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脉冲风暴中的玫瑰-《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

  陈默靠在倾斜的水泥墙边,耳朵里还回响着《喀秋莎》的余音。那旋律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一遍遍重复,节奏越来越急促。他低头看了眼胸口——铁盒还在,布条缠得牢牢的,没透出半点光。

  他试着动了动胳膊,肩胛骨火辣辣地疼,像是被重物狠狠砸过。但还能动,这就够了。

  头顶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落在不远处的积水坑里。他没抬头,借着电缆末端偶尔迸出的电火花,勉强辨认出方向。前面有扇半掩的金属门,门框上贴着褪色的标签:「EMP主控室」。

  电磁脉冲塔。

  只要启动它,就能切断所有远程信号,包括那个正在倒计时的爆破装置。问题是,这扇门后本该有自动供电系统,现在却一片漆黑,连应急电源都没反应。

  他拖着身子往前挪,每走一步都觉得腿沉得抬不起来。走到门口,发现控制箱上的钥匙孔是开着的,钥匙还插在里面。他伸手拧了一下,纹丝不动。

  电压不够。

  他蹲下身,掀开地板盖板,里面的线路乱成一团麻。主电缆被炸断了一截,裸露的铜线歪在水泥渣里。没有备用导体,常规方法根本接不通。

  他盯着断口看了两秒,忽然想起前世在实验室手册上看到的一句话:人体可短暂充当低阻抗导体,适用于紧急闭合回路。

  不是什么高深理论,就是条写在附录里的冷知识。没想到现在真用上了。

  他扯下衬衫袖子,一圈圈缠在手上,遮住皮肤。然后从怀里掏出铁盒,撬开外壳,把那层薄金属片塞进断口处,勉强搭了个桥。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分别握住两根裸露的线头。

  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肌肉猛地抽搐,整条胳膊像是被铁锤砸中。眼前发白,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泛起铁锈味。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松手。

  三秒。

  五秒。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时,头顶传来低沉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环形波动扫过整个地下室,空气仿佛震颤了一下。那些还在闪烁的电路板,一个接一个熄灭了。远处,《喀秋莎》的旋律戛然而止。

  成了。

  他松开手,整个人向后瘫倒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手指还在发抖,掌心烫得厉害,嘴角却忍不住扬了扬。

  "还真管用。"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血,也不知是从哪流出来的。正要站起来,忽然听见头顶有动静——混凝土碎裂的声音,夹杂着手电光晃动。

  有人在破拆。

  他没急着回应,先摸了摸铁盒,确认胶卷完好无损。这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下面还有人!轻点砸!"

  上面的人停顿片刻,接着传来喊话:"陈工?是你吗?坚持住,我们正在打通通道!"

  他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干脆抬手敲了两下墙壁。

  咚、咚。

  算是回应。

  他靠着墙坐稳,开始检查随身物品。工具包被压扁了,但夹层还在。翻了翻,找到一枚晶体振荡器——自己焊的小玩意儿,原本是为极端环境准备的备用件,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旁边有台半毁的示波器,屏幕裂了,但接口还能用。他拔掉坏掉的探头,接上振荡器,又从废墟里扒拉出一段录音磁带,连上音频输出口。

  现在最麻烦的是把胶卷上的点阵码转化成可读信号。

  他记得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点,肉眼根本看不清楚。但如果用特定频率扫描,每个点会产生不同的声波反馈。只要录下来,后期就能还原。

  他把胶卷从铁盒里取出来,小心展开一角,贴在示波器的光源前。打开振荡器,调到预设频率。

  滋——

  设备发出轻微的蜂鸣。屏幕上跳动起不规则的波纹。他按下录音键,磁带开始转动。

  一分钟。

  三分钟。

  当第一段稳定的音频流出现时,他长舒一口气。

  数据保住了。

  他把磁带收好,塞进贴身口袋。刚做完这些,头顶的破拆声更响了,一块水泥板被撬开,几束强光直射下来。

  "陈工!"一个公安人员探头喊道,"你怎么样?能上来吗?"

  他摇摇头:"先别管我,听我说。"

  那人一愣,连忙凑近。

  陈默从地上捡了块带电容的电路板,快速拆了几根线,改装成简易闪光器。按下开关,红灯开始有规律地闪烁。

  "这是摩斯码,"他说,"Zhou-C3,周姓接头人,藏在塔林港C区仓库。让行动组盯紧,通讯频段全部封锁。"

  对方立刻掏出对讲机复述指令。

  做完这些,他才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虽然累得够呛,但脑子还算清醒。

  就在这时,他眼角瞥见角落里一抹红色。

  他走过去,在钢筋和碎玻璃堆里扒拉了几下,掏出一朵玫瑰。花瓣被压扁了,边缘有些破损,沾着灰和暗红色的血迹。但茎秆还算完整,刺也没断。

  他认出来了。

  这是林晚晴前几天送来的那朵,原本插在实验室窗台的玻璃瓶里。她当时笑着说:"等你哪天不忙了,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玫瑰园。"

  结果花还没谢,楼先炸了。

  他低头看着这朵残破的花,忽然笑了。

  头顶的手电光照下来,他举起玫瑰,对着光线晃了晃。

  "告诉林小姐,"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这比她的电影特效真实多了。"

  外面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废墟里的纸片哗哗作响。他站在原地没动,把玫瑰轻轻放在膝上,手指还搭在铁盒边缘。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有人喊着名字往下走。但他没抬头,只是盯着那朵花,看它在风里微微颤抖。

  然后,他抬起手,把铁盒往怀里按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