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论坛翻盘惊全场(新书,求围观)-《残香生玉》

  第3章 论坛翻盘惊全场

  藏渊市古玩协会的鎏金会徽在水晶吊灯下晃得人眼晕。

  顾昭站在后台幕布后,指尖掐着西装内袋里的《守灵人秘录》残页,能摸到纸页边缘被自己反复摩挲出的毛边。

  三天前苏绾留下的请柬还压在工作台抽屉里,烫金纹路硌得他掌心发疼——那是他离师父失踪真相最近的一次机会。

  "顾先生,该上台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他紧绷的神经。

  主会场的镁光灯骤然亮起时,顾昭看见台下二十余张老脸正盯着自己。

  正中央坐的是协会副会长陈伯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把刮瓷片的竹刀;右侧第三排,赵德昌穿着簇新的唐装,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在桌沿敲出"哒哒"声——那是三天前他带着几个混混堵在玉衡轩门口,威胁"小毛孩玩不转老行当"时的同款动作。

  "顾师傅年纪轻轻,倒把'古物灵性'玩出花了。"陈伯年推了推眼镜,语气像在评点发霉的旧书,"前阵子您修复的茶盏能显影制瓷匠人,可有人说那是全息投影。"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这是业内专家的鉴定报告,说您那茶盏的釉色火气未褪,根本不符合明代工艺。"

  台下响起细碎的议论。

  顾昭感觉后槽牙咬得发酸——三天前他刚在《天工开物》残卷里翻到周文远的制瓷笔记,那茶盏的"火气"正是周文远独创的"急火淬釉"法留下的特征。

  他摸向胸口的布囊,那里装着半片青花残瓷,是周文远当年烧窑时崩裂的试片,昨晚修复时还听见老人咳嗽着说"火候到了要快抽"。

  "我这有片真东西。"赵德昌突然站起来,西装下摆扫过前排椅背,"上月在潘家园收的明代青花残片,釉水肥厚,胎骨坚密。"他捏着锦盒的手青筋凸起,"顾师傅不是能让古物说话么?

  您给大家伙说说,这是谁烧的?"

  锦盒打开的瞬间,顾昭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见过真正的明代青花灵脉——像藤蔓般从胎骨里渗出来的淡青色光纹,可赵德昌手里这片,瓷胎白得发僵,灵脉处一片混沌,分明是现代电窑烧的。

  "顾师傅?"赵德昌把瓷片推到他面前,指甲盖蹭过釉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不敢认?"

  顾昭的手指在布囊上轻轻一按。

  周文远的残片贴着他心口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突然笑了,笑得台下议论声戛然而止:"赵老板这片,我确实认不出。"他解开布囊,取出自己的残片,"不过我这有片老相识,或许能帮上忙。"

  两片瓷片并排放到展台上时,空气里突然浮起松柴烧窑的焦香。

  顾昭能看见周文远的残片在发光——淡青色的灵脉从断裂处涌出来,像活了的藤蔓,在两片瓷片间织成网。

  "赵家贼子!"

  苍老的男声炸响在会场。

  顾昭看见周文远的影子浮在展台上方:灰布短打,腰间系着靛蓝围裙,手指正戳向赵德昌的方向,"当年你爹偷我窑谱,烧不出青料就往釉里掺化学料!

  我这片试片就是证据!"

  会场炸开锅。

  陈伯年的茶杯"当啷"掉在地上,赵德昌的翡翠扳指"咔"地裂了道缝——他下意识去捂,却见自己手背浮起淡青色纹路,和展台上的灵脉一模一样。

  "这...这是合成音!"赵德昌额头的汗滴砸在唐装上,"顾昭联合苏小姐造假!"

  "赵老板记性差了?"苏绾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

  顾昭这才注意到她坐在第三排,黑色西装裙上别着云起拍卖的银质胸针,"三年前有位老匠人举报您制假,说听见'赵家贼子'的骂声。

  当时您花两百万压下案子,可报案记录还在云起的档案库。"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扫描件的放大图,"举报人署名周文远。"

  顾昭感觉喉咙发紧。

  他终于想起师父书房那张合影——穿靛蓝大褂的男人怀里抱着个青花茶盏,旁边旗袍女人胸前的银胸针,和苏绾别着的一模一样。

  "还有这个。"他翻开自己带来的木匣,里面是一沓收购记录,"赵老板近三年在潘家园收的'老瓷片',九成五来自同一家景德镇作坊。

  他们的电窑温度记录,我托朋友调出来了。"

  陈伯年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抓起赵德昌的瓷片狠狠摔在地上,碎瓷飞溅中吼道:"查!

  协会立刻成立调查组!"

  赵德昌踉跄着撞翻椅子。

  他瞪着顾昭的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嘴唇哆嗦着说"你等着",却在碰到苏绾的目光时猛地缩了缩脖子,跌跌撞撞往门外跑。

  散场时已近黄昏。

  顾昭站在协会门口的银杏树下,看着满地碎瓷被保洁扫进簸箕,周文远的残片在他掌心温温的,像老人拍了拍他手背。

  "小顾。"

  林婆婆的声音从转角传来。

  她还是背着竹篮,艾草香混着银杏叶的苦甜,"你师父走前托我给的。"她摊开皱巴巴的红布,里面躺着枚青铜牌,"玉衡"二字被磨得发亮,背面刻着"守灵之责,非一人之力可承",笔画里还嵌着没擦净的铜锈。

  顾昭的手指抚过"玉衡"二字,突然想起师父常说"玉衡者,北斗之枢"。

  他握紧铜牌,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古物轻吟——那是师父留下的,未说尽的话。

  回到玉衡轩时,阿木正蹲在工作台前擦铜锁。

  锁身锈迹斑斑,锁孔里塞着半截褪色的红绳。

  顾昭盯着它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三天前苏绾说的"有些秘密该曝光了"。

  他伸手摸向铜锁,锈屑簌簌落在台布上,露出锁身隐约的云雷纹——那是宋代官造锁具的典型纹饰。

  晚风掀起《守灵人秘录》残页,某一页上的字迹被吹得翻卷:"点化者承愿,守灵人镇凶..."

  顾昭把铜锁轻轻放在周文远的残片旁。

  月光透过漏雨的瓦缝落下来,照得锁身某处突然闪过幽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锈迹里,缓缓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