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给我。"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随即挂断电话。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顾燃解锁的手指微微发抖，点开微信图片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泛黄的死亡证明，而右下角的签名——
扑通一声，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顺着栏杆滑坐在地上。
那个签名，他死都不会认错。
七年了，她的笔迹还是那么清秀有力，最后一笔总是习惯性地上挑。
"哈哈哈......"
顾燃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哽咽，眼泪顺着刚毅的脸庞滚落。
这个铁血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活着......她还活着......"
他想起自己当年也曾去过派出所，却只查了"冯遥纾"这个名字。若是当时能多一分耐心，或许早就......
第二天早上。
顾燃起的很早、下楼碰见了顾念、罕见的打了声招呼。
“早啊！我去接人了、你让吴妈准备好早餐！”
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兴奋和轻快。
顾念愣住。
眼睛眨了眨、看着出门的顾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顾燃？
他可从来没有对她这么说过话。
不是、他和闻医生之间难道真的已经到了那一步？
顾念以为顾燃的变化是因为闻溪、而只有顾燃自己知道、确定了冯遥纾活得好好的、只是改了名字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改变。
只要她活着、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出来。
成渝的九月上旬、连续下了好几场秋雨。
今天的天气很好、晨风吹在脸上、带着些许凉意。
顾燃的心情不错。
车开到闻溪楼下、他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了。
闻溪正在给女儿洗脸。
女儿很兴奋、又想念江奶奶、又想念顾叔叔。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闻溪应付着、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第一次上门见公婆。
内心充满了复杂、胆怯、纠结。
她特意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马尾、白色运动鞋配小白袜、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倒像是大学生。
闻溪牵着女儿下楼、碰见了杨老太。
“干什么去？”
“去顾叔叔家吃饭！”
念念回答。
杨老太神情变了变、有些不自然、她看着闻溪道：“那个男人非富即贵、你要小心、千万别被骗了。”
闻溪知道杨老太说的意思、点点头道：“放心吧！只是念念对方老太太是病友关系、这次吃饭主要是念念、我就是个顺带。”
“那就好、在过一阵子志刚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好好出去玩几天。”
杨老太笑着道。
闻溪总觉着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点头道：“好、到时候一起庆祝庆祝。”
“杨奶奶再见！”
“路上慢点啊！”
等闻溪和念念走出单元楼、杨老太笑意的神色渐渐收敛、目光中露出担忧和复杂的神情。
这么多年接触、闻溪是个好女人、也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
当初她和志刚虽然有约定、但终究是领了证、在法律上就是合法夫妻。
既然志刚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她也没有去离婚、是不是代表她对志刚其实还是有些情分？
这次回来、一定要让志刚和闻溪好好的相处、争取做到有名有实、然后趁着年轻、在给他生个大胖孙子、她这辈子死也瞑目了。
楼下、闻溪牵着念念走出单元楼、迎面看见了靠在车上抽烟的顾燃。
“顾叔叔！”
念念挣脱闻溪手掌、飞奔了过去。
顾燃连忙掐灭手中的烟，蹲下身张开双臂。
小女孩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
"念念好香啊，"顾燃将鼻尖贴近小女孩的发顶，那股熟悉的婴儿甜香让他心头一软，"你妈妈给你擦了什么油油？"
"是大宝呀！"
念念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顾燃脸上抹了一把，留下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顾燃情不自禁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抬眼时，闻溪正缓步走来。
阳光穿透她身后的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瞬间，顾燃的呼吸凝滞。
闻溪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高扎的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这装扮——这场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的夏天，冯遥纾也是这样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穿着他送的那条蓝色连衣裙。
"你...你看什么？"
闻溪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烫，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包带。
顾燃猛地回神，喉结滚动了一下："上车吧。"
声音比平时高昂了几分。
上车后、闻溪看着念念和顾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与平时不同、今天他整个人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一时半会打不出来、总是看得出、这个男人的心情不错。
一路上，后视镜里闻溪低头的侧脸与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重叠。
同样的蓝色裙摆，同样的马尾辫，甚至——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连低头时脖颈的那道弧度都如此相似。
还有同样的花粉过敏......
她会不会就是冯遥纾？
这个念头在顾燃心里刚刚升起、就像是入魔一样滋生、控制不住的布满整个大脑。
“闻溪、你老家是那个镇的？”
闻溪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睫毛微颤、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小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一定、你可以说说看！”
“顾先生、前面红灯！”
顾燃一脚急刹。
“不好意思！”
“没事！”
闻溪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内心紧张。
这是顾燃第二次问她家具体地址了。
第一次在冯家村遗址。
可能是无意。
那么这一次、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外婆家的地址、顺藤摸瓜、她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顾燃的心此刻比闻溪还要乱。
假设闻溪就是冯遥纾、那么他就像是站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看见了前方的光、一切豁然开朗。
现在有一个确定性就是她还活着、没有死在那场泥石流。
她很可能改了姓、只是当地派出所存档资料损毁、查不到了。
陆时晏查到她在医院的怀孕记录、按照时间推测、现在他女儿应该七岁、和念念一样大。
念念...
