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玉魄夜奔与冷面煞星的“掌心烙”-《锦鲤小厨娘:我在古代搞食品加工》

  猎户木屋内,篝火摇曳,将人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拉长又缩短。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烟气、草药的清苦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厉战躺在土炕上,双目紧闭,脸色在火光映照下依旧苍白得吓人,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绵长了一些。苏晚栀寸步不离地守在炕边,用湿布蘸着空间泉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他干裂的嘴唇和额角的虚汗。

  张姓男子和手下们轮流在屋外警戒,气氛凝重。夜渐深,山风呼啸,刮得木屋门窗咯咯作响,更添几分不安。

  “老七,你带两个人,趁夜去前面山隘口探探风声,小心行事。”张姓男子压低声音吩咐道,“我总觉得,那些人不会轻易罢休。”

  老七点头,带着两名精干汉子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中。

  屋内只剩下张姓男子、苏晚栀和昏迷的厉战。跳跃的火光下,张姓男子目光深沉地看了看炕上的厉战,又落在苏晚栀疲惫却执拗的侧脸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苏姑娘,你与厉统领,当真只是邻里?”

  苏晚栀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慌乱,低声道:“张大叔为何如此问?厉统领……他只是心善,见不得歹人欺凌弱小。”

  张姓男子闻言,嘴角几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心善?厉战?”他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鹰,“我认识他多年,他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冷面阎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能为你做到这一步,险些搭上性命……姑娘,这绝非寻常邻里之情可解释。”

  苏晚栀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如鼓,手指紧紧攥着湿布,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大叔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她一直不敢深想的心门。厉战对她……真的不同吗?那些无声的守护,那些危急关头的舍身相救……难道……

  见她沉默,张姓男子也不再逼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而道:“厉统领此次遇袭,绝非偶然。京城的水,比你想的要深得多。姑娘,你若知趣,待他伤势稍稳,最好……寻个机会,远离这是非之地。”

  远离?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看向炕上那张冷硬却苍白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离开他?她……能做到吗?

  就在这时——

  “嗖——砰!”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划破寂静的夜空,在远处山隘方向炸开一团火光!

  “不好!是老七他们的信号!有情况!”张姓男子脸色骤变,霍然起身!“快!收拾东西!准备转移!”

  屋外警戒的汉子们也瞬间紧张起来,迅速集结。

  苏晚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追兵来了?!这么快?!

  “来不及等老七他们回来了!必须立刻走!”张姓男子当机立断,指挥手下,“你们两个,抬上厉统领!苏姑娘,跟紧我!”

  众人立刻行动。两名汉子小心翼翼地将厉战连同铺盖一起抬起。苏晚栀慌忙将剩下的药泥和食物胡乱塞进包袱,紧紧跟上。

  刚冲出木屋,远处便隐约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喝声!追兵显然人数不少,而且正在快速逼近!

  “走这边!进后山密林!”张姓男子辨明方向,率先朝着屋后陡峭的山坡冲去。山路崎岖湿滑,夜色浓重,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喘息声和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苏晚栀拼尽全力跟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如同灌了铅,但她不敢停,也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前方抬着厉战的担架,那是她唯一的支撑。

  然而,抬着担架在如此陡峭的山路上奔跑,速度大受影响。身后的马蹄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隐约可见!

  “这样不行!会被追上!”张姓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放下担架!你们俩,背着厉统领走!苏姑娘,你跟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苏晚栀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哭腔,“他伤那么重,不能颠簸!”

  “没时间了!”张姓男子厉声道,“这是唯一的机会!相信我的人!他们会护好厉统领!你跟着我,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跑,制造动静,引开追兵!”

  说话间,追兵的火把光芒已经逼近到百米之内,甚至能听到对方嚣张的叫骂声!

  “找到他们!格杀勿论!”

  苏晚栀看着担架上厉战毫无血色的脸,心如刀绞!让她丢下他?自己去引开追兵?这……

  “走!”张姓男子不再给她犹豫的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朝着侧方一条更狭窄的小路拖去!同时对着手下吼道:“按计划行事!在老地方汇合!”

  两名汉子一咬牙,其中一人迅速将厉战背在背上,用布带固定,另一人护卫,两人朝着密林深处疾驰而去!

  “这边!快跑!”张姓男子拉着苏晚栀,故意踩断枯枝,发出声响,朝着与厉战相反的方向狂奔!

  “在那边!追!”身后的追兵果然被声响吸引,呼啸着追了过来!

  苏晚栀被张姓男子拖着,在黑暗的山林中亡命奔逃。荆棘划破了她的衣衫和皮肤,冰冷的寒风灌入喉咙,她几乎喘不过气,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厉战!厉战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追兵似乎被暂时甩开了一段距离。张姓男子拉着她躲进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两人屏住呼吸,听着外面追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渐行渐远。

  暂时安全了。

  苏晚栀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冷得直打哆嗦。恐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声。厉战……他现在安全了吗?

  张姓男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低声道:“暂时甩掉了。但我们不能停留,必须尽快赶到汇合点。”

  苏晚栀用力点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如同面条,根本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张姓男子忽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苏晚栀刚才瘫坐的地方——那里的枯叶上,竟然……沾着几点暗红色的……血迹?!

  “你受伤了?”张姓男子皱眉问道。

  苏晚栀一愣,下意识地检查自己,手臂和腿上确实有不少被荆棘划破的血痕,但都是皮外伤,不应该流这么多血。她茫然地摇头:“没……没有重伤啊……”

  张姓男子的目光却变得更加锐利,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血迹,又看了看苏晚栀的双手,忽然道:“手伸出来。”

  苏晚栀不明所以,颤抖着伸出双手。她的手掌因为之前的拖行和紧张,早已被汗水浸湿,布满细小的伤口和污泥。

  张姓男子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右手掌心——那里,不知何时,竟然……紧紧攥着一个东西?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已泛白!而那暗红色的血迹,正是从她紧握的指缝中渗出来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张姓男子沉声问。

  苏晚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掌心传来一阵黏腻和……一丝熟悉的、冰冷的触感?她怔怔地摊开手掌——

  只见她的掌心,赫然躺着那枚……乌沉沉的、刻着“厉”字的玄铁令牌!

  令牌的边缘,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那是她刚才紧张过度,指甲掐入掌心时流出的血,混合着……之前为厉战处理伤口时,不小心沾上的……他的血?!

  她的血,和他的血,竟然……交融在了一起,浸染了这枚代表着他身份和权柄的令牌!

  苏晚栀看着掌心那枚被两人鲜血浸染的令牌,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泛起一阵剧烈的、带着痛楚的悸动!

  这枚令牌,是他给她的护身符。而现在,上面沾染了他们的血……这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血色的……羁绊?

  张姓男子看着那枚染血的令牌,又看了看苏晚栀失魂落魄的表情,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了然和……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低声道:“收好它。我们该走了。”

  苏晚栀颤抖着手,将那枚仿佛带着滚烫温度的令牌紧紧攥回掌心,那冰冷的金属和黏腻的血迹,如同一个烙印,深深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跟着张姓男子,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夜色茫茫,前路未知。

  但掌心那枚染血的令牌,却像一团暗火,在她冰冷的心中,燃烧起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希望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