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威胁-《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

  “苏记香坊”内,馥郁的皂香与午后暖阳交织,营造出一派温馨景象。清风手脚麻利地为一位老主顾包好三块“净衣皂”,文月正细心向一位小姐介绍“香润皂”里的桂花添香,明月则在柜台后清脆地拨着算盘,记录着又一笔进账。苏晓晓坐镇中央,手中虽也拨弄着算盘核对着上午的流水,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尺,丈量着店内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邋遢短打、敞着怀露出黝黑胸毛、眼神浑浊带着戾气的彪形大汉,晃着膀子,蛮横地挤开了门口排队的人群,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他们身上浓重的汗臭与烟酒混合的浊气,瞬间玷污了满室的清香。

  为首的刀疤脸汉子三角眼一翻,粗声粗气地吼道:“掌柜的!滚过来!爷们要买皂!”

  正在附近整理货架的清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手中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皂差点掉落。她强自镇定,上前招呼,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人眼神不正,滴溜溜地在她和文月身上打转,更是不住地瞟向柜台后那个沉甸甸的钱匣子。她心下惴惴,心脏砰砰直跳,赶紧挪到苏晓晓身边,借着递账本的间隙,压低声音,带着惊慌急急道:“六婶!这些人不对劲!眼神凶得很,怕是……来者不善!”

  苏晓晓手中算珠不停,眼皮微抬,眼角的余光已如冷电般扫过那几人,将他们贪婪审视店内陈设、货物,尤其是钱柜的眼神尽收眼底。她面色不变,只轻轻对清风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你去帮文月照看那边的客人,我留意着。”

  清风惴惴不安地退开。那刀疤脸倒是毫不客气,大手一挥:“把你们这最贵的、最香的皂都给爷拿出来瞧瞧!”他随手抓起一块用精致竹盒装着的“香润皂”,粗暴地打开,放在鼻子下像嗅肉包子般狠狠一吸,然后嫌弃地扔回展柜,又拿起另一块,如此反复,动作粗鲁,吓得旁边几位女客花容失色,纷纷避让。

  文月气得小脸通红,想上前理论,被明月悄悄拉住衣袖,示意她看六嫂。

  苏晓晓依旧稳坐柜台后,冷眼旁观,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那几个混混将展柜上的皂几乎都“鉴赏”了一遍,弄得一片狼藉。刀疤脸似乎玩腻了,脸色猛地一沉,重重一掌拍在摆放皂品的实木展柜上,震得几块皂跳了起来!

  “呸!什么破玩意儿!味道怪里怪气,怕是用了什么腌臜料!兄弟们,这黑店拿次货糊弄人!给老子砸!让她开不下去!”

  另外几人应声而起,狞笑着伸手就去推翻旁边摞得整整齐齐的皂盒架子,更有人抓起架上的皂就要往地上摔!店内瞬间惊呼四起,客人们吓得纷纷后退,挤作一团,精美的皂盒和尚未售出的皂眼看就要遭殃!

  “住手!”

  一声清冷的断喝响起,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与混乱。

  苏晓晓已从柜台后转出,身形看似不快,却几步便拦在了那欲摔皂的混混与受惊的客人之间。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属于生意人的浅笑,但那双眸子,已彻底冷冽下来,寒光凛凛。

  “几位客官,”她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开门做生意,讲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若是对皂品真有不满,大可直言,是小店的责任,我苏晓晓分文不取,包退包换。但若是存心找茬……”

  她话音未落,那刀疤脸似乎被她的镇定激怒,另一只手已猛地发力,狠狠推向旁边一个摆放着昂贵“雅皂”和多层展架!那展架若是倒下,上面数十块精心制作的皂必将摔得粉碎!

  然而,预想中的木架倾覆、皂块四溅并未发生。

  只见苏晓晓看似随意地伸出一根纤纤食指,轻轻点按在了那沉重实木展架的支柱上。刀疤脸那灌足了力气、足以掀翻壮汉的一推,竟如同撞上了生根的铁柱,展架纹丝不动!连架上最高处那块雕花木盒装的定制皂都未曾晃动一下!

  刀疤脸脸上的横肉猛地一僵,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晓晓那根看似柔弱无骨的手指。

  另一个混混见状,骂了一句脏话,抡起旁边一个闲置的、厚重的榆木小板凳原本是给客人歇脚用的,铆足了力气,朝着苏晓晓看似单薄的后背狠砸下来!风声呼啸!

  苏晓晓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一只脚,足尖向后轻轻一踏,精准无比地踩在了呼啸而来的板凳面上。

  “嘭!”

  一声闷响。

  那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的板凳砸击,被她一只纤足稳稳地压在地上,如同陷入了泥沼。任凭那混混憋得脸红脖子粗,双臂青筋暴起,也无法将板凳抬起分毫!仿佛他抡起的不是木凳,而是一座小山!

  店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客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清风、明月、文月更是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这违反常理的一幕,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认知。

  苏晓晓缓缓收回脚,目光如冰冷的刀锋,逐一扫过几个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的混混,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也彻底消失。

  “给过你们机会了。”她声音淡漠,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既然敬酒不吃……”

  她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道素净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模糊的残影。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简洁到极致、也暴力到极致的动作——直拳、侧踢、肘击、肩撞!

  “嘭!”“咔嚓!”“啊——!”

  几声短促到几乎重叠的闷响、骨裂声与凄厉惨叫几乎同时爆发!

  那五六个彪形大汉,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完全看不清是如何中招的,便接二连三地倒飞出去,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店门外的青石板上,有的抱着扭曲的手臂,有的捂着塌陷的胸口,蜷缩着身体,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挣扎着却半天爬不起来。

  苏晓晓缓步走出店门,午后的阳光照在她一身干净的衣裙上,与她刚才那雷霆万钧、狠辣果决的手段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她步履从容,走到那群烂泥般的混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抬起眼,对店内兀自处于震撼中的清风、明月、文月吩咐道,声音清晰地传遍整条骤然安静下来的街道:

  “清风,去把我后院那柄斧头推出来。”

  “明月,给我搬把椅子。”

  “文月,看着店,该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该打包的打包。”

  她又回头,对店内惊魂未定却又抑制不住兴奋与敬畏的客人们朗声道:

  “各位客人,受惊了。今日所有消费,一律八折,算是我苏晓晓给大家压惊。”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目光扫过街上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

  “接下来,我请大家看场好戏。”

  当明月将一把厚重的梨木椅子放在她身后时,苏晓晓稳稳地坐了下去,甚至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

  然后,她伸出脚,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离她最近、哀嚎声最大的刀疤脸。

  “说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谁派你们来的?”

  整条街,鸦雀无声。只有那柄被清风吃力推出来、煞气冲天的墨色巨斧,和那个端坐椅中、气场却笼罩了整片天地的素衣女子,成为此刻唯一的焦点。震撼、恐惧、敬畏……复杂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旁观者的心脏。

  苏晓晓用最直接、最霸道、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整个青石镇宣告——她的规矩,就是这里的规矩!

  苏晓晓那收了力道的几拳,虽未伤筋动骨,却如同沉重的鼓点,闷响在几个混混的身上,也敲在每一个旁观者的心头。

  刀疤脸首当其冲,一拳正中鼻梁,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酸辣剧痛直冲脑门,两道鼻血如同开了闸,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一张条凳,狼狈地摔坐在地。

  那个三角眼被一记看似轻飘飘的侧踢扫在肋下,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闷哼一声,蜷缩着滚到一边,抱着肚子如同煮熟的虾米,冷汗直流。

  另一个想从侧面扑上来的壮汉,被苏晓晓反手一肘撞在腮帮子上,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口水喷出,整个人旋转着砸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软软滑落。

  最后两个想趁机偷袭下盘的混混,被苏晓晓看似随意地跺脚震开,脚踝处传来钻心疼痛,仿佛踩在了烧红的铁板上,惨叫着抱脚翻滚。

  店内店外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压抑的惊呼。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疼痛;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看似柔弱的老板娘,动起手来竟如此狠辣果决;更有胆小的妇人,已经悄悄往后缩,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际,那个最初被踹翻的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戾!他趁着苏晓晓背对他,目光扫视其他混混的瞬间,猛地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寒光闪闪、不过巴掌长的分水刺,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朝着苏晓晓的后腰肾区狠狠扎去!

  “老板娘小心!”六婶小心!

  几个孩子和一些好心的客人失声惊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一下若是扎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那淬毒的刺尖距离苏晓晓的衣衫已不足三寸!

  千钧一发之际!

  苏晓晓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未回,左手手腕诡异地向后一翻,五指如莲花绽放,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刀疤脸持械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刀疤脸发出比刚才凄厉十倍的惨叫,那柄分水刺“当啷”落地。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被硬生生捏断了!

  苏晓晓这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看着因剧痛而面容扭曲的刀疤脸。

  刀疤脸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嘶吼道:“臭娘们!你…你敢下死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你今天敢动我们,往后在这青石镇,你休想有安生日子过!镇上的三手行会,码头上的力巴,街面上的青皮,都会不停地来找你麻烦!你这店,开不下去!”

  他这话一出,周围一些本地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穿着半旧绸衫、面容愁苦的中年男人挤了出来,他是街尾开布庄的王掌柜。他快步走到苏晓晓身边,压低声音,带着恳求与恐惧劝道:

  “苏…苏娘子,息怒,息怒啊!这些人……这些人惹不起的!他们是‘过江龙’的人,镇上的脏事烂事,多半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前年斜对过李记茶楼,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们,三天两头被泼粪、砸窗户,伙计晚上回家挨闷棍,最后……最后只能低价盘了铺子,举家搬走了!您……您就忍一时之气,赔些银钱,打发他们走吧!不然……不然真没法待了啊!” 王掌柜的声音带着颤音,显然是真怕了。

  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阿婆也忍不住插嘴,唏嘘道:“是啊,苏娘子,你这生意刚红火,犯不上跟这些烂人计较。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拖家带口的,惹不起啊……”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心有余悸地补充:“这帮人下手黑着呢,专挑你做生意的时候来恶心你,防不胜防!我去年就被他们强收过‘平安钱’,不给就砸担子……”

  一时间,劝解声、叹息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奈与压抑的氛围。所有人都觉得,苏晓晓这亏,怕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