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出去-《七零,厂长宠妻用尽心机》

  傅清嫣匆匆洗了个澡,热水冲刷过疲惫的身躯,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她眼底的倦意。

  她换上一件素色棉布睡裙,刚从空间出来,便听见门外传来规律的轻叩声。

  “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好不好?”

  司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小心翼翼,“你想吃什么?粥?米饭?清汤面好不好?你不是最爱吃清汤面吗?”

  她听见了,却没应。

  坐在床沿,她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拭着小腿和脚踝上的水珠,动作轻缓,像是在安抚自己。

  拖鞋收进空间,布鞋整齐地摆放在床边,这是她仅剩的秩序感。

  她喝了一杯灵泉水,温润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稍稍压住了胃里的翻腾。

  杯子收好,她躺上床,闭上眼。

  她确实饿了。

  可胃里翻江倒海,是晕车留下的后遗症,恶心感如藤蔓缠绕,让她食不下咽。

  此刻,她只想睡一场无梦的觉。

  可门外的男人却像执拗的钟摆,一遍遍重复着关切,不肯停歇。

  “嫣嫣……你别不理我……”

  傅清嫣猛地坐起身,眉心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暴躁。

  她踩上布鞋,拖沓着走向门边,猛地拉开,“闭嘴!滚!”

  声音冷得像冰,砸在司晏脸上。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掀开被子躺回床上,背对着门,仿佛那扇门后站着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司晏站在原地,喉头一哽,眼神瞬间黯淡。

  他几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声音放得极低,近乎哀求:“嫣嫣,这床太硬了……连个床垫都没有,你睡不好。这里连风扇都没有,闷得慌。我们……回去好吗?”

  傅清嫣闭着眼,眉头拧得更深。

  她怎么会不知道?

  这破床硌得脊椎生疼,夜里闷热难耐,连翻身都成了一种折磨。

  可她不说,是因为她本就不打算睡在这床上,她有空间,有灵泉,有能让她真正休息的地方。

  若不是他在这儿喋喋不休,她早就能进空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安睡。

  “闭嘴,出去。”她冷冷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司晏却仍凑近了些,气息轻拂过她耳畔:“你饿了吗?我……”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吗?”她猛地睁眼,坐起身,手指直指门口,眼神如刀,“滚!”

  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烦躁与怒意。

  她眉心紧蹙,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嫣嫣……”他结巴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组织不起来。

  他仰头望着她,蹲在床边的身影竟显得有些佝偻。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颤,他极力克制,却掩不住指尖的颤抖。

  他想装作若无其事,可那双曾沉稳如深潭的眼,此刻盛满了狼狈与痛楚。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吗?”她再次呵斥,声音里已带了嘶哑。

  “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走。”他终于起身,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攥住,拧得发疼。

  他从未想过,她的一个眼神,一句“滚”,竟能让他痛到几乎窒息。

  他高大的身影僵在门口片刻,终是低着头,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带上了门。

  院门吱呀一声合拢,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巷子,背影落寞得像被遗弃在雨夜的孤影。

  他心神俱裂,浑然未觉。

  巷子深处,一道黑影悄然尾随,目光如鹰,紧紧锁住他的背影。

  傅清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听见了司晏出去的声音,也没管他,沉沉的睡着了。

  司晏骑着自行车去了国营饭店,又打包了两个菜。

  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买了东西就赶紧回来了。

  司晏把大门关上,拎着东西进了屋,卧室的房门没有锁,和他走的时候一样。

  把饭盒放在堂屋的凳子上,轻轻的推开房门,老旧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男人屏住呼吸,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生怕惊扰了这片死寂中的唯一温热。

  他缓步靠近床边,动作迟疑而谨慎,仿佛怕惊醒一场易碎的梦。

  最终,他在床头蹲下,双膝触地,身影蜷缩在昏黄的光晕边缘。

  他静静地望着她。

  傅清嫣已沉沉睡去,眉心微蹙,像是连梦里都藏着无法释怀的忧愁。

  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脸色依旧苍白,唇色淡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

  司晏的眸子深邃如渊,此刻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心疼。

  他不敢触碰,不敢出声,只是那样凝望着,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轮廓都刻进心底。

  指尖微微颤抖,几次抬起,又终究无力地垂下。

  他多想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多想为她掖好滑落的被角,多想轻轻抱住她,说一句:“我错了,别这样对我……”

  可他不能。

  他只能蹲在这里,像一个被逐出天堂的罪人,远远守望,不敢靠近,不敢惊动。

  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动了床头的纱帘,也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依旧不动,眸光如炬,映着她沉睡的侧脸,仿佛在守候一场不会醒来的黎明。

  那一刻,心疼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她睡得那样累,而他,正是让她疲惫的根源。

  岭县距离海市,火车二十多个小时,中间还要再坐大巴车,她一个人估计受了不少罪。

  她睡得极沉,像是坠入无边的深渊,连梦都无力攀援。

  眼底覆着淡淡的青影,像水墨晕染在宣纸上,透出几日来积攒的疲惫。

  嫣红的唇瓣失了血色,泛着浅浅的白,原本清冷如霜雪的小脸,此刻更显苍白,宛如一朵被烈日灼伤后枯萎的玫瑰,失了露水,失了芬芳,只剩干涸的花瓣,在风中悄然凋零。

  司晏蹲在床边,指尖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触感依旧柔软,如春日初融的雪水,细腻而微凉。

  只是那轮廓比从前瘦削了些,下颌线条更显分明,让他心头一紧。

  她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他缓缓俯身,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小心翼翼地,在她微蹙的眉心落下一吻。

  那吻轻如蝶翼,短如呼吸,却承载着他所有不敢言说的悔意与眷恋。

  唇刚离开,她却忽然动了动。

  司晏浑身一僵,迅速抽身退开,心跳如鼓,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一下。

  她还在生气,他清楚。

  若让她知道他竟趁她睡着时亲了她,定会更加厌恶他,甚至再不肯见他一面。

  他不敢赌,更不敢奢求原谅。

  他静静望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轮廓。

  只见她眉头轻蹙,像是梦中也不得安宁,忽然抬手,下意识地往大腿处抓去,指尖用力,狠狠挠了两下,动作急躁而无意识。

  随即又缓缓放下手,翻了个身,侧对着他,重新沉入昏睡,小脸皱成一团,像被委屈揉皱的纸。

  司晏的目光顺着她动作落下。

  她白皙的大腿上,赫然鼓起一个红肿的蚊子包,周围已泛起一圈抓挠过的红痕,皮肤被挠得发烫发红,甚至微微破皮。

  司晏起身,想找个扇子或者几张纸,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男人的视线回到傅清嫣身上,轻叹了下。

  这间屋子可能一眼看上去东西不少,搪瓷水杯,包,鞋子,梳子,日常用的东西算是都有,衣柜里也有衣服,可是这些都只是表面的。

  现在天气这么热,就算她没有票买不了风扇,那扇子总会有吧。

  他去厨房接水的时候,就看到了厨房除了一双筷子和碗盘,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可厨房看着从来都没有做过饭一样。

  男人头疼的揉揉眉心。

  或许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家里,所以格外的放心。

  可一旦有人进来这里,就会发现异常。

  司晏走到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暗自想着,或许自己是不是该侧面提醒她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司晏看了下时间,已经快要三点了。

  “嫣嫣,醒醒。”

  “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宝贝?”

  男人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又轻柔的叫她。

  傅清嫣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晕头转向。

  少女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半睁着,眼底还有些红血丝,眼皮缓缓的动了下,又眨眨眼,表情呆呆的,看着又乖又可爱。

  “先吃饭再睡吧,饭菜都凉了。”

  司晏眼神宠溺的看着她。

  傅清嫣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司晏的声音,她意识还不清醒,只觉得还是很困。

  眼珠子也好疼。

  躺在床上也没动,眼皮眨了眨,闭上眼睛又睡了。

  车上二十多个小时,她几乎没睡。

  司晏还想再叫她,可她又睡着了,看着很累的样子。

  又想让她吃饭,又想让她睡觉。

  可根据他的经验之谈,现在如果继续叫醒她,傅清嫣是真的会发火!

  算了,让她睡吧。

  那些饭菜都凉了,虽然嫣嫣的身体好了很多,但还是尽量让她吃热的吧。

  等她睡醒,他再去重新买。

  司晏把凉掉的饭菜都吃掉了,刷了饭盒,又重新进了卧室守着她。

  ……

  晚上七点。

  卧室一片安静。

  夏季的天黑的晚,现在视线还没有受阻,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还趴着一个。

  司晏最近也没有休息好,如今傅清嫣回来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看着少女睡得香甜,他也有些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

  傅清嫣睡了几个小时,精神好了很多,胃里也不难受了,晕车的反应也都过去了。

  肚子饥饿到不行,一直咕噜噜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