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书房里的回声-《大佬的专属珍宠》

  安然看着她,看着她那双近在咫尺的凤眸。

  那里面的悲伤和脆弱是那么真实,那么清晰,让她几乎要溺毙其中。

  她伸出手,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触碰着司徒瑶的脸颊。

  冰凉的。

  和她怀里那份泛黄的病历一样,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安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突然很想抱抱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可她不能。

  她知道,一旦她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她将彻底地沦陷。

  沦陷在这个女人为她精心编织的名为“爱”的温柔陷阱里。

  安然缓缓地收回了手。

  她低下头,避开了司徒瑶那双充满了期待和脆弱的眼睛。

  “……姐姐,”

  “然然,有点累了。”

  司徒瑶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看着安然那张写满了“拒绝”的冷漠的脸。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刚刚才浮现出的一丝微弱的光,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冰冷的失望。

  “是吗?”她缓缓地站起身,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的姿态,“……既然我的然然累了。”

  “那,就早点休息吧。”

  她没有再看安然一眼。

  她只是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书房的门口走了过去。

  安然看着她那孤寂的决绝的背影。

  心里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轻松,有解脱,也有一丝……

  不易察觉的失落。

  “砰——!”

  厚重的隔音的木门,在安然的身后缓缓地合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墓碑落地的巨响。

  整个书房又一次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安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张冰冷的椅子上。

  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份充满了罪恶与悲哀的泛黄的病历。

  她知道司徒瑶又生气了。

  而且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怎样的风暴。

  她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将那个好不容易才向自己敞开了一丝心扉的女人亲手推开了。

  推回了那个冰冷的黑暗的孤独的深渊。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安然。

  你做得对。

  你不能心软。

  你不能同情她。

  你不能爱上她。

  因为一旦你爱上了她。

  那么,你就真的再也逃不掉了。

  夜,很长。

  安然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冰冷的书房里坐了多久。

  她只知道,当她再一次睁开眼时。

  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安然拖着那早已僵硬的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将那份泛黄的病历重新放回了那个厚厚的文件夹里。

  然后她走到那扇紧闭的木门前,伸出手试探性地推了一下。

  门没有锁。

  安然的心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很安静。

  没有司徒瑶的身影。

  也没有陈默的身影。

  安然的心里涌上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她加快了脚步,向着卧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

  安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空空如也。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一块冰冷的豆腐块。

  司徒瑶不在。

  安然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又跑去了客厅,琴房,甚至是那个充满了她羞耻记忆的浴室。

  可依旧没有。

  整个别墅都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

  像一座被遗弃了的华美的坟墓。

  司徒瑶走了。

  她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安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空旷的客厅里。

  她看着窗外那刚刚升起的温暖的太阳。

  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彻底地崩塌了。

  她以为司徒瑶会像以前一样用更残忍,更极端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报复自己。

  可她没有。

  她只是就那么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仿佛她安然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

  一个已经失去了所有新鲜感的过时的玩具。

  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还要让安然感到痛苦。

  她宁愿司徒瑶像以前一样囚禁她,折磨她,占有她。

  也不愿像现在这样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地彻底地遗弃。

  安然的身体猛地一软。

  她无力地瘫倒在了那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涔涔而下。

  她在害怕。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地淹没了。

  她怕。

  怕司徒瑶是真的不要她了。

  怕自己会像一个真正的垃圾一样,被扔在这个冰冷的华美的囚笼里。

  然后一个人孤独地绝望地慢慢地腐烂死去。

  “不……”

  一个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的音节,从安然那早已失去血色、颤抖的唇瓣间溢了出来。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向了那个冰冷的通讯器。

  她伸出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小手,在那唯一的快速拨号键上疯狂地按着。

  “嘟——”

  “嘟——”

  “嘟——”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

  久到安然以为那个女人是真的不会再接自己电话的时候。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司徒瑶那一如既往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安然的心猛地一颤。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疯狂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只能发出一声声压抑破碎的呜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司徒瑶没有再说话。

  也没有挂断电话。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着她那只不听话的小金丝雀,在电话的另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哭了很久,很久。

  安然的力气终于耗尽了。

  她的哭声渐渐地停了下来。

  只剩下那一声声压抑破碎的抽泣。

  “……姐姐。”

  她看着那冰冷的通讯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最终,司徒瑶那清冷的声音才缓缓地响了起来。

  “……m国。”

  “什么?”安然愣住了。

  “‘奇美拉’出了点问题。”司徒瑶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淡,“……我过来处理一下。”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安然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不知道。”司徒瑶的回答很简洁,也很残忍,“……或许,一个星期。”

  “或许,”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的冰冷,“……永远都不回去了。”

  安然的心像是被一把烧红了的烙铁狠狠地烫了一下。

  “不……”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哀求,“……姐姐,你别不要我…”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听话…”

  “再也不惹姐姐生气了…”

  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求饶。

  她以为自己的示弱和眼泪能换来这个女人的一丝丝的怜悯和心软。

  然而这一次她又错了。

  “然然。”司徒瑶打断了她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你是不是忘了?”

  “姐姐说过。”

  “姐姐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所以,”

  “……在姐姐,回来之前,”

  “我的然然,要好好地反省一下,”

  “……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说完,她便不再给安然任何反应的机会。

  “啪——!”

  一声清脆的挂断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安然呆呆地看着那已经失去了所有声音的冰冷的通讯器。

  她知道司徒瑶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要将自己一个人扔在这个冰冷的华美的囚笼里。

  让她一个人孤独地绝望地去面对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安然的身体猛地一软。

  她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了出来。

  她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

  发出了一声声压抑的哭声。

  而远在m国,那间戒备森严的私人医院里。

  司徒瑶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来自别墅的实时监控画面。

  看着画面里那个蜷缩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粉色身影。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然。”

  “……姐姐只是想让你明白。”

  “这个世界上,”

  “……除了姐姐,”

  “你,一无所有。”

  她缓缓地伸出手。

  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屏幕里,安然那张泪流满面的精致的小脸。

  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所以,”

  她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危险又魅惑的微笑。

  “……下一次,”

  “我的然然,还会想着要逃跑吗?”