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想离婚,但都不长嘴-《离婚冷静期,直男老公突然开窍了》

  陈佳怡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杯。

  “这是什么?”

  “不要整天可乐奶茶咖啡。”他语气平常。

  又来了......

  “哦——”

  她拿着保温杯转身出了门。

  到了医院,换上白大褂,开始一上午的忙碌。

  连续看了二十几个病人,说得口干舌燥,她这才想起那个保温杯。

  拧开盖子,看也没看就喝了一口。

  预想中的白开水没有出现,入口是温热的、带着淡淡甜味的液体,里面还漂浮着几颗红艳的枸杞和饱满的枣肉。

  她看着杯子里氤氲的热气,愣了几秒,默默地又喝了一口。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直到周五晚上,

  周景澄洗完澡走进卧室时,陈佳怡已经裹着被子缩在她那一侧了。

  他依惯例在自己这边躺下,身体板正,内心却上演着惊涛骇浪。

  离婚冷静期就快到了。

  他想起陈佳怡当初提离婚时,他只当她累了说气话。

  想起母亲追问时,她给出的理由是“他不想要孩子”。

  可她从未亲口跟他说过想要孩子啊。

  一个念头猛地击中了他,

  是不是正因为她想要,而他因为她的沉默,以为她还不想要,所以一直做着保护措施,

  让她误以为他“不想要”,

  才导致了这一切?

  这个推论像一道强光,瞬间照亮了迷雾。

  源头在这里!

  那么,解决问题的路径也变得清晰起来。

  战略目标很明确,

  推进关系,解决这个核心矛盾。

  但战术层面,

  一片空白。

  直接问“我们要不要生孩子”? 太像下达工作任务,陈佳怡估计会继续向他砸枕头。

  用肢体语言暗示? 万一她没这个意思,会不会又被当成“耍流氓”?

  或者,先营造一下气氛?

  然后,水到渠成?

  他这边脑子里正开着作战会议,那边陈佳怡已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随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睡了,明天别叫我,我要睡到自然醒。”她声音带着倦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黑暗,同床,周五,自然醒。

  这几个关键词在周景澄脑海里自动组合,瞬间点亮了一个信号灯。

  这难道不是……某种默许和期待?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两拍。

  为了掩饰,他拿起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故作镇定的脸。

  他根本没在看内容,全部感官都像雷达一样聚焦在身侧之人的呼吸频率上。

  均匀,绵长,一动不动。

  是睡着了吗?

  还是……在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勇气像漏气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终究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懊恼地关掉自己这边的灯,准备强迫自己入睡。

  可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里,那份被压下去的躁动又卷土重来,比之前更甚。

  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种前所未有的矛盾感撕裂了。

  不管了。

  他心一横,借着夜色的掩护,手臂小心翼翼地越过那无形的“三八线”,轻轻地、带着试探地,搭在了她腰侧的被子上。

  几乎是同时,陈佳怡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地响起,

  “不加班。”

  三个字,噼里啪啦砸在他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上。

  周景澄的手臂瞬间僵住,整个人都懵了。

  “……”他干巴巴地回答,声音有点发紧,

  “你好好睡,是我不……”

  他“不好”两个字还没说完,陈佳怡却忽然转过身来,在朦胧的黑暗里对上他隐约的轮廓,

  “周景澄,你是因为不加班,所以想睡我吗?”

  周景澄感觉自己的大脑cpU被这句话干烧了,他后悔得想把自己刚才不听使唤的手给剁了。

  “……我不是……”他试图辩解,却词穷了。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他破罐子破摔,憋出一句:

  “我睡我自己。”

  说完,他猛地抽回手,用力翻过身,把后背留给她,还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动作大得床垫都跟着晃了晃。

  陈佳怡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自己睡自己?!

  嗯哼?

  空气里只剩下两人各自混乱的呼吸声。

  陈佳怡也很乱。

  那句“我睡我自己”的浑话在她脑子里打转,气恼之余,又品出一丝荒谬的好笑。

  她闭上眼,努力想入睡,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清醒着,

  清晰地感知着身后另一个人的存在,和他同样不平稳的呼吸。

  他们结婚,不像别人是经过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有点像脑残短剧里的契约婚姻,其实也不算......

  应该说她落入温主任的温柔陷阱不自知,

  还蒙在鼓里天真的以为只是作为感谢周景澄这个临时男朋友,作为回报也帮他一次,顺便也算是帮自己......

  结果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但该盖章的流程一步没少,

  该履行的义务也……都履行了。

  可然后呢?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相敬如宾,也是相敬如“冰”。

  她知道周景澄是个好人,负责任,说他是高质量男保姆也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表扬。

  可这所有的好,是出于丈夫这个身份的责任,还是出于真的爱她?

  她分不清。

  而她最气的,或许就是自己竟然会在意这个分别。

  另一侧的周景澄,同样睁着眼望着窗帘的缝隙。

  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他只是……

  只是不想离婚。

  他想起她提离婚时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就一阵发紧。

  他以为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可刚刚她那句“是不是想睡我”,像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方向错了?

  那什么才是对的?

  一张两米的床,躺着两个清醒的人,中间空出的位置,

  大到能塞下他们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