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赵天虎的复仇:父亲公司的仿制计划-《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

  平板车横在路中间,陈默猛地捏紧车闸,车轮擦着地皮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叫。他稳住车把,抬眼看了看那堆码得歪歪扭扭的纸箱,没言语,只是轻轻把车往旁边挪了半步。

  这退让的样子,让赶车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扬鞭吆喝着牲口,车轱辘蹭着道牙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陈默没理会,推车拐上旁边的小路,继续往前蹬。风从背后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凉意。他刚绕过实验楼的后墙,就看见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正驶出校门,车尾那块港城牌照,在夕阳下一闪而过。

  差不多同一时刻,城郊康复医院三楼的一间病房里,赵天虎正把一张报纸撕得哗哗响。

  报纸在他手里抖得厉害,手指关节都攥白了。上头一行黑体大字扎眼:《青年学子获十万专利转让》,旁边配的图是陈默站在实验室门口,眼镜片反着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装什么大尾巴狼!”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把撕碎的报纸狠狠摔向墙角,“一个乡下爬上来的,也配捞这么多?”

  床头柜上,那台收音机还开着,正放着粤语歌,声音透亮,信号稳当。这机子,跟陈默做出来的那台,是一个型号。

  赵天虎伸手“啪”地一声关掉开关,屋里顿时死静。他盯着那台收音机,眼神恨不能把它剜个洞。

  门外响起脚步声,不疾不徐,却沉甸甸的。门被推开,赵父拎着个保温饭盒进来,眉头拧着:“又闹什么?护士刚才都探头了。”

  “爸。”赵天虎没回头,嗓子眼发紧,“你看见没有?陈默那小子,靠个破收音机,捞了十万。”

  赵父把饭盒放在柜子上,叹了口气:“看见了。可这事……咱插不上手。”

  “怎么插不上手?”赵天虎一巴掌拍在轮椅扶手上,“他能做,咱厂里就做不得?你是厂长,底下几十号人,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仿造?”赵父脸色一变,“那是注了册的!咱们要是照着做,要吃官司的!”

  “官司?”赵天虎冷笑,“他一个没根没底的穷学生,找谁打官司去?等他那头弄明白,咱的货早铺满全县的百货站了!”

  他说着,两手使劲撑着扶手,把上半身往上提了提,额头上青筋凸起:“我这条腿是废了,脑子没废!你晓得现在市面上最缺啥?就是这种能清楚收到港台台的机子!声音好,信号稳,老百姓抢着要。咱厂要是能抓住,别说翻身,扩厂房都够了!”

  赵父沉默地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停的那辆旧卡车。车厢板上,“赵氏电子器材厂”几个字油漆剥落,像极了这些年来勉强维持的厂子。

  他不是没动过搞点新花样的心思。可技术卡得死——厂里的老师傅只会鼓捣老式矿石机,稍微复杂点的电路,根本玩不转。

  “可这机子……”他犹豫着开口,“里头太精巧了,咱真弄得出来?”

  “买一台回来,拆!”赵天虎声音发狠,“零件一个个量,电路板照样描图,外壳重新开模。我就不信,他能告倒一片?咱把样子改改,谁咬定是抄的?”

  赵父弯腰捡起地上那台收音机,翻过来,拧开螺丝,小心揭开后盖。

  里面的电路排得整整齐齐,焊点饱满圆润,高频模块的位置更是讲究。他虽不懂里头门道,但也看得出,这不是一般小作坊能攒出来的东西。

  “这东西……怕是有洋技术的底子。”他喃喃道。

  “所以才要抢时间!”赵天虎逼进一步,嗓子哑了,“他能找到门路,咱就找不着?外面多少厂子盯着这块肥肉,凭啥就咱不行?”

  赵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处焊点的边缘,半天没动窝。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门被敲了两下,随即推开。一个穿灰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腋下夹着个牛皮纸文件袋。

  “赵厂长。”那人声气平和,“没打扰吧?”

  赵父抬头一看,认出来是常来厂里谈外贸代理的王振国。见过几面,听说他在省城关系广,专帮小厂子牵线外商。

  “王经理?”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王振国走进来,目光扫过赵天虎手里攥着的报纸碎片,嘴角细微地动了一下,没多问,直接把文件袋递过来:“刚巧听说您在琢磨新产品,我这儿有份日本那边的市场评估报告,兴许有点用。”

  赵父接过袋子,抽出里头的纸。第一页抬头写着《便携式调频收音机国内市场需求分析》,数据列得密密麻麻:未来三个月,同类产品需求预计超过二十万台,毛利能到六成以上。

  他呼吸一滞。

  “这……你们从哪儿搞来的?”他问。

  “朋友在日本电器展上拿的。”王振国语气平淡,“这类东西在东南亚已经卖火了,国内早晚也得跟上。关键是看谁动作快,谁就能占住坑。”

  赵天虎眼睛亮了:“爸,听见没?不止咱一家想干!这是机会!”

  王振国看着赵父,话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光有市场不行,技术才是关隘。不过——”他略一停顿,“南边模具厂我熟,三天能出样机模子。另外,一些核心元件,也能走特殊渠道拿,价钱比市面低三成。”

  赵父心里咯噔一下:“你肯投技术?”

  “不算投。”王振国笑了笑,“合作。贵厂出产能和人工,我这边提供技术支持,利润对半。就一个要求——”他看向赵天虎,“要快,越快越好。”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

  赵天虎死死盯着父亲,一字一顿:“爸,机不可失。错过这村,咱厂这辈子就只能修修补补,混口饭吃。”

  赵父的手慢慢收紧,捏皱了报告纸的边角。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头那点犹豫不见了。

  “成。”他说,“明天叫车间主任来一趟,我把这机子给他,照着弄。外壳得重新设计,不能完全一样。”

  “明白人。”王振国点点头,“换个壳子,改个名号,任谁也挑不出理。”

  “但我有个条件。”赵父忽然抬头,“所有改动,得我亲自过目。出了事,我担着,不能连累工人。”

  “那是自然。”王振国应得爽快。

  赵天虎咧开嘴笑了,身子重重靠回轮椅背,手指用力抠进扶手的棉布里。布料“嗤”地一声,裂开个小口,露出底下发黄的海绵。

  “陈默……”他低声念叨这个名字,像在嚼一块锈铁,“你让我躺在这儿,我就让你的心血烂在大街上。”

  王振国踱到窗边,望向远处厂区的方向。夜色漫上来,但有一间屋子的灯亮得扎眼——那是技术科的绘图室。

  他摸出钢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仿制启动,高频滤波模块用次品电容替代。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三个月内,必须批量上市。

  赵父还低着头,琢磨那收音机里面的构造,嘴里嘀咕:“电源这部分得加强散热,不然天热了容易烧管子……”

  王振国合上本子,声音轻缓:“赵厂长放心,这些细节,我们一定‘考虑周全’。”

  他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经过赵天虎身边时,两人的目光短促地碰了一下。没说话,却像通了气。

  门关上之前,王振国最后瞥了一眼桌上摊开的电路板。

  焊锡还没化,图纸刚铺开。

  但第一个破绽,已经悄无声息地埋进了线路里——原本该接稳压管的地方,被标成了普通的整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