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灯芯藏骨-《卦门嫡女:拆卦拆出个禁欲王爷》

  苏晚棠的指尖抵着砖缝,寒意顺着血脉往骨头里钻,连后槽牙都跟着发颤。

  她想起昨夜梦里那朵血莲,花瓣上的纹路与这砖纹重叠时,那个低语声就像浸了冰水的针,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顾昭珩在和老方丈说香客名录的事。"她盯着那道极细的暗格边缘,喉结动了动。

  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压了下去——机关咔嗒一声轻响,比她想象中还要松,像是特意等着被人发现。

  石板滑动的声响很轻,混着佛堂外山风穿堂的呜咽,倒像是什么古物在叹息。

  苏晚棠扯了扯袖中藏的铜钱串,转身瞥了眼佛堂中央。

  顾昭珩正背对着她,玄色大氅垂落如瀑,与老方丈说话时指尖虚点香案,像是在问什么紧要事。

  她咬了咬唇,攥紧灯笼往地道里钻——若等顾昭珩察觉,怕是要被他拎着后领骂"胡来"。

  梯子是青竹做的,年久失修,踩第二阶时发出"咔"的脆响。

  苏晚棠屏住呼吸,灯笼光扫过墙面,青苔斑驳里隐约能看见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

  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她胃里翻涌,却紧紧地攥住梯子,直到双脚踏上实地。

  密室比她想象中小,四面石墙渗着水珠。

  正中央供着盏佛灯,灯身是青铜铸的,表面刻满歪歪扭扭的经文,有些字她认得,是往生咒里的"南无阿弥多婆夜",但更多是歪刻的,像被指甲硬划上去的。

  灯芯不是寻常灯草,是截截指骨串成的,泛着青灰,在灯油里浮浮沉沉。

  她凑近两步,灯笼光映在灯油上,照出几缕长发缠在指骨间,还有半枚染着丹蔻的指甲,在油里泡得发白。

  "呕——"苏晚棠捂住嘴后退,后腰撞在石墙上。

  她这才发现墙上嵌着块铜镜,镜面蒙着灰,却映出她煞白的脸。

  更骇人的是,镜中佛灯的光影里,有个女人的轮廓在晃动,长发披散,眼尾青黑。

  "你在看我的身体......"

  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像砂纸擦过石板。

  苏晚棠猛地转身,灯笼差点摔在地上——妙音站在地道口,素色襦裙沾着泥,原先涣散的眼神此刻却极亮,眼白里爬满红血丝。

  她抬起手臂,皮肤下有黑色丝线在蠕动,顺着血管往指尖钻,"它已经不属于我了......"

  "妙音施主?"苏晚棠的声音发颤,手本能地去摸袖中铜钱。

  可那女人根本没听,摇摇晃晃地往前挪,指甲长得能刮到地面,"他们说......灯油要温的,要带着怨气的......"她突然笑起来,嘴角咧到耳根,"我疼啊,疼得想咬断自己的手......"

  "晚棠!"

  顾昭珩的声音像惊雷劈开阴云。

  苏晚棠转头的瞬间,玄色大氅裹着冷风卷进来,顾昭珩的剑已出鞘,寒光掠过妙音的手腕。

  那女人尖叫着后退,皮肤下的黑线突然暴起,竟缠住剑身,发出"嗤啦"的焦糊味。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顾昭珩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剑穗扫过她手背,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苏晚棠抖着手指向佛灯,灯笼光在灯油里晃出碎金,照清那些指骨上的齿痕——是活人被生生拔下来时,疼得咬出来的。

  "这盏灯......吃人。"她的声音比地道里的风还凉,"妙音的头发,指甲......都在油里。"

  顾昭珩的脊背绷得笔直,玄色大氅下的肩线紧得像铁。

  他侧头看她时,眼底翻涌着暗潮,却只说了句"先出去",便攥紧她的手往地道口走。

  可刚走到梯子边,头顶传来清清脆脆的童音,混着佛堂里的梵呗,像片雪落进热汤:"阿弥陀佛......姐姐,你不该来的。"

  苏晚棠脚步一顿。

  那是青莲的声音,可此刻听着,比昨夜敲钟时还要轻,像被人抽走了生气。

  她抬头往上看,地道口的光里映出个小小的影子,僧鞋沾着泥,正垂头盯着她,眼尾还是往下耷拉着,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奶猫。

  可当顾昭珩举剑指向那影子时,青莲突然抬头。

  苏晚棠的呼吸卡在喉咙里——那孩子的瞳孔本该是清亮的黑,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金光,像两盏小佛灯,在地道口的光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