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我一起走吧?-《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怪你,是我不够小心……没事,坏了便坏了吧,我原也担心放了这么久,这纸鸢怕是飞不起来,现在坏了也好,免得玩的时候空欢喜一场。”

  水清鸢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就算没有弄坏,她也玩不了,自己根本跑不了几步。

  她将掀起来的纸抚平下来,纸鸢的图案还是比较完整的,纸放下来似乎看不出坏了。

  先前怕那两个表兄会故意把这纸鸢抢去,便一直放着,只在夜里自己拿出来过,如今想把它送出去,却在这时坏掉了。

  或许是它听见了,不愿意自己被送出去才坏掉的。

  “听闻神山之上有修真者,没有翅膀、不用风力,却能飞得比纸鸢还高……”

  她坐回他身旁,晃了晃纸鸢,语气中满是向往和艳羡。

  这番话正对了鱼镜渊的心口,他也向往神山,想成为一念之间便可崩毁山河的强者,不再畏惧他人的胁迫。

  “我正是要去神山!”

  激动之下,他的声音大了些,意识到不对后又匆忙捂住自己的嘴。

  差点忘了,外头还有别人呢。

  附耳听了一会儿,察觉外面没动静之后,鱼镜渊抬眼又对上她笑吟吟的眸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去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去修炼。”

  要是不行,他也便认命了,在神山脚下努力找机会活下去。

  “你一定可以的。”

  水清鸢取了小盒子里的膏脂,往他手上的冻疮擦去,前不久带他洗干净了手,手上那些可怖的冻疮看起来便更加骇人了。

  她这话说的认真,鱼镜渊不好意思的同时也觉得她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于是,他很大方地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她听:“到了神山脚下后,人多的话要先去报名拿牌子,再去测体质,光是这一步就能拦下绝大部分的人。”

  “听闻就算拥有修体,也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进入宗门的。”

  他打听了不少东西,但都是围绕着检测体质上,后面有考验,又是何种考验,便不得而知了。

  神山全名为四方神山,其山中有四种修士,一为剑修,二为药修,三为音修,四为法修。

  这也对应了神山上的四种门派,但上山后还有不少人是无法通过门派测验的,虽然能有机会修炼,却只能靠自己摸索,购买功法修行、前往秘境探险。

  俗称散修。

  不过散修也能拜其他散修为师,好处是行动比较自由,不受束缚。

  “……原来如此,居然这样严酷,怪不得能够修炼的人都那样厉害呢。”

  水清鸢很配合地顺着他的话说,但仍旧坚持自己之前的观点:“但是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也可以那么厉害。”

  她不仅知道神山中处处是考验,还知道那头抠门的粉色小肥猪只会把她的资质提到当散修的地步,再加上她现在这样的体格,连想加入门派都十分勉强。

  这样的资质也注定她即便去了神山,也只会像现在一样弱小。

  金珠珠并不想在任务没完成之前给她真正的好东西,一是很麻烦,二是怕她维持不了这副病殃殃,也是最能获取他信任的样子。

  可它不愿给,水清鸢自会想办法去得到。

  对上她的双眼,鱼镜渊实在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来,只能任由脸蛋泛红,盯着她给自己擦泛着淡香的膏脂。

  擦了膏脂后,伸手握拳也不那么难受了,更不用太担心伤口会裂开。

  “我也想变得那么厉害……”

  “我想成为剑修,就这样简单挥一下,便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鱼镜渊不太会描述那种场面,但在他的脑海当中,自己的一剑却已经是劈开天地的画面了。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成为最厉害的人!

  他抿着唇,眼中神色几经变换,最终下定决心询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神山?”

  既然他问了,便是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认识的时间短也不影响他觉得她好、觉得她不该在这里葬送一生。

  「好——!好啊!就等你这句话了!!」

  金珠珠兴奋尖叫,圆润成柱子的身躯在柴堆上疯狂扭动。

  终于上当了——

  哈哈!

  只要这第一步的基础打好了,日后成为他很重要的人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经历痛苦、背叛之后,再狠狠地被天命之子摩擦在脚底下吧!哈哈!

  水清鸢无视那通猪叫,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后便继续将膏脂化开,抹到他手上擦好。

  “我……我怕是走不了太远。”

  她面色萦绕着淡淡的忧愁与悲伤,眼下的青黑与眼窝的微微凹陷也不是一天之内猝然出现的,是日积月累的痕迹。

  就连她的头发,也是黯淡发黄,毫无光泽可言。

  “我背你走,我力气很大的!”

  鱼镜渊一想到她会被卖掉,语气颇为急切起来,捉过她的手握着,像是要给予她一个依靠。

  哪怕在路上花更长的时间,也算不了什么,他不愿看到她就这样失去自由。

  他们认识的时间的确不长,可这短短几天里,却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

  她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对待,不嫌弃他这身脏乱,会在夜里为他捻被角,会和他分享许多话,会将自己擦唇的唇脂给他擦手用……

  刚认识不久便愿意对他这般好,日后自然也会是一样的真心,他想要相信她。

  有这样一个姐姐,他欢喜极了。

  “你这家亲戚就是双破烂鞋底子、任谁碰着了都会被熏臭去,你得离他们远些,才能好!”

  总之,这里留不得。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充满稚气的脸上还没长开,皱眉抿唇时独独只显出了委屈。

  可偏偏这话,倒是骂得很厉害。

  就连水清鸢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骂声惊了惊,这小包子居然还会骂人。

  “我知道了,你先别哭。”

  她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用指腹抹去他眼角渗出的泪水。

  “我、我是眼睛里刚好进东西了……”鱼镜渊没想哭的,他发誓,他不是什么爱哭的性子。

  水清鸢也跟着点头:“没哭,我也看见你眼睛里进东西了。”

  至于进了什么东西,大抵是眼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