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孤影刺客-《诸天从江湖开始》

  元兵的号角声像是催命的符咒,在峨眉山谷间回荡。

  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山道,甲胄的寒光在朝阳下闪烁,刀枪林立,一眼望不到尽头。为首的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蒙古将领,腰间佩着弯刀,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攻破峨眉、烧杀抢掠的景象。

  “放箭!”

  峨眉防线上传来静玄师太的厉声喝令。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元兵的冲锋势头被暂时遏制。但后续的士兵立刻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继续向前推进,离防线越来越近。

  “赵师兄,左翼快撑不住了!”一个年轻弟子带着哭腔喊道。

  赵康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目光冷冽地扫视着战场。左翼是山道最狭窄的地方,也是元兵主攻的方向之一,此刻已有十几个峨眉弟子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人被元兵团团围住,险象环生。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阴阳二气剧烈翻涌,纳虚葫中的灵液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踏罡步”全力施展,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沿着岩壁的缝隙向下疾冲。

  他没有选择正面冲击元兵的阵型,而是像一只蛰伏的猎豹,利用山石和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元兵的侧后方。

  元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峨眉防线,没人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幽灵般的身影。

  赵康的目标很明确——那个骑着黑马、手持狼牙棒的蒙古千夫长。此人位于左翼元兵的中枢位置,正不断嘶吼着下达命令,指挥士兵冲锋。

  擒贼先擒王。

  他的右手食指微微抬起,一阳指的少阳真气在指尖凝聚,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同时,左手悄然握住了腰间的铁剑,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一丝冷芒。

  距离越来越近,只有不到十丈了。

  那千夫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他看到的,只是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

  赵康动了。

  “踏罡步”踏出最后一步,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千夫长的马前。

  没有多余的招式,指尖的金色光晕一闪而逝。

  “嗤!”

  一阳指力精准无误地洞穿了千夫长的咽喉。

  千夫长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中的狼牙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从马背上栽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整个左翼的元兵都愣住了。

  他们的指挥官,就这么在万军之中,被人一指击杀?

  “杀了他!”一个百夫长反应过来,怒吼着挥刀砍向赵康。

  赵康脚下一点,身形向后飘出数丈,避开刀锋的同时,铁剑顺势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出。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元兵应声倒地,喉咙处都有着一道细细的血痕。

  这一剑,正是他上一世练至大成的快剑,如今以阴阳二气催动,速度和威力都远超从前,配合“踏罡步”的灵动,简直是为杀戮而生。

  元兵的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赵康没有恋战,趁着这个间隙,身形再次化作残影,扑向另一个目标——左翼的旗手。

  军旗是军队的灵魂,一旦军旗倒下,士兵的士气就会大受打击。

  那旗手举着黑色的狼旗,正惊慌地看着周围。赵康的铁剑如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刺穿了他的心脏。狼旗轰然倒下,被赵康一脚踹飞,落入旁边的山沟里。

  “千夫长死了!军旗倒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左翼的元兵彻底慌了。失去了指挥,又没了军旗指引,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进攻的势头瞬间瓦解。

  峨眉弟子们抓住这个机会,发起了反击,很快就将左翼的元兵击退。

  “赵师兄威武!”

  弟子们欢呼起来,看向赵康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刚才那短短片刻,赵康如入无人之境,连杀元兵主将和旗手,硬生生扭转了左翼的战局,这等实力和胆识,简直神乎其神。

  赵康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的铁剑上还在滴着血,指尖的少阳真气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刚才的刺杀虽然成功,却也耗费了他不少真气,更重要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杀戮感,让他想起了上一世在战场上的日子。

  “别大意,元兵还会再来。”赵康沉声说道,目光投向元兵的大营。

  果然,没过多久,元兵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他们的阵型更加密集,推进的速度也更加缓慢,显然是吸取了教训,加强了防备。

  赵康知道,正面冲击已经不可能奏效了。元兵有了防备,他再想如刚才那般轻易得手,难如登天。

  “必须打乱他们的部署。”赵康心想。

  他看了一眼元兵大营的方向,那里是指挥中枢,只要能毁掉那里,元兵的进攻必然会陷入混乱。

  但大营外围有重重守卫,还有那几个会邪术的喇嘛坐镇,想要闯进去,无异于虎口拔牙。

  “只能冒险一试。”

  赵康将铁剑收回剑鞘,再次运转“踏罡步”,沿着山道的阴影,向元兵大营潜行而去。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元兵。但他的身法实在太快,加上刻意收敛了气息,总能在元兵发现他之前,悄无声息地绕开,或者干脆出手,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落单的士兵,不留一丝痕迹。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了元兵大营的外围。

  大营周围插着密密麻麻的旗帜,帐篷连绵起伏,守卫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惕性极高。几个穿着红色僧袍的喇嘛坐在大营门口,手里拿着骷髅头法器,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赵康屏住呼吸,躲在一处灌木丛后,观察着大营的布局。

  主帐位于大营的最中央,周围有亲兵守护,防守最为严密。那几个喇嘛则分散在大营的四个角落,形成一个无形的阵法,显然是在防备高手偷袭。

  “先解决掉那几个喇嘛。”赵康打定主意。

  这些喇嘛的邪术诡异莫测,远程攻击威力极大,不先除掉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主帐。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地面缓缓移动,目标是离他最近的那个喇嘛。

  那喇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嘴里念念有词。

  赵康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不再隐藏,“踏罡步”全力施展,身形如箭般射向喇嘛。

  喇嘛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骷髅头法器,一道黑色的雾气从法器中喷涌而出,化作一只狰狞的鬼爪,抓向赵康。

  赵康不敢大意,体内的阴阳二气瞬间爆发,右手食指弹出,一道凝练的一阳指力射向鬼爪。

  “嗤!”

  金色的指力与黑色的鬼爪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鬼爪瞬间消散,指力也微微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赵康已经冲到了喇嘛面前,铁剑出鞘,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喇嘛的胸口。

  喇嘛没想到赵康的速度如此之快,仓促间举起法器格挡。

  “当!”

  铁剑与法器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喇嘛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赵康得势不饶人,踏罡步踏出,身形飘忽不定,铁剑如狂风暴雨般向喇嘛攻去。他的剑法快如闪电,招招致命,完全不给喇嘛喘息的机会。

  喇嘛被打得手忙脚乱,只能勉强抵挡。他的邪术更擅长远程攻击,近战根本不是赵康的对手。

  十几个回合后,赵康抓住一个破绽,铁剑微微一沉,避开法器,顺势向上一挑。

  “噗嗤!”

  剑刃划破了喇嘛的咽喉。

  喇嘛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个骷髅头法器。

  赵康没有停留,立刻转身扑向另一个喇嘛。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的刺杀就顺利了许多。他利用“踏罡步”的速度和剑法的凌厉,在元兵反应过来之前,接连斩杀了另外三个喇嘛。

  大营门口的防御出现了一个缺口。

  “有刺客!”

  元兵终于反应过来,大喊着向赵康冲来。

  赵康不再隐藏身形,铁剑挥舞,杀出一条血路,直奔主帐而去。

  主帐外的亲兵见状,纷纷拔刀迎上。这些亲兵都是元兵中的精锐,武艺高强,配合默契,组成一道人墙,挡住了赵康的去路。

  赵康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纳虚葫剧烈震动,灵液源源不断地转化为真气,涌入经脉。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手中的铁剑忽然化作无数道剑影,笼罩了整个战场。

  这是他融合了独孤九剑和葵花宝典精髓的绝招——破阵式。

  剑影过处,惨叫声不断。亲兵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鲜血飞溅,断肢横飞。

  赵康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从缺口冲入主帐。

  主帐内,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元兵将领正在大发雷霆,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激怒了。看到赵康冲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怒吼着拔出腰间的弯刀,劈了过来。

  赵康不闪不避,左手屈指一弹,一阳指力正中将领的手腕。

  “哐当!”

  弯刀掉在地上。

  将领还没反应过来,赵康的铁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下令撤军,否则死。”赵康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将领看着赵康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我撤!我马上撤!”

  他颤抖着拿起桌上的号角,吹起了撤军的信号。

  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正在进攻的元兵听到信号,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撤兵!快撤兵!”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元兵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很快就消失在山谷尽头。

  战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赵康松开了抵在将领咽喉上的铁剑,转身走出主帐。

  外面,峨眉弟子们正呆呆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难以置信。

  他们赢了。

  在元兵的万人大军面前,他们赢了。

  而这一切的功臣,就是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眼神疲惫的年轻弟子。

  赵康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走到一块空地上,盘膝坐下,开始运功调息。

  体内的真气消耗殆尽,纳虚葫正在缓慢地补充,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却难以驱散。

  杀戮带来的快感早已消失,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沉重。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心中一片茫然。

  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平静吗?

  或许,在这乱世之中,平静从来都只是奢望。

  想要守护,就必须拿起武器,沾染鲜血。

  赵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仿佛成了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味道。

  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杀戮。

  只要乱世还在继续,他的剑,就必须继续挥动下去。

  哪怕代价是,再次被卷入那无尽的血火之中。

  夕阳西下,将峨眉山谷染成一片血色。赵康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孤独而坚定。

  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