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食肉监控现真相-《诡语系统,逆命改写者》

  琴键上的那个“do”音还在耳膜里震,我没动,手里的银杏剑却沉了半分。刚才那记忆回放不是错觉——有人把我的日常片段抽出来,又塞回去,像是在调试一段程序。

  阿絮贴在墙角,影子薄得快看不见了。“它留了东西。”他声音断续,“那碎片……不是全毁。”

  我低头看地上的人偶残骸。焦黑的布条、断裂的发丝,还有那张从胸口飞出的照片。母亲的脸在火痕边缘模糊不清,但耳坠的银光还在闪。

  我蹲下,指尖碰了碰照片一角。冷的。

  “你能进去吗?”我问阿絮。

  “进哪?”

  “它最后看见的东西。”

  他没吭声,影子抖了一下,像被风吹散的灰。我知道他在疼,刚才封屋耗了太多怨气,现在连成形都难。可我没别的选择。

  我把剑尖轻轻点在照片上,左眼一热,银光顺着虹膜漫开。三滴怨气值压进眼底,像往干涸的井里倒水。阿絮闷哼一声,影子猛地抽长,顺着剑身滑进照片的裂痕。

  几秒后,他声音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有画面……在动。”

  我闭上眼。

  视线骤然切换。

  不是琴房,是监控室。南宫炽背对着镜头,机械义眼的红光在墙上投出一片数据流。他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结晶化的,泛着青灰的光,皮肤像玻璃一样脆。那是陈医生的右臂。

  他把它插进主机接口。

  屏幕亮了。

  一行字滚出来,是手写体,墨迹歪斜,像是匆忙写下的:

  **“献祭仪式需直系血脉激活,非云氏血裔者,皆为燃料。”**

  我呼吸一滞。

  母亲的字。

  画面继续。南宫炽调出一份档案,标题是“宿主适配度分析”。图表上,一条红线从顶端直冲到底,标注着“云星月”。旁边是几十个灰点,全是“不匹配”。

  他点了下播放键。

  一段视频开始运行。我坐在食堂角落,低头吃饭。镜头拉近,我夹起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可就在咀嚼的瞬间,画面变了——我的嘴边爬出一只虫子,黑壳,六足,正从我嘴角钻出来。

  我猛地睁眼。

  “假的。”我说。

  阿絮跌出照片,影子几乎透明。“他们……改了记录。”

  我盯着那张残片,心跳没乱。这种伪造太粗糙了,虫子不该从嘴里爬,该从耳朵或鼻腔钻出才对。真正的污染者,不会留痕迹在唇边。

  但他们要的就是这种粗糙。让人一眼看出不对,却又无法反驳——毕竟,监控不会撒谎。

  除非监控本身就是猎食者。

  我摸了摸耳坠。银杏叶冰凉。母亲留下这东西,不是为了装饰。它在共振,频率和刚才监控室的数据流一样。

  “他们用我的血喂系统。”我说。

  阿絮没答,影子缩成一团,像是冷到了骨子里。

  我站起身,把照片塞进米袋。剑还在手,掌心伤口裂开一道,血顺着剑柄流下去。银杏剑轻颤了一下,像是闻到了什么。

  窗外,教学楼的监控探头齐刷刷转向琴房。

  我知道他们在看。

  我抬起左手,冲着最近的摄像头,慢慢撕下袖口的布条,重新缠上伤口。动作很稳,像在做日常护理。然后我举起剑,剑尖对准镜头,停了两秒。

  下一瞬,所有探头的红光同时熄灭。

  三秒后,亮起。

  但画面变了。

  不是琴房。

  是几百个屏幕,同时播放同一个影像:我蹲在排水沟边,手里抓着一团蠕动的东西,往嘴里送。虫子的腿在抽,我的嘴角沾着黏液。时间戳写着“昨日午休”。

  我从没做过这种事。

  可系统已经认定了。

  我冷笑一声,左眼银光一闪。就在这时,脚边的玄铁剑突然震了一下。

  剑柄上的刻痕,渗出一滴血。

  我低头看。

  那滴血顺着剑身滑下,落在我掌心的伤口上,烫得像烧红的针。

  契约在响。

  谢无涯出事了。

  我蹲下,手指抹过剑柄。刻痕里的血还在渗,和我的伤口跳动频率一致。他那边的系统正在反噬他,因为我在被标记为“污染源”。

  我不能动。

  一动,监控就会追着我走。而谢无涯撑不了太久。

  我闭眼,舌尖抵住上颚。最后一点怨气值还在牙根里藏着,像颗没炸的雷。我不敢用,用了就会暴露系统被篡改的痕迹。可现在,我需要知道更多。

  “阿絮。”我低声说,“你能再进去一次吗?”

  他没说话。

  “不是进照片。是进监控。”

  他影子抖了下:“你疯了?那是系统主干道,我进去就是碎成渣。”

  “我不让你走远。”我说,“就看一眼——南宫炽接的是哪个端口。”

  他沉默了几秒,影子突然一缩:“你要逆向追踪?”

  “我要知道,”我盯着剑柄上的血,“这系统,到底吃的是谁的命。”

  他叹了口气,像风吹过废纸堆:“十点怨气,换十秒命。你给吗?”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剑身上。怨气值顺着金属纹路渗进去,银光在剑刃上爬了一圈。

  阿絮的影子猛地膨胀,贴地滑向墙角的通风口。他钻进去,影子细得像一根线。几秒后,我左眼一刺,画面再次接入。

  监控室。

  南宫炽正站在主机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他接的端口编号是“C-7”,下方标注着:“母体供能槽”。

  我瞳孔一缩。

  C-7不是普通接口。那是二十年前母亲研究日志里提过的“血契回流端”,能把直系后代的生命力反哺给系统核心。

  他们不是在等我成为祭品。

  他们一直在用我活着。

  阿絮突然闷哼一声,画面抖动。我感觉到他在被拉扯,像是有东西在数据流里咬他。

  “快出来!”我在心里吼。

  他没回,影子却被一股力量拽着往深处拖。最后一瞬,他把看到的东西全推给了我——

  C-7端口的另一头,连着一排培养皿。每个里面都泡着一只手臂,结晶化,血管泛着银光。标签上写着:“云氏血裔·第一代至第七代”。

  最边上那管,标签是空的。

  但手臂已经长出来了。

  我睁眼,喉咙发紧。

  阿絮摔出通风口,影子碎了一半,像被撕过的布。

  “他们……在克隆你。”他喘着,“用你的血,养新的供体。”

  我没说话,手指慢慢收紧,剑柄上的血被我攥进了掌心。

  原来我不是祭品。

  我是原料。

  他们不需要我死,只需要我活着,流血,被监控,被记录,被一点点吃掉。

  就像那些虫子,从内部啃空宿主,却不让它断气。

  我低头看玄铁剑。剑柄刻痕还在渗血,谢无涯的痛感顺着契约传过来,像钝刀割肉。

  我不能去救他。

  我得先让他活下来。

  我把剑轻轻放平,指尖抹过剑身,用血在上面写了个“停”字。然后闭眼,把最后一丝怨气值压进左眼。

  无声指令发出去。

  **“系统,暂停清剿倒计时。”**

  没有光,没有响,什么都没有。

  可三秒后,剑柄上的血,停了。

  谢无涯的痛感,消失了。

  我睁开眼,嘴角扯了一下。

  他们以为我在逃。

  他们不知道,我早就不是那个靠鬼写作业的E级废物了。

  我才是吃肉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