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祠堂又现惊魂夜-《开局手搓金乌,这大明画风不对啊》

  张潇一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几乎是同时,她捕捉到了。

  在那片混杂的鼾声、呼吸声之外,屋外传来极其轻微的嗒嗒声,像是沾着湿泥的脚掌,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这声音太轻了,轻到在嘈杂的背景音下几乎可以忽略。

  若非玄水提前预警让她极度专注,若非气血丹带来的暖意让她感官比平时稍许敏锐,她根本不可能听见。

  “谁?!”

  守在门边的一个汉子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猛地低喝一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他旁边几个抱着木棍、柴刀打盹的半大少年也被同伴推醒,瞬间绷紧了神经,睡意全无,惊恐地望向紧闭的大门。

  祠堂内,那原本低沉的鼾声和梦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

  空气瞬间凝固了!

  几十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惊恐地睁开,睡在门边的人更是下意识连滚带爬地往里面躲。

  夏鱼娘身体在微微发抖,搂着张潇一的手臂猛地收紧,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死寂笼罩整个祠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老人咳嗽都死死憋住,只有火把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咚…咚…咚…”

  短暂的沉寂后,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不重,甚至可以说有些斯文,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敲在厚重的木门上,也敲在祠堂里每一个人的心上!

  “谁?!说话!”守门的少年壮着胆子厉喝,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门外,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回答,只有山风更猛烈地呜咽。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急促了一些,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别……别开门!”一个苍老而惊恐的声音响起,是村老之一,“千万别开!这明显就不是人!”

  那生物仿佛被这拒绝激怒了。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让整个祠堂仿佛都震动了一下。这下不再是敲门,而是用巨大的力量在砸门!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

  那厚重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闩剧烈地颤抖着,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守门的汉子指挥着几个少年把祠堂的供桌搬来抵在门后。

  “啊——!” 有胆小的娃儿终于忍不住发出短促的尖叫,随即又被旁边的母亲死死捂住嘴。

  恐惧如同瘟疫在祠堂里蔓延,孩子们被彻底吓醒,却只敢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往下掉,老人们闭上眼睛,嘴唇哆嗦着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咒骂。

  张潇一被吓得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躲在门一侧的墙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砸门的力量。

  沉重、蛮横!

  每一次撞击都让她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夏鱼娘抱着她的手臂箍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她脖颈后的玄水也紧绷着,冰冷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臭…好臭…】

  玄水对各种气味灵敏非凡却从没描述过臭,唯独外面这个东西让它感觉超级臭。

  比人还臭!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是人!那是什么?!

  “撑住!撑住!门结实!”一个村老嘶哑着声音喊道,像是在给守门的人打气,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时间的尺度在极度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煎熬。

  那疯狂的砸门声一下又一下持续不断,如同索命的鼓点无情地摧残着祠堂内每一个人的神经。

  冷汗浸透了众人单薄的衣衫,冰冷地贴在身上,绝望的气氛越来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就在众人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被这持续不断的撞击声逼到崩溃边缘时。

  “砰!”最后一声格外沉重的闷响之后,砸门声,戛然而止!

  死寂。

  屋里一时只剩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守门的汉子僵在原地,浑身被冷汗湿透,少年们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木门,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不安。

  它……走了吗?

  还是在门外等着?

  玄水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传递来的意念依旧充满警惕:【臭……远了!附近……】

  张潇一的心沉到了谷底,它没走远,它还在祠堂周围徘徊!

  祠堂外,死寂的黑暗中,又响起了几声凄厉的乌鸦啼叫。

  “呱——!呱——!”

  一群人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睡觉,众人就这样僵持住,熬过后半夜。

  直到天光从高高的窗棂透进来,才稍稍驱散了一些众人的恐惧。但依旧没人敢开门,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日头升得老高了,外面除了风声鸟鸣再无半点异响,大伙才在族老们嘶哑的催促下,战战兢兢地挪开顶门的重物,拔掉粗壮的门栓。

  村老张之峥哑着嗓子道:“天亮了,那邪物该是退走了。各家都先回吧,晌午祠堂前空地,各家当家的都来议议!”

  确认外面空无一人后,人群像是受惊的羊群呼啦一下涌出祠堂,各自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跑。

  张潇一被她娘死死攥着手腕,几乎是拖回了家。插上门栓,才靠着门板长长吁了口气,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苍白。

  夏鱼娘喘了口气就忙着烧水做饭、整理被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保佑”、“祖宗显灵”。

  张潇一蹲在门口,看着忙碌的夏鱼娘,仰着小脸,眼神执拗,“娘,晌午额也想去听。”

  “族老们议事,跟你个碎娃有啥关系!”夏鱼娘头也不抬,正用力拍打着被褥上的灰尘。

  “就是好奇想去听听!我保证不乱跑,就在人群边上!”张潇一站起来扯了彻夏鱼娘的袖子,一副好奇的样子。

  夏鱼娘看着二娃那张倔脸,心里嘀咕着,二娃子怎么现在那么喜欢凑热闹,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不过想到昨夜祠堂里那惊魂一幕,再看看毫无安全感的茅草屋,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行吧!跟紧娘,别乱说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