顾燃猛然转头......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随即挂断电话。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顾燃解锁的手指微微发抖，点开微信图片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泛黄的死亡证明，而右下角的签名——
扑通一声，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顺着栏杆滑坐在地上。
那个签名，他死都不会认错。
七年了，她的笔迹还是那么清秀有力，最后一笔总是习惯性地上挑。
"哈哈哈......"
顾燃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哽咽，眼泪顺着刚毅的脸庞滚落。
这个铁血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活着......她还活着......"
他想起自己当年也曾去过派出所，却只查了"冯遥纾"这个名字。若是当时能多一分耐心，或许早就......
第二天早上。
顾燃起的很早、下楼碰见了顾念、罕见的打了声招呼。
“早啊！我去接人了、你让吴妈准备好早餐！”
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兴奋和轻快。
顾念愣住。
眼睛眨了眨、看着出门的顾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顾燃？
他可从来没有对她这么说过话。
不是、他和闻医生之间难道真的已经到了那一步？
顾念以为顾燃的变化是因为闻溪、而只有顾燃自己知道、确定了冯遥纾活得好好的、只是改了名字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改变。
只要她活着、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出来。
成渝的九月上旬、连续下了好几场秋雨。
今天的天气很好、晨风吹在脸上、带着些许凉意。
顾燃的心情不错。
车开到闻溪楼下、他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了。
闻溪正在给女儿洗脸。
女儿很兴奋、又想念江奶奶、又想念顾叔叔。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闻溪应付着、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第一次上门见公婆。
内心充满了复杂、胆怯、纠结。
她特意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马尾、白色运动鞋配小白袜、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倒像是大学生。
闻溪牵着女儿下楼、碰见了杨老太。
“干什么去？”
“去顾叔叔家吃饭！”
念念回答。
杨老太神情变了变、有些不自然、她看着闻溪道：“那个男人非富即贵、你要小心、千万别被骗了。”
闻溪知道杨老太说的意思、点点头道：“放心吧！只是念念对方老太太是病友关系、这次吃饭主要是念念、我就是个顺带。”
“那就好、在过一阵子志刚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好好出去玩几天。”
杨老太笑着道。
闻溪总觉着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点头道：“好、到时候一起庆祝庆祝。”
“杨奶奶再见！”
“路上慢点啊！”
等闻溪和念念走出单元楼、杨老太笑意的神色渐渐收敛、目光中露出担忧和复杂的神情。
这么多年接触、闻溪是个好女人、也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
当初她和志刚虽然有约定、但终究是领了证、在法律上就是合法夫妻。
既然志刚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她也没有去离婚、是不是代表她对志刚其实还是有些情分？
这次回来、一定要让志刚和闻溪好好的相处、争取做到有名有实、然后趁着年轻、在给他生个大胖孙子、她这辈子死也瞑目了。
楼下、闻溪牵着念念走出单元楼、迎面看见了靠在车上抽烟的顾燃。
“顾叔叔！”
念念挣脱闻溪手掌、飞奔了过去。
顾燃连忙掐灭手中的烟，蹲下身张开双臂。
小女孩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
"念念好香啊，"顾燃将鼻尖贴近小女孩的发顶，那股熟悉的婴儿甜香让他心头一软，"你妈妈给你擦了什么油油？"
"是大宝呀！"
念念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顾燃脸上抹了一把，留下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顾燃情不自禁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抬眼时，闻溪正缓步走来。
阳光穿透她身后的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瞬间，顾燃的呼吸凝滞。
闻溪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高扎的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这装扮——这场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的夏天，冯遥纾也是这样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穿着他送的那条蓝色连衣裙。
"你...你看什么？"
闻溪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烫，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包带。
顾燃猛地回神，喉结滚动了一下："上车吧。"
声音比平时高昂了几分。
上车后、闻溪看着念念和顾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与平时不同、今天他整个人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一时半会打不出来、总是看得出、这个男人的心情不错。
一路上，后视镜里闻溪低头的侧脸与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重叠。
同样的蓝色裙摆，同样的马尾辫，甚至——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连低头时脖颈的那道弧度都如此相似。
还有同样的花粉过敏......
她会不会就是冯遥纾？
这个念头在顾燃心里刚刚升起、就像是入魔一样滋生、控制不住的布满整个大脑。
“闻溪、你老家是那个镇的？”
闻溪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睫毛微颤、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小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一定、你可以说说看！”
“顾先生、前面红灯！”
顾燃一脚急刹。
“不好意思！”
“没事！”
闻溪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内心紧张。
这是顾燃第二次问她家具体地址了。
第一次在冯家村遗址。
可能是无意。
那么这一次、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外婆家的地址、顺藤摸瓜、她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顾燃的心此刻比闻溪还要乱。
假设闻溪就是冯遥纾、那么他就像是站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看见了前方的光、一切豁然开朗。
现在有一个确定性就是她还活着、没有死在那场泥石流。
她很可能改了姓、只是当地派出所存档资料损毁、查不到了。
陆时晏查到她在医院的怀孕记录、按照时间推测、现在他女儿应该七岁、和念念一样大。
念念...
顾燃猛然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