼俺们了。”

  潘金莲瞪他:“烧你的火去!”话虽凶,却把蜜饯含进嘴里,甜丝丝的滋味从舌尖漫到心里。

  正忙得热火朝天,院门外突然传来喧哗。潘金莲掀开门帘一看,西门庆带着家丁,抬着个红漆箱子站在门口,脸上堆着假笑:“武娘子,前几日是我表侄不懂事,这箱东西算我赔罪。”

  潘金莲抱着胳膊:“西门大官人有事说事,别整这些虚的。”

  西门庆脸上的笑僵了僵:“听说武都头回来了,我特来道贺。另外……”他眼神往屋里瞟,“想跟武娘子讨个方子,你这饼做得好,我愿出五十两银子买下。”

  “不卖。”潘金莲想都没想就拒绝。

  西门庆的脸色沉下来:“武娘子别给脸不要脸,这阳谷县还没我西门庆办不成的事!”

  “那你可以试试。”武松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握着哨棒,眼神像淬了冰,“我哥嫂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谁敢抢?”

  西门庆看着武松身上的铠甲,又看了看周围围拢的街坊,咬了咬牙:“好,好得很!咱们走着瞧!”说罢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武大郎攥着擀面杖,手还在抖,却梗着脖子喊:“滚!以后别再来!”

  潘金莲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对武松说:“你哥刚才可威风了,抡着擀面杖打跑了地痞。”

  武松惊奇地看着武大郎:“哥,你还会打架?”

  武大郎的脸瞬间红透,挠着头躲回灶房:“俺、俺烧火去。”

  夜里,潘金莲趴在桌上对账,武松已经睡下,发出震天的鼾声。武大郎蹲在旁边,借着油灯的光给她捶腿,动作笨得像只学飞的鸭子。

  “今天赚了多少?”他小声问。

  潘金莲指着账本:“加上刚才卖的,一共一百二十八文。”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到前面,“你看,这是咱攒的钱,够给武松打点上下了。”

  武大郎的眼睛亮起来:“真的?俺弟不用再受委屈了?”

  “嗯。”潘金莲点头,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大郎,以前是我不好,总嫌你这嫌你那……”

  “不不不!”武大郎慌忙摆手,“是俺没用,让你跟着受苦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是枚银戒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莲”字,“俺、俺让银匠打的,没敢让你知道……”

  潘金莲接过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烫得她眼眶发热。她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好看不?”她举起手问。

  武大郎使劲点头,眼里的光比油灯还亮:“好看!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潘金莲笑着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面香,忽然觉得这漏风的破屋,比她现代那间带落地窗的公寓还暖。

  第二天一早,潘金莲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推开门,见武大郎正踩着板凳,往墙上贴红纸,上面是她写的“武记饼铺”四个大字,墨迹还没干。

  “你干啥呢?”她揉着眼睛问。

  “俺想把摊子支在院里,省得总被人捣乱。”武大郎从板凳上下来,扶着她的肩,“媳妇,你看这样行不?”

  院墙被他刷得雪白,红纸黑字贴在中间,倒真像个正经铺子。潘金莲忽然想起刚穿来时,这墙还是灰扑扑的,到处是裂缝。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行,咱大郎越来越能干了。”

  武大郎傻笑着,耳根红得能滴出血。

  这时,武松从屋里出来,打着哈欠说:“哥,嫂子,俺今天就得回营了,将军还等着俺复命。”

  潘金莲往他包袱里塞了些饼和银子:“路上小心,有事就捎信回来。”

  “哎!”武松看着墙上的字,忽然说,“哥,嫂子,等俺下次回来,咱把这屋修修,再盖间大的!”

  武大郎使劲点头:“好!俺和你嫂子等着!”

  送走武松,潘金莲开始和面,武大郎在旁边烧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大郎,以后咱做甜口的饼吧,街坊说爱吃的人多。”

  “听媳妇的。”

  “下午去买袋芝麻,上次的快用完了。”

  “哎。”

  “对了,把那箱西门庆送的东西卖了,换点面粉。”

  “中。”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歪歪扭扭的画。潘金莲看着武大郎认真烧火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淫妇”“窝囊废”的标签,那些西门庆的刁难,那些街坊的白眼,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低头看了眼账本,在今天的进项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然后提笔写下:“三月初八,晴。二郎归,恶人退。今日做甜饼,大郎烧火,我擀面。日子虽难,却有盼头。”

  写完,她把账本合上,塞进灶膛旁的暗格里。那里藏着他们所有的积蓄,和所有的希望。

  武大郎忽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烤好的甜饼:“媳妇,尝尝,放了好多糖。”

  潘金莲咬了一大口,甜得眯起眼睛。饼渣掉在衣襟上,武大郎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像这春日的阳光。

  或许命运从未厚待过他们,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这一屋的饼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