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铜钱翻面,就是江湖再见-《马飞飞传奇》

  一、铜钱落地,人失踪了

  ——“铜钱一响,魂儿就丢”

  马飞飞一脚踹开石库门,嘴里还嚷着:“光荣,今儿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糖——”

  话音卡在嗓子眼儿。屋里静得瘆人,连窗台上那盆夹竹桃都乖得过分,叶子都不带晃一下。八仙桌上,一张素笺,俩字儿:勿寻。

  素笺底下,一枚铜钱。

  铜钱大、厚、沉,正面“天启通宝”四个楷字儿,背面却錾着一条咬自己尾巴的龙,绿锈里透黑光,像刚舔过血。

  马飞飞是八卦九门当代门主,军统上海站副站长,黑白两道都得喊一声“马爷”。可此刻他手抖得像筛糠——这是“鬼市钱”,江湖黑话叫“锁魂钱”,钱落谁屋、谁魂儿就得被拎走。

  他把铜钱合掌心,一运内力,“嘶——”一股凉气顺着手臂往上爬,像条冰蜈蚣。耳后渗出一滴黑血,落地冒青烟。

  “操,真下死手。”马飞飞骂了句,心里却明白:媳妇儿这是让人用“阴钱摄魂”给绑了,动手的人至少是“锁魂三钱”的顶尖高手。

  二、黄亚金的算盘珠子噼啪响

  同日夜半,极司菲尔路76号。

  黄亚金,人送外号“黄鼠狼”,披着狐裘坐太师椅,手里数楠木佛珠,珠子都让他盘出了包浆。对面李世群,76号行动科主任,瘦得跟刀螂似的,抽烟得配薄荷膏,不然咳得像破风箱。

  黄鼠狼眯眼笑:“李主任,皇军要太平,咱就送太平。荣昌纱厂、十六铺码头、闸北烟馆,都想拜新菩萨——大东亚共荣商会。我当会长,你挂顾问,赚来的票子二八开,你二我八,干不干?”

  李世群吐烟圈:“二八?你胃口够大。闸北苦力听吴铁口的,那小子不好剃头。”

  “吴志炎?”黄鼠狼嗤笑,“泥里赤练蛇罢了。我早撒下竹丝凤这条线,老蛇一露头,咔嚓——剁七寸。”

  俩人相视而笑,烟圈跟佛珠搅一块儿,像磨盘,要把上海滩最后一滴油水榨干。

  三、竹丝凤的眼线

  竹丝凤,七十八,驼背像张拉坏的弓,每天挑菜筐在贝勒路晃悠。她是黄鼠狼早年救下的寡妇,欠条命,就成了耳朵。

  那天清早,她瞅见吴志炎从“永慎米行”后门扶出个女人——青布衫半湿,眉眼英气逼人。竹丝凤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马爷的媳妇魏光荣吗?

  老太婆菜筐一扔,拐进电话亭,摇把子摇得飞快:“黄爷,鱼露头了!”

  十分钟后,黄鼠狼跟李世群的汽车碾着冰碴子,直奔贝勒路。

  四、青铜罗盘碎片,当场开阵

  吴志炎把魏光荣塞进福煦路石库门三层阁楼,这儿是地下党备用联络点,墙里藏电台,地板下通暗渠。

  魏光荣醒来,第一句话:“吴大哥,我扛住了,电台频率没漏。”

  吴志炎刚想夸一句,前门“哗啦”一声枪栓响——黄鼠狼、李世群带二十多号人围了楼。竹丝凤躲在最后,攥着半枚银角子,手抖得像帕金森。

  马飞飞比他们都快,屋顶翻下,左手三枚铜钱,右手托块青铜罗盘——八卦九门镇派宝贝,碎成七瓣,这是其中一瓣。

  “乾坤有令,铜兽开门!”

  指尖血滴罗盘,青光炸开,铜钱飞成北斗七星,一条青鳞巨龙虚影拔地而起,龙须一扫,别动队的枪管全成了麻花。

  李世群连开三枪,子弹弹飞,一颗擦着黄鼠狼头皮过去,焦糊味直钻鼻孔。

  “撤!”李世群吼。

  黄鼠狼却盯紧马飞飞,咬牙:“八卦九门?魏光荣的后台够硬。”

  五、地洞里的雪,孩子的哭声

  地洞又窄又潮,脚下冰碴子踩得嘎吱响。尽头暗室,煤油灯晃着,三个游击队伤员躺着,俩闸北孤儿院的女娃缩角落,一人抱个破布娃娃。

  吴志炎把脉:“寒气入络,得用‘三阳化铜’逼毒。”

  马飞飞摇头:“你用了,一会儿鬼子搜洞谁挡?”

  魏光荣突然抓住丈夫手腕:“别吵!听——”

  地面皮靴声像闷雷,许家高带着日军小队,牵着狼狗,挨院搜,瓦斯弹都拧开了盖儿。

  魏光荣咬牙:“洞里还有孩子。”

  马飞飞看罗盘,裂纹里映出他扭曲的脸:“还有个法子——血祭龙脉,封洞口一刻钟,得留人外头血祭。”

  魏光荣起身,解下软剑“霜月”塞给马飞飞:“剑在人在,剑亡……亡也值了。”

  青布衫掠过灯焰,像被风剪断的烟。

  六、龙脉之封,血字留世

  地面上,许家高刚要扔瓦斯弹,魏光荣慢悠悠走出,左手铜钱,右手匕首。

  “找的是我?”她笑。

  许家高愣一秒,狞笑:“马夫人?省得老子掘地三尺!”

  魏光荣不废话,匕首划掌,血滴铜钱,龙影腾空,铜墙封院。

  地洞里,马飞飞虎口崩血,吴志炎按住他肩:“挺住!一刻钟后带她回家!”

  可谁都明白,血祭之人,三刻必亡。

  七、雪落无声,铜钱合拢

  一刻钟后,铜墙碎成青雪。许家高只找到裂成两半的铜钱,地上一行血字——

  “国破如此,何以家为。”

  字是魏光荣指尖蘸血写的,力透砖缝。

  远处警哨骤起,吴志炎、马飞飞带人突围,直奔苏州河。乌篷船头,“水鹞子”斗笠下疤脸一晃:“上船!”

  马飞飞回头,雪中的上海像冷灰坟。魏光荣留在坟里,却给他们推开了生门。

  他掌心那枚铜钱,不知何时合拢了,只多一道血痕,像道永不愈合的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