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又是什么新型的……夫妻情趣?-《离婚冷静期,直男老公突然开窍了》

  “你老实跟妈讲,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周母的直觉敏锐得可怕,但也没立刻深究,注意力转回保温桶上。

  她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中药材味道混着肉香弥漫开来。

  “给你带了点汤,特地给你炖的。”

  周景澄一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头皮就有点发麻。

  “妈,真不用这么麻烦。周末我们想喝自己会弄。”

  “自己弄?这个汤你会炖?”周母拿出小碗,熟练地盛着汤,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十全大补汤。党参、黄芪健脾益气,枸杞、桂圆养血安神。”

  她顿了顿,推了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最关键的是,我加了肉苁蓉和淫羊藿。

  温肾助阳,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对改善因长期疲劳、精神压力导致的机能减退有明确效果。

  我查了好几篇文献才定的这个方子。”

  周景澄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这种用科学包装起来的催命符,他生硬地抵抗:

  “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这些。您别老信这些。”

  “瞎说。”

  周母把盛得满满一碗汤递到他面前,热气腾腾,

  “放松不下来,就是神经绷太紧的征兆。 赶紧,趁热喝了。”

  周景澄看着那碗深褐色、内容物不明的汤汁,感觉它就像这个彻底失控的今天的缩影。

  母亲越是这般科学催生,他内心因隐瞒离婚而产生的内疚和无法交代的压力就越大。

  他必须立刻终止这场对话。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想找个借口逃离。

  “我待会儿喝。您……您周六特意跑这一趟,没必要。”他想转移话题,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难得一个人在家,正好清静清静。”

  意识地摸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下缘快速上滑,看似在浏览信息,实则隐秘地设置了一个一分钟后的闹钟。

  这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唯一能暂时逃离现场的借口。

  “清静?……”周母的话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手机闹铃声打断。

  周景澄如获大赦,立刻将手机贴到耳边,语气刻意显得急促:

  “喂?是我。好,您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母亲打了个工作需要的手势,脚步匆忙地走向阳台,并顺手拉上了玻璃门,将自己隔绝在外。

  客厅里,周母看着儿子在阳台上认真通话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落回那个滚烫的保温桶上。

  “哎呀,这桶底太烫,别把茶几漆面烫坏了。”

  她自言自语着,目光在茶几上搜寻,想找张没用的纸垫一下。

  她的手伸向那几本散放的杂志,精准地抽出了那张露出一角的,质地不同的A4纸。

  动作自然得像只是随手拿个垫子。

  周景澄在阳台上对着静默的手机屏捱过了心神不宁的两分钟,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一副处理完工作的疲惫表情,拉开门回到客厅。

  “妈,处理好了,就是个小……”他的话尾音消失在空气里。

  客厅静得有点过分。

  他妈没坐着,也没继续研究那桶汤,

  而是背对着他,站在茶几边,她手里捏着张纸,捏得指关节都泛了白。

  周景澄感觉全身的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种虚脱般的冰凉。

  他钉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母慢慢地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暴怒的表情,甚至比刚才还平静些。

  但那种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能冻死人。

  她把那张纸举到眼前,像是第一次认识上面的汉字,慢条斯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

  她念完,抬眼看他,眼神凉飕飕的:

  “解释一下?这又是什么新型的……夫妻情趣?”

  周景澄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发现自己词穷得可怜。

  “就是个手续……”

  “手续?”周母轻轻笑了一下,笑意没达眼底,

  “什么时候办的?佳怡呢,她签字的笔迹还挺潇洒。怎么,你们现在是流行周末加班离个婚,给民政局创收?”

  她往前走了一步,姿态依旧优雅,话语却像小刀子:

  “周景澄,我当年把佳怡介绍给你,你怎么跟我说的忘记了吗?还是你进化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特长,能把这么好的老婆作没?”

  不等他组织好语言,周母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轰了过来,语速越来越快,情绪层层加码: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佳怡呢?她为什么会同意?!说话!”

  周景澄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们……就是觉得,感情不和。”周景澄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自己都觉得无力。

  “感情不和?”

  周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嘲讽,

  “啊?你说话啊!佳怡这么好的姑娘,漂亮、懂事、工作体面、性格又好,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觉得她跟你合适?

  你就是这么珍惜的?用一张离婚申请表来珍惜?!”

  她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烧穿:

  “佳怡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摸着良心说话啊。”

  周景澄被母亲的话刺得节节败退,脸上血色尽失。

  周母看着他这副沉默抵抗的样子,怒火更是烧到了顶点。

  她斩钉截铁地下了最后通牒,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地上: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绝对没完!你要是真把佳怡给我弄丢了,周景澄,我跟你没完!”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母子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对峙着。

  那碗十全大补汤早已凉透,油花凝在表面,像一幅抽象派的讽刺画。

  周景澄站在客厅中央,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大得有点空旷。

  周母看着儿子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强压的怒火化成了更深的疑虑和一种尖锐的失望。

  她向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像冰锥:

  “佳怡现在人在哪儿?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

  我要当面问问她,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