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田永安!你这命,我救不了!-《关东诡事异闻录,我是出马仙儿》

  我猛然睁开双眼!意识回归的刹那,首先感受到的是胸口因愤怒而剧烈的起伏,以及指尖因用力握住椅子扶手而传来的酸麻感。

  店内,烛火依旧,只是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不少。

  角落里,田家父子正紧张万分地盯着我,田宇的嘴唇都在哆嗦,田永安则面无人色,眼神躲闪,几乎要将整个人缩进椅子里。

  我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瞬间锁定在田永安身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种宣判般的冷硬:“田永安!你这命,我救不了!漫天神佛下凡,也救不了你!”

  他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闪电击中。

  我一字一顿,清晰地揭开了那血淋淋的真相:“你自己做下的孽,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二十年前,屯里,驴车之上…你爹的亡魂在阴曹地府,含着血泪控诉了你三年!”

  “阎王爷亲笔批红,判定你大罪!你这身病,你这要命的死气,就是你爹的怨念所化,是来自阴间的索命状!阎王要收的人,谁能留得住?!”

  说到这,我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继续道:“你们!立刻离开!另请高明吧!这钱,我分文不收,也收不起!”

  轰!田永安如遭五雷轰顶,整张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阴间的白无常还要惨白瘆人。

  他浑身像打摆子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终于,“扑通”一声,他从椅子上滑落,双膝重重砸在地面上,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绝望地哭嚎:“小师傅!大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啊!!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啊!!”

  面对他痛哭流涕的场面,我无动于衷:“求求您……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夜夜做噩梦,梦见我爹……他拿着那根绳子,就站在我床头,要勒死我……我浑身疼,疼得像被千刀万剐,像被放在油锅里煎……我生不如死啊!求您看在……看在我儿子还年轻的份上,救救我……给我指条明路吧!我给您当牛做马……”

  他的哭喊声凄厉刺耳,在寂静的店里回荡。

  然而,我的心如同被冰封,没有丝毫动摇。这种罪行,天地难容!同情他,就是对那位惨死父亲亡魂的最大不公,是对天地伦常的践踏!

  “救你?那谁去救你爹?”!我厉声喝问,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与愤怒,用力一脚将他蹬开,不愿让他的污秽沾染分毫

  我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我早已说过,救不了!你自己欠下的血债,你自己去阴曹地府,向你爹偿还吧!”

  田永安被我踹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呜咽,彻底崩溃了。

  好一会儿,他儿子田宇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搀扶父亲,又抬头看我,脸上满是茫然、惊恐与一丝不甘,试探着对我说:“师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丝毫温度,全是冷漠,说道:“怎么回事?你自己回去好好问问你这位老实本分的父亲,问问他,你爷爷田德贵是怎么死的?”

  说完,我不再给他们任何纠缠的机会,霍然起身,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父子二人连推带搡,逐出了店门。

  “砰!”的一声巨响,我用力关上了门,也将那令人作呕的哭嚎…哀求与浓烈的死气,彻底隔绝在外。

  店内,重新恢复安静。

  我慢慢走回椅子坐下,手还有点麻,胸口闷闷的,刚才的气还没完全散开。

  我叹了口气,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田永安那样的人,平日里看着或许再普通不过,甚至像个老实人。可谁能想到,他心里埋着那样深的罪恶。

  弑父……光是想想这两个字,都觉得脊背发凉。

  “怎么了?”乔朵朵闻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抹布。她看看紧闭的门,又看看我的脸色,把抹布放下,去倒了杯温水递给我。

  “弑父。”我说了这两个字,声音有点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水。

  乔朵朵的表情严肃起来,轻轻“啧”了一声。

  “舔着脸,来找我救命。”我摇摇头,“他爹的魂魄在底下告了三年,阎王都批红了。”

  “难怪你气成这样。”乔朵朵叹了口气。

  “他爹的亡魂缠了他三年,让他夜夜噩梦,浑身剧痛。这哪里是病,这是债,是躲不掉的报应。他来求我救他,可我拿什么救?我能做的,不过是把他极力掩盖的真相,血淋淋地掀开来给他看,也让他儿子看看。”

  “他最后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哭得那么惨,说着自己猪狗不如。可这悔恨,来得太晚了。”

  “他是知道错了吗?他是知道了这因果报应他怕了!这三年,他是被自己的恐惧和罪孽一点点啃噬干净的,怪不了别人。”

  乔朵朵沉默了,她没说话,静静的听我在说。

  “那个儿子,田宇,也是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想着救父亲。也不知道当他听到他爷爷死亡的真相时,他是什么心情。有一个弑父的父亲,这个阴影恐怕一辈子都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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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次都这样。”乔朵朵看着我说:“明明不是你的错,生完别人的气,还要生自己的气。”

  “好啦!京哥别想啦!听说这附近新开了家餐厅!我请你吃饭吧!”

  看着乔朵朵的笑脸,我的情绪突然间平复了,虽然这世上有些债是还不起的,但好在,还有些温暖是可以期待的。

  “好。”我笑着说道。

  此事过去了数月,当初介绍田宇来的那位楚哥,偶然来店里闲坐。

  喝茶闲聊间,他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蔡师傅,您还记得上次我介绍来的那个田宇吗?他爸……田永安,上个月……在家里的卫生间,用晾衣服的尼龙绳,上吊……没了。”

  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后怕,接着说:“听说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那绳子在脖子上绕了整整三圈,死状……听说极其难看,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恐惧……当年村里老辈人偷偷传的,他爹田德贵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接话。

  心中并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

  楚哥见我沉默,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做我们这一行,看的从来不只是“鬼”,更多的是人心里的“鬼”。田永安心里的那只鬼,最终把他自己也变成了鬼。

  阎王要收他,不过是顺应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