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另一种重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指尖的黑子停滞片刻,目光前回忆起她低垂的眉梢,轻烟萦绕那双温婉的眉眼,余封萧仍旧按照自己的打法下棋,也就是将白子毫不留情地吃掉。

  “啪嗒。”

  落下的不是棋子,而是从眼角滚落的泪珠,滑到下巴处,摇摇晃晃地坠落。

  余封萧似乎毫无所觉,直至黑子占满整个棋局,衣袖拭去已然干涩的泪痕。

  他天生悲悯,易落泪,易同情。

  从前见花落了、见草枯了,都会忍不住泪水与悲情。

  师父说他这是天生的玲珑心,适试探问他要不要用禁制封掉,这样就无需再轻易地触景生情。

  余封萧拒绝了。

  先不说自己天生如此无需改变,这颗玲珑心可让他的感官要比其他人敏锐得多,不光是听觉、嗅觉、视觉等等,修炼上的领悟道法、剑式更是轻而易举。

  师父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只嘱咐他刻苦修行。

  如今修炼至此心绪宁静,大部分时间其实不会再像从前,却还是会因为些许心中波澜而流泪,就比如刚才。

  这番初次遇见就能顶住压力、辟开绝境的勇气和策略很让人触动。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只是感慨。

  余封萧并不觉得容易落泪是什么多难堪的表现,人间情绪多样,有人易怒,有人易喜,可只要情绪不影响判断,便无伤大雅。

  他虽然很容易悲伤,下手却从未怜悯过。

  因此也有人称他“寒玉本相,泪洒血溅。”

  衣裳簌簌的摩擦声响起,余封萧用灵力收拾好两边棋子后,手心捏住了一颗白子,起身离开了这里。

  总觉得……

  在那女子身上,似乎哪里出现了偏差。

  他看不清。

  ——

  神山门口前,宁归和秦若楚先一步到达此处,等三人过来便一同御剑飞行。

  “又见面了。”

  外袍被风吹得呼呼飘拂,宁归朝几人微微点头,但这话是对鱼镜渊说的,因为自从将他带来剑宗之后,自己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要不说还得是缘分呢。」

  金珠珠打量起宁归这小子,和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变化,毕竟只是几年的时间而已。

  对于修士来说不值一提。

  不过几人修为有差异,偌大的剑宗里要是想在除特地安排的情况下再见上一面,那也是难的。

  “宁师兄,秦师姐。”

  两人抱拳朝他行礼。

  从前刚入门的鱼镜渊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位宁归师兄是真的很想让自己拜入大长老门下,自己承蒙了部分恩情,却还是拜入了宗主门下。

  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似的。

  当时的宁归并没有留在宗门,继续他的游历。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在鱼镜渊第一次握住剑开始练习时,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他该学这剑。

  天气晴朗,高处的空气更是清新无比。

  偶尔身旁还有一些飞鸟穿梭而过。

  “啾啾啾——”

  有只差点自己撞上来的鸟被温柔地缓缓推开。

  秦若楚脚下踩的是重剑,无论长度、宽度还是厚度,范围都比其他人要大些。

  玄铁黑沉,剑脊突出,剑尖处有锻造时留下的冰裂纹。

  重剑不在速,不在利,在于力。

  而宁归脚底那把剑再看时,比正常大小的剑要更细、更长。

  “今天的运气很好啊,能和宗主的两个宝贝疙瘩一起做任务。”

  秦若楚的眼睛并不大,一笑就不见了,成了眯眯眼,但因为她很爱笑,因此总是会保持这个状态。

  她是刚刚晋升金丹期中期的修士,在几人之中修为是最高的,宁归是金丹初期。

  一位云游归来,一位闭关刚出。

  本来安排的弟子临时调去了妖兽林,暂时找不到别的,正好秦若楚出关,也就直接让她正好活动筋骨了。

  这次任务当中蹊跷明显,恶妖狡猾,剑宗断不可能再派弟子接二连三地步入万籁宫后尘去试探,毕竟失手一次的后果已经出现了。

  这一趟去的就是要绝对斩杀。

  “秦师姐你就别打趣我们了,哈哈哈。”

  季山淮哈哈笑着,不自觉昂首挺胸。

  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是的、没错,我们就是那宝贝疙瘩”。

  “这位慕道楼的仙子……不妨与我们介绍一番。”秦若楚扭头,自然也不忘看向另一边,态度温和。

  剑宗如今似乎还没有其他慕道楼的名外弟子呢,倒是有很多要去慕道楼的弟子先入剑宗修行到筑基期,然后再去参加慕道楼考核。

  因此剑宗还特地设置了登记册,这样以后想要退出宗门也方便些。

  最多的是属于请药门的名外弟子,万籁宫也有一些。

  “在下水清鸢。”

  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的水清鸢稍稍颔首。

  秦若楚满面笑容,连连点头:“好名字,仙子不仅人美,名字也好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身为名外弟子,其余人都并非本宗人,想必也会有些拘谨。

  “师姐也给我一种温暖可靠的感觉。”

  她没有敷衍道谢,而是反夸了回去。

  “哈哈哈,靠吧,我力气很大的,随便靠。”被她夸赞,秦若楚脸上笑意更深,只觉得周围空气都清新不少。

  虽然修士之间男女相处差异不那么大,但多少还是和女孩子在一起愉快点。

  水清鸢和她聊了几句,而后见宁归并没有认出自己,她又和某包子相视一眼,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其实……我与宁归师兄还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宁归师兄可还记得我?”

  她笑吟吟的缓缓吐出一句,让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宁归艰难地左思右想。

  见、见过吗?

  最后还是在几人的目光中干巴巴地应下:“……嗯,记得的。”

  只是想了半天,这位容颜绝色的女修他好像是真没印象。

  自己前几年游历是见得人比较多,可按理说这般出色的模样,真的见过的话,再怎么样也该有点记忆才是。

  倒不是什么美丑的歧视,长得比较有特色他肯定也会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