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玉坠显灵惊四座(新书求围观)-《残香生玉》

  第15章 玉坠显灵惊四座

  晨光透过褪色的竹帘漏进来,在青石板地面上织出斑驳的网。

  顾昭反手锁好店门,门闩落下的"咔嗒"声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他转身时,正撞进苏绾专注的目光里——她站在茶几前,指尖轻轻抚过那枚玉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像一片落在水面上的雪,"她走前说,玉坠会在该用的时候自己醒。"

  顾昭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三年前苏绾跪在灵堂里,攥着这枚染血的玉坠哭到昏过去。

  此刻玉坠表面的血丝已褪得干干净净,只余羊脂般的温润,可当他伸手去接时,指尖刚触到玉面,掌心突然像被火漆烫了似的——这次他看清了,玉坠内侧刻着极小的"归"字,和归元瓮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你手在抖。"苏绾突然抓住他手腕。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又用了点化之力?"

  顾昭没否认。

  他把玉坠放进修复室的檀木暗格,转身时瞥见窗外树影晃动——有什么黑影像游鱼般掠过。

  等他冲到门口,只捡到半截墨绿烟蒂,还沾着松木香。

  "顾昭!"里屋传来苏绾的急唤。

  他转身时带翻了竹椅,"残页上的字...在动!"

  残页摊在案几上,原本模糊的墨迹正缓缓舒展,像被春风吹开的画卷。

  顾昭凑近细看,忽然发现那些字的笔锋竟与师父的小楷如出一辙。

  他刚要伸手触碰,眼角余光却扫到暗格里的玉坠——表面浮起极淡的青纹,像春溪解冻时的冰裂。

  "你先整理残页。"他声音发哑,"我...再看看玉坠。"

  苏绾抬头,正撞见他泛红的眼尾。

  那是点化能力过载的征兆。

  她刚要开口劝阻,顾昭已经闭上眼,指尖抵住玉坠。

  灼痛从掌心窜起,这次更清晰。

  顾昭看见玉坠内部的灵脉亮了,像无数萤火虫在青玉里流动。

  接着画面浮现:两个穿玄色长袍的男子并肩立在古松下,手中各持半块龙纹玉佩。

  左边那人面容清癯,眉峰有颗朱砂痣;右边的...他喉结猛颤——那轮廓像极了师父!

  "守灵之誓,生死相托。"清癯男子的声音混着松涛灌进顾昭耳中,"若有一日凶物现世,持玉者当以命相抵。"

  "当以命相抵。"右边的人重复,声音里带着顾昭熟悉的温沉,"但求后世子孙,不必再走这条血路。"

  画面突然碎裂。

  顾昭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头的瓷笔洗。"砰"的脆响里,苏绾已经扶住他:"怎么了?"

  他抓住苏绾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玉坠里...有两个男人立誓。

  其中一个,很像我师父。"

  苏绾的瞳孔骤缩。

  她盯着顾昭泛白的脸,忽然伸手按住他后颈——那里有块淡青的胎记,是师父当年抱他进玉衡轩时,被襁褓绳勒的。"我父亲重伤那晚,手里也攥着半块龙纹玉佩。"她声音发紧,"顾昭,我们需要合作。"

  "合作?"

  "我提供苏家三百年的鉴宝资料库,包括守灵人体系的秘辛。"苏绾从包里掏出个檀木匣,推到他面前,"你帮我查当年父亲重伤的真相——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了镇压什么凶物。"

  顾昭盯着檀木匣上的锁扣。

  那是苏家用了百年的"双鱼锁",只有嫡系子孙能开。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师父失踪前一晚,也是这样把《天工补遗》塞进他怀里,说:"昭儿,有些秘密,要和信得过的人分享。"

  "可以。"他攥紧玉坠,"但你的人,不能知道我有点化能力。"

  苏绾点头,发梢扫过他手背:"成交。"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木门被撞开。

  张子昂西装革履地挤进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苏绾!

  家族刚收到消息,黑市有人兜售龙纹玉坠——"他一眼看见茶几上的玉坠,瞳孔骤缩,"就是这个!"

  他伸手就要抓玉坠,顾昭抢先一步按住。

  张子昂冷笑:"顾师傅,私藏可疑文物可是触犯行规。"他扯松领带,"跟我回苏家,等家主验过——"

  "够了。"苏绾抄起案头的青瓷笔洗砸过去。

  笔洗擦着张子昂耳朵砸在墙上,碎成八瓣。

  她站起身,脊背挺得像根玉簪:"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活灵级文物,有苏家家主亲批的私人收藏证书。"

  "活灵级?"张子昂嗤笑,"你当我没见过活灵?"

  "那你现在见着了。"苏绾从包里抽出鉴定证书,甩在他脸上,"去问问大爷爷,三年前他亲手盖的章。"

  张子昂的脸涨得通红。

  他捡起证书扫了眼,又狠狠瞪向顾昭:"苏绾,你最好别被这野路子修复师骗了!"他摔门而去,门框上的铜环震得哐当响。

  夜色漫进玉衡轩时,顾昭坐在修复室的蒲团上。

  暗格里的玉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只醒着的眼睛。

  他深吸三口气,指尖再次贴上玉面。

  这次灼痛更剧烈,像有根细针在往骨缝里钻。

  灵脉比白天更亮,那些青纹竟连成了完整的龙形。

  画面里,穿玄色长袍的两人还在松树下,右边的人转过脸——真的是师父!

  他鬓角染了霜,握着半块玉佩的手在抖:"若有人寻到另一半玉佩,务必阻止他们...那不是守灵之誓,是..."

  "是凶物的引信!"

  画面"轰"地炸开。

  顾昭捂住嘴,尝到腥甜。

  他额头抵着暗格边缘,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师父的声音,和他记忆里最后那夜重叠了。

  那天师父也是这样攥着他手腕,说:"昭儿,若有一日我不见了,你就去归元瓮找答案。"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顾昭猛地抬头,正撞进一双含着笑意的眼。

  墨绿短打的男人倚在窗台上,指尖夹着半支墨绿烟蒂:"小顾师傅,熬这么晚?"

  "阿九?"顾昭踉跄着站起来,"你怎么——"

  "给你送句话。"阿九抛来张泛黄纸条,顾昭接住时闻到松烟墨的味道,"玉佩非今世造,归元瓮中有真章。"他跳上房梁,月光把他眼尾的红痣照得像滴血,"有人已经盯上你了。"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顾昭展开纸条,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苏小姐的玉坠,缺了半块。"

  他攥紧纸条,抬头看向暗格里的玉坠。

  月光下,那枚玉坠的龙纹眼睛突然亮了,像两簇极小的火苗。

  顾昭摸着怀里的残页,又摸了摸暗格,忽然笑了——师父留下的,苏绾藏着的,阿九送来的,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件事。

  他把玉坠贴在胸口,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像沉睡的兽,终于要醒了。

  "或许,该让某些人知道,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了。"他轻声说,窗外的风卷起一片枯叶,擦着窗棂